周谦不愧为说到做到的人。
次日早他就行动了。
查房结束,周谦订了盒提拉米苏蛋糕，送给相熟的护士小姐姐,撺掇着齐留行，俩人起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然后他们争取到了三个小时的出时间。
离开医院，打车，两人起去了新龙公墓。
新龙公墓离市区非常远，并且管理十分混『乱』。当然了，也因为这个缘故，这里墓地的价格也非常便宜。
周谦琢磨着,白宙被埋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家境普通，负担不起太贵的墓地；二,这是因为他父母对他的情确实太过般。
时隔多年过，周谦新龙公墓的管理依然混『乱』。
——他到管理楼的接待厅时,工作人员全在打麻将。
周谦事先准备了足够的红包,这会儿直接上前给每人了个。
“讨个吉利，讨个吉利！”边红包，周谦边提出需求,说是想给自己的兄弟换个好点的墓碑。
不愧为管理极差的公墓，根没有工作人员核实周谦的身份，收了红包后,两个工作人员很痛快地离开了打下午输赢都有几块钱的麻将桌,跟着周谦去到白宙的墓前,直接就把墓碑给拆了。
随后周谦就看到了墓碑下的方形骨灰盒。
骨灰盒是木制的,有着最简单的式样。
它不过有成人的两个巴掌那么。看上去小得不可思议。
在周谦的印象里，白宙直是比较高的。
再怎么被烧，他的身体不会剩下这么点东西。
周谦几乎能想象到火葬场的情景——白宙的身体被送进去火,被推出之后，他的父母也许是随意挑拣了许骨灰放进这小小的盒子中。
旁，把墓碑放到边，名工作人员『摸』了把鼓鼓囊囊的裤兜，估『摸』着红包里的钱不少，他眉开眼笑地瞧向周谦：“其实没必要今天就把旧墓碑拆掉！这新墓碑不是时半会儿就能做好的。您今天先订做，等过段时间做好了再换也不迟啊！”
另人接着道：“是的。咱们这里吧……人不够，做墓碑耗时比较长。但你这要是头宽裕，愿意多付，我们也是可以雇工人过加班加点赶工的嘛——”
墓群位于山上，时逢场阴雨，空气非常『潮』湿。
云雾缭绕，数百墓碑摆了排又排，勉强算是整齐划，但因为管理不佳的缘故，墓碑前多杂草丛，很多扫墓人留下的香烛、纸钱也都无人打理，它们掉进泥土里，与草『色』混为体，构成这公墓的独特风景。
齐留行没过这地方，直很好奇地打量周围。与此同时他也直在以难以言喻的表情瞄周谦，很努力才崩住了，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那两名工作人员也对周谦到颇有好奇，但同时也懒得多管闲事。在觉周谦人傻钱多之后，他们想多从他身上讹点钱。
这两个人，包括齐留行，全都是站在周谦身后的。
所以没有人能看见此刻他的表情沉得有多可怕。
而当片刻后周谦转过身看向他们的时候，表情已经和平时样了。
见周谦笑道：“之所以拆墓碑，主要是我想把骨灰盒起换下。我昨晚梦见我哥了。他说房子漏雨。我就怕这木头骨灰盒被虫蛀了什么的，这才赶紧过看看。在看见没事儿，我算是放了心。不过都了，我还是干脆换个骨灰盒。”
说完这，周谦转过头去，再径直蹲下身，直接伸将骨灰盒抱了出，再起身问那两名工作人员问：“新墓碑周后能好吗？”
工作人员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回搓了几下，意思是有钱切都好说。
“你放心，钱管够。墓碑定要用最好的材料。墓碑要比周围的都高、都华丽、都贵气。那个小齐——”
望向齐留行，周谦再道：“我没了。帮我付个钱，这两位小哥辛苦，咱们多给点辛苦费。”
齐留行：“……”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
——哎等等？为什么是我付钱？你不会不还我吧？
周谦对工作人员道：“你跟我加个微信。随时给我汇报进度。我随时给你打款？”
工作人员立刻道：“你放心，要钱到位，我们定加班加点……周后，保证完成！”
“行。那我周后重新安葬我哥。”
周谦冲工作人员笑，抱着骨灰盒，下巴朝齐留行抬了抬，再带着他起离开。
离开公墓，两个人打了网约车往市区方向。
齐留行心说，他们这行，倒是比预计中要得顺利很多。
至少不需要半夜混进亲自动挖坟。
实在是因为那几个工作人员太不负责了。
当然，跟周谦起坐在后车座上的时候，齐留行的表情愈言难尽起。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周谦打开了骨灰盒。
尽管齐留行实在不想看，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瞥了眼。
骨灰盒里基都是灰白『色』的粉末，还有几块没有完全烧成渣的小骨头碎片。
周谦直接把伸了进去，在里面挑挑拣拣后，举起小块骨头仔细看了起，甚至闻了下。之后，为了有足够的光线方便他看清楚，他甚至把骨头举在了车窗边。
侧头望去，齐留行能看见阳光透过车窗，把骨头和周谦的半张侧脸起照得透明。
在这光线下，周谦的表情显得十分『迷』离。他的眼神则直勾勾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疯劲。
然后他自言自语般：“嘶，这真的是人骨头吗？”
齐留行：“……”
前方司机：“……”
司机估计是惊到了，直接把车开得了个s型。
半晌后，齐留行问他：“你想道我怎么想吗？”
“哦？”周谦目光转过，好奇地看向齐留行，“小齐你有什么见解？”
齐留行：“我觉得你真的是个疯批。”
周谦：“哦我直都是。”
齐留行：“……”
周谦笑了笑，暂时把骨头放回盒子里，再将盖子扣好。
而后他问齐留行：“那你疯在哪里？你为什么会进疯人院？”
齐留行沉默了下，开始抱着胸思考，就好像抱着把无形的长剑样。
过了会儿，他开口道：“我如果说……我是和鬼起长的。你不信吧？”
周谦：“说说看。”
在齐留行六岁的时候，看了个动画片。动画片上的两兄弟情特别要好。
他非常羡慕，也想有个兄弟。于是他对父母说，他想要个弟弟。
他问出这句，父母就面『露』了悲伤。然后他们告诉他，他其实有过个弟弟，不过刚出没多久就夭折了。那时候齐留行有两岁，所以才会不记得这件事。
奇怪的事就是在那之后的。
齐留行能时常看见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孩，他会叫自己“哥哥”，非常依赖自己。
齐留行觉到，他就是自己的那个亲弟弟。
弟弟陪着齐留行起长，与他起看书、做作业、听课……
除了其他人看不见他，他们的相处似乎和正常的兄弟俩没什么不同。
齐留行对周谦道：“我以为那是我弟弟的鬼魂，可按理说，鬼魂是长不的。所以……我也不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谦概明白了。“但你爸妈觉得，那是你幻想出的？或者你精神分裂？”
“对。他们觉得我的情况日益严重，就让我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齐留行道，“进这个游戏的时候，系统说……可以用金币换取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弟弟彻底活过。”
听罢这，周谦若有所思看向齐留行。“所以你弟弟在……”
齐留行：“他有时候会出，有时候不在。在……哎，他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周谦：“……”
齐留行坐在后座偏中间的位置，见他抬朝自己右边的空位招了招：“弟弟，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周谦。他很厉害。靠他，我才拿到了隐藏奖励。嗯？嗯嗯，好，我道了。”
齐留行转过头，面向周谦笑。“我弟弟说他要谢谢你。”
周谦跟着他朝空无物的座位招招，眯起眼睛笑得眉眼弯弯。“你好。不用客气。”
忽然之间，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突兀地响了起。
伴随着个紧急刹车，汽车猛地下停在了路边。
齐留行正想问司机是不是了什么事儿，比如爆胎类的。
却见司机从座椅前方伸出颤抖不已的：“你们下去吧。这意我不做了。”
“那个，师傅，可能有误会——”齐留行反应过什么，想要开口解释。
“不不不。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司机的声音近乎崩溃，“我工作之余接活开个网约车不容易！以后我绝对不做公墓这边的意！哪怕是白天！！！”
片刻后。
齐留行与周谦双双站在了山脚的荒凉柏油路上吹冷风。
周谦神态安详地抱着骨灰盒迎风而立，偶尔路过几个路人撞见了，立刻远远离开了他。
齐留行看得连连摆头，也不免后退了几步。
过了会儿，见周谦拿出机似乎打了个电，齐留行声音艰涩地开口：“你在给谁打电，我们在要去哪里？”
周谦道：“遇到困难要找警察叔叔。所以我们在去市局，找下陈警官。看他想办法能不能帮我们鉴定下。或者帮我查查白宙到底怎么死的。”
·
两日后。虚拟游戏厅-a711号。
这里闪烁着无数屏幕，上面播放的，正是无数s级以下的玩家在各类副里闯关的画面。
而穿梭在这个厅中的人，全是有着各式各样技能的s级玩家，以及胸口挂着“高级赌徒”标牌的赌徒。
个c级玩家突兀地出在入口登录区的时候，无疑引守门人多注意了几眼。
他冷笑着道：“s级别以下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c级玩家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她的长相透着十足的冷艳，不苟言笑，是个标准的冰山美人。
看向守门人，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是受邀请过参观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军团特派的【通行证】。我根不会道存在这个地方，也根到这个登陆区，不是吗？”
“嘶……在的新人真是点规矩都不懂。”守门人摆了摆头。
守门人负责看守登录区已经很久了，当然道这里的规则。
——虽然平时这个地方有s级别的玩家和高级赌徒能，但军团出于提拔新人、培训新人的目的，拥有派定数额【通行证】的权力。
收到【通行证】的s级别以下的新人，也有资格到这里参观。他们相当于对应军团选拔的储备军。如果成长得当，他们以后也许就会成长为军团的中坚力量。
至于军团，则是s级别中达到相当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向系统申请并组建的。
它有类似于玩网游时玩家们自建立的公会，但实际运作要复杂许多。
如此，守门人在明显道对方有通行证的情况下，还非要为难人，其实没有别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给点好处费。金币、好用的小道具，都可以。
但他面前的冰山美人显然非常刚。
她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通行证，“啪”得声甩在了守门人的面前。
“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下次我让人在游戏里弄死——”到这里，守门人没吭声了，因为他这新人拿出的通行证，居然是桃红军团颁的。
桃红军团，在所有军团中排行前三，创立者是神级玩家，但据说神隐很久了。
其他军团都在力展，拼尽全力培养新人。但桃红军团已经很久没有收再过任何人。
就在片刻之前，守门人还在跟人打赌。
“这回那个叫周谦的新人好像挺强的。你们说，桃红这回有可能有动静了吗？会招他吗？”
“不好说。桃红军团的首领就是个霸王花吧。她没准不喜欢招男的。”
守门人还真叫那人说对了。
时隔这么久，桃红军团总算开始尝试培养新人了。
但这新人居然不是表特别优异的周谦，而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姑娘。
眼前的人既然是被桃红军团看中的，守门人自然惹不起，赶紧把后半句没说完的吞了下去，侧身让了道。
在她进去前，守门人借系统读取了她的信息。
【姓名：司徒晴】
【等级：c级】
【擅长：远程输出；aoe】
【赌徒系统评价：雪女；冰雪女神；潜在的输出王者】
·
取回自己的通行证，司徒晴脚踏入游戏厅。
她高傲冰冷的目光里难免|流『露』出几分敬畏。
在低级副里拼死拼活很久了，她以为s级就是她在这游戏里追求的极限了。
可她在才，s级似乎不过才是切的开始。
——这个游戏比她想象得还要更加庞。
厅中央的面板上，是最近刚进游戏的批新人的名单与评分排名。
新人榜的榜首赫然是“周谦”这两个字。
【玩家周谦，d级，综合表评分：100分】
【技能预测：身法类、团队控制类】
【精神域潜力：无限】
【成为“训牧人”可能：99%】
【获得“愿意持续关注”率：95%】
【获得“未可能是我敌人”率：99%】
司徒晴是典型的“潜力型”玩家，也即，她前期需花量时间刷经验慢慢升级，后期她的力量就会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有点类似于器晚成的意思。
尽管被告了这情况，司徒晴难免还是有失落。
——自己混了这么久，才到达c级，可那个叫周谦的居然刚刷了个副，就直接升到了d。
不过，愿意持续关注周谦的玩家虽然非常多，高达95%，但认为周谦很可能是自己未敌人的玩家，显然要更多，已经接近100%了。
看这周谦以后在游戏里的处境，绝对不能算好。
边扫视着厅的情况，边毫不在意地迎上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司徒晴径直参观起游戏厅。这是她短期内的奋斗目标。她希望以后无需通行证，她也能自行到这里。
“桃红为什么选她，不选周谦？”
“你们看周谦的表了吗？那家伙显然不受控制。桃红军团向喜欢听的。”
“你这有道理。我记得司徒晴之前的系统评估。她是潜力型的。哦对，就跟那个齐留行样，他们短期能力平平，但未都是特别强的输出。”
“说回，有军团相中周谦吗？他这样的人，都在争着要吧？他应该获得量关注吧？”
“不会吧不会吧，周谦不会没人要吧！”
“在新人阶段获得综合评分满分的、以及接近满分的佬们都是什么人？在他们都是神级玩家！是在各个军团的首领！怎么会没人要周谦呢？”
“之前那佬在新人时期拿到满分，要么正能量到极致，靠人格魅力说服家合作；要么靠无敌输出，干就是了！再要么就邪恶到底，靠献祭队友……但像周谦这『操』控队友的，没太见过。”
“是，就是这个道理，周谦这样的人太危险了。他那样的人……如果抢不到，定就要在他没成长起之前杀掉。否则后患无穷！”
“可怪就怪在，在好像没听到任何动静！没有人争抢他！”
“不会吧？他真的没人要？？”
“其实有件事，你们都忽略了。”
——厅门口方向突然传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那是个西装革履、气质儒雅的人了过。
因为使用了特殊道具的缘故，没人能读取到他的姓名，道他号【牧师】。
牧师的级别似乎相当之高，且历神秘。他道很多隐秘消息，经常口出惊人，像是开天眼的预言家。
所以，看见他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说，个二个全都静静地望着他，像是瓜田里的猹，正等着他的爆料。
牧师径直到台屏幕前，食指点上去敲了几下，那里登时群新人进入《苹果乐园》的画面。
将播放进度快进到玩家们初遇羿泊神的时候，牧师按了暂停键，然后调整角度，将羿泊的脸放，给了个高清特写。
随即他打开旁边的屏幕，调动出了周谦遇到羿泊的画面，同样给了羿泊特写。
这样，可以清楚看见的是，两个羿泊的五官、眼神全都模样。
可细看之下，周谦遇到的那个羿泊似乎有许不同。
看个屏幕上的羿泊时，他们毫无觉。事实上，他们已经看过不同批次的玩家刷这个副，看过很多次了。
但在看周谦面前的那个羿泊时，他们觉到了异样，居然心股很不舒服的觉。
——就好像他们能觉那个羿泊不希望被人观看样。
分钟后，那块竟屏幕闪出行字。
【已设置特别屏障，视频即将关闭】
三秒后，未等他们反应过，那个屏幕直接黑屏了。
“卧槽什么情况？”
“这个npc设置了特别屏障，不让我们看？他的力量怎么这么可怕……”
“牧师？你解释下？
“我道了！难道有神级玩家将自己加载成了副里的npc，为自己选拔‘训牧人’吗？卧槽，哪个神级玩家干的？”
在在这个厅里混的，说的好听点，都是s级，但他们都是s级的最底层玩家。
传说最高层的s级玩家，才是真的打开了神明世界，脚迈入了神域，能获得至高的力量。
几个型军团的创立人都是神级玩家。
可在座没有人见过他们，也没人道那至高力量意味着什么。
他们道，最高级别的神级玩家，偶尔会把自己载入副，成为副里的npc，为自己挑选合格的【训牧人】。
据说是因为神之后，他们有时候会出精神失控的情况。
他们需要合格的【训牧人】控制他们。
神级玩家再厉害再无敌，如果在副里精神失常或者狂，也难免会通关失败。但如果他们和【训牧人】配合得当，就会所向披靡。
“牧师，你是指，有神级玩家选中了周谦当他的训牧人，又或者说，未队友？他是为了周谦，才变成的羿泊？”
“羿泊那受|虐|狂神，扮演他多痛多遭罪啊。哪个神级玩家愿意干这事儿啊？就是为了观察引导周谦吗？这太过夸张了吧？”
“《苹果乐园》之前，周谦就过了教学体验那关。神级玩家是怎么注意到他，马上让自己变成羿泊的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卧槽我太好奇了。我已经打开玩家排名了。那个神级玩家到底是谁？”
“【书】、【血魔】、还有【隐刀】……这神级玩家全是我的墙头！谁？谁看中了周谦？”
面对众人的询问，牧师的表情显得有高深莫测。“这名神级玩家到底是谁，我不道。但其实往后，很快就能猜出。”
“为什么？”
“周谦是某位神级玩家看中的人。那么对于他，其他神级玩家得不到，恐怕就要开杀了。”
·
将厅的切尽收耳底，司徒晴进茶水间的个包房。
包房里坐着个苍白瘦弱的年轻男人，眉宇间很有几分阴郁的邪气。
“对这里有什么初步想？”男人问她。
“颠覆从前的世界观吧。这个游戏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司徒晴问。
“你需要道，你会拥有强的力量，实自己的心愿即可。”男人笑了笑，“在觉得怎么样，想要加入桃红军团了吗？”
“你这样的……弱者。你根不是玩家，为什么也可以是军团的人？”司徒晴不解。
男人笑着说：“因为我脑子好使啊。通过这段时间，我为你闯关副提供的帮助，你应该能觉到。对吗？”
司徒晴沉默片刻后，反问：“你之前说，我想加入桃红军团，有条件？”
“对。有个叫周谦的玩家，因为他评分非常高的原因，系统会再度给他开启个特殊副。那个副会是《遗愿清单》。
“按他的『性』格，他定会直接去这个副。而桃红军团会给你提供《遗愿清单》的入场券。这副开放得很少，要你和他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做出选择，定会被匹配到起。”
目光微凛，这男人道：“在《遗愿清单》里杀了周谦，这就是你加入桃红军团的条件。”
司徒晴皱眉了。
周谦有多厉害，她多少是清楚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男人道：“他才d级，命值不过2000。你的命值可是他的两倍。何况你有我的实时辅助。更何况——我为你找了个好帮。”
“帮？谁？”司徒晴狐疑。
“你不是刚去新刷了经验么，你可是收获了个小『迷』弟啊。你救了他，他会很听你的。”
“你是说……路萌萌？”司徒晴皱紧眉头。
男人道：“对。你们都住在春山精神病院二号区。会儿从这出去，你就去找他，说服他跟你合作。你就说，如果他表得好，他也可以桃红军团。”
“我不太理解。那个路萌萌各方面都很弱。”司徒晴颇为诧异地问，“为什么选他？”
“因为他的赌徒叫祝强。周谦的赌徒是于贤。而于贤和祝强这两个人，是对失业的好兄弟。怎么样……”男人笑着问，“准备好跟我起观看，这出兄弟反目的戏码了吗？”
司徒晴沉默下不说了。
她朝窗望去。那里是片虚拟空间构筑的虚假景『色』——月光洒满山谷，美得好像仙境。
月光太美了。
可每当她向山谷，试图伸捕捉，从都无所获。
“你不要怕。我道，为了我，你定会杀了周谦，并且活下去的。”
男人推动轮椅到了司徒晴的跟前，继而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出最温柔、却又似乎最残忍的语。
“我最亲爱的姐姐，我是你最虔诚的赌徒。”
·
春山精神病院区，户活动园区边缘，靠近小河的地带。
【玩家周谦，你还未选择下次即将登录的副，系统提醒你尽快做出选择】
【由于你的初评成绩优异，具有隐藏奖励的特殊副《遗愿清单》已对你特别开放】
【对于级别达到e级的玩家，部分规则已更新，点击可查看更新后赌徒系统的详细介绍】
【游戏开始前，赌徒与玩家可以进行次视频通，增进彼此的了解】
【玩家是否通关，关系着赌徒们是否能获得奖励。因此，赌徒可以通过自己对游戏的理解，帮助玩家通关。在游戏过程中，赌徒可以给玩家送消息提示】
【请注意，游戏过程中，玩家无法联系赌徒；赌徒可以单方面对玩家送消息】
【阶段玩家的每次游戏都会被存档，并能被高级赌徒搜寻查阅；请玩家努力表，阶段评分越高，你越可能争取到他们的关注；未他们将会对你的游戏之路提供巨帮助】
周谦收到这行消息的时候，正在休息园区端着望远镜准备爬树。
他顺口问了齐留行：“意思就是，阶段每个玩家，绑定了个赌徒，赌徒可以实时看到我们的游戏表。要是f级以上的玩家，玩游戏的时候，都能收到赌徒的消息提示？”
“是。”齐留行道。
周谦问：“可我怎么看董翔、你、云想容和高山，好像都没怎么收到提示？”
齐留行：“我们的赌徒太弱了吧，还不如我们。
“其实这个系统很奇怪啊。你说，赌徒是在面看，又不像我们深入游戏。他们哪有我们懂？而且，我们出入死，他们在面坐享其成……哪有这好事？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阶段每个玩家配个赌徒。
但玩家的表，是可以引起高级赌徒关注的。
将玩家升级到s级，也许就会有许多高级赌徒为这个玩家下注，实荣俱荣、损俱损。
可正如齐留行所怀疑的那样，赌徒真那么容易坐享其成？
心里滑过念头，周谦却也暂时没理会这事儿。
照例，他爬上了树，拿出望远镜观望起对岸楼。
齐留行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下打盹儿，他已经连续帮周谦放了好几天风了。
打个呵欠抬头望，看见周谦端着高倍望远镜，副盯梢的模样，齐留行不由道：“你如果是个女的，都要成望夫石了。”
“咦？男的不能望夫吗？”
“？？”
“抱歉你还小。”
“……？？？”
齐留行：“所以你望出什么了吗？”
周谦摇头：“那个人直躺着。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齐留行答不出，转而问：“诶，那骨灰怎么说？”
周谦道：“陈阳洲说结果还出不。还不道那骨灰是不是假的。”
“行吧……”齐留行转而又问，“下个副去哪儿？你是想去《遗愿清单》？”
“嗯。”周谦点头，“这副也对高山和云想容开启了，他们回复说愿意起组队去。”
“那……你的技能选好加什么了？”齐留行又问。
周谦道：“团队控制。”
语毕，察觉齐留行似乎有欲言又止，周谦往下瞥，他脸上出许别扭的表情，甚至耳朵有点红。
“怎么了？”周谦问他。
齐留行没吭声，但耳朵更红了。他的臂抬起又落下，好半天后才说：“那说好了，你不能笑我。”
周谦竖起两根指做保证状。“保证不笑你。”
“那个……你愿意跟我组个组合吗？”齐留行问。
周谦：“？”
齐留行眨了两下眼睛：“就那个……咳咳，【剑胆琴心】什么的。”
周谦笑了：“果然古风中二少年。”
齐留行愠怒。“你刚才说了不笑我的！”
“嗯。但我没能忍住。”
“……不对，你骗人！你明明情绪匮乏！”
“哇，变聪明了。”
“…………”
眼看着用尽力气板着脸的齐留行脸都要红透了，周谦不再开他玩笑。“怎么想起这出？”
齐留行抬指了下自己的系统面板。“系统会提取赌徒对我的意见评价，结合我的表，为我的展做出规划。系统建议我下个副不去《遗愿清单》，而是个特别的定制副。
“那个副的奖励是乐器，跟我的技能非常搭配。所以你如果愿意，可以跟我起去，然后拥有琴师相关的技能。”
“琴师的技能是？”
“『奶』妈。”
“哦那算了吧。”
“……”
瞥见齐留行脸失望的表情，周谦道：“我对『奶』人这事不敢兴趣。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搞个小队之类的。”
“嗯……那也行！”齐留行倒是很快笑了，“把云想容和高山也叫上！”
对于齐留行的提议，周谦不置可否，是多打量了他几眼。
其实他能觉到，自从他帮齐留行挡了那下后，这少年对自己的态度就很不同了。褪去高冷桀骜的伪装，其实他是个特别单纯的人。
周谦是从他那个年纪长过的，当然道少年人的心态。
人在那个年纪还会很容易相信永远。
他们很容易以为，说好的辈子，就定会是辈子，认定的朋友，就真能辈子都当朋友。
周谦其实有意利用了他这点。
玩这个游戏，需要队友。齐留行明显是个输出的好苗子，以后没准真能成为剑神。
所以周谦需要他成为自己的队友，最好能完全听自己的。
他在那游戏做的每步，包括对齐留行说的每句，其实都别有用意。
他就是要让齐留行激自己，觉得欠了自己，最终成为对自己绝对服从的队友。
尽管如此，此刻周谦还是问了齐留行句：“你为什么愿意跟我组队？”
“你厉害。而且……你帮过我。我很激。”齐留行道。
对于自己的心机，周谦直言不讳：“可你要道，我其实直在利用你。”
齐留行愣：“……”
跳下树，直视着齐留行的眼睛，周谦再道：“我帮你挡伤，是因为我道我不会死，就算我没有100%的把握，起码也有90%。我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让你死心塌地听我指挥，最终帮助我拿到隐藏成就。如果是这样，你也愿意跟我组队吗？”
“为、为什么把说得这么……”齐留行皱起了眉。
周谦看着他笑了：“把说得这么直白？”
齐留行：“对，直白……并且你说得过于功利了。我仍然不认为你全然是为了利用我。因为那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你之后其实并没有要用到我的地方……”
周谦摇头：“那可没准。对于事情的向，我确实猜到了概，但不是全部。吃完苹果的信徒会在什么时候受到羿泊的惩罚、继而停止对我们的攻击，我完全不道。
“所以，那个时点，在我的视角里，我们可能还会面临次巨危机。如果你真的因为我替你挡刀的事，而被我动……那后面可能我会让你真正替我挡刀，甚至替我去死。”
齐留行不说了，把头往树干上靠，脸有青，表情也格僵硬。
周谦问他：“怎么样，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组队了？”
“我……”齐留行说得很小声，“我也没有不愿意，我是……不对，我还是觉得，你没有你说得那么坏。”
抬头望向周谦，齐留行很肯定地说：“那是级副，隐藏成就虽然难拿，但不会点机会都不给。那神信徒不会无止境地攻击我们，最后那个最厉害的神信徒，他级别那么高，都到b级了，基可以肯定它就是最后个boss了！所以你定算准了。你没有利用我。”
“没在当时利用你……也可能是想在以后利用你呢？”
周谦又笑了，“比如在的你，就显得特别信任我。”
齐留行：“不是，你老把自己说那么坏干什么？”
“因为把丑说在前面，非常重要。”周谦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
“齐留行，你就得以为我有那么坏。我这个人在铜臭味十足的环境下出，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在让你看见最真实的我，如果你还愿意跟我组队，那我欢迎。如果不愿意，咱们好聚好散——”
顿了顿，周谦补充道：“提前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总比在某个危险的副情景下，你突然怀疑我的居心，不相信我安排你做的任务，决定违背我的命令，继而破坏我所有计划得强。所以——”
深深看着齐留行，周谦再问：“你愿意吗？”
让周谦非常欣慰的是，齐留行毕竟没有马上答应他，而是思考了整整十分钟。
似乎用这十分钟的时间，他把整场游戏都回顾了遍。
最终他说：“我愿意跟你组队，我也愿意相信你。这不单是说，我相信你人品什么的。我是相信……你的智商。对了——
“我还有最后个问题。”
“什么问题？”
“高山和云想容，他们已经逃去了树屋，为什么会回帮我？你总不至于真的未卜先。”
“哦，很简单，因为他们被我威胁了。”周谦淡淡道。
齐留行：“？”
“我通过交易行，给了他们小道具和金币，顺便附赠留言——他们别想安稳躲在那里，我定会把信徒吸引过去。要死家起死。”
“…………”
周谦笑了笑，重新爬上树，举起望远镜再度望向对面。
然而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双用力，他狠狠扣住了望远镜。
——03x87号病房中居然空了！
里面的人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紧接着周谦表震。
他拿起看，有个陌人给自己了消息。
那个人的名字并没有显示在系统上。
他有个称号，叫【隐刀】。
似乎察觉到什么，楼下的齐留行问周谦：“怎么了？”
周谦的语气似笑非笑：“居然有人想收我为徒。”
“卧槽，满级佬我们新村捡徒弟了吗？”齐留行非常好奇。
周谦是“嘶”了声：“在我们玩游戏拼死拼活的时候，低级赌徒在屏幕前同步看戏，高级赌徒则会在事后通过回放看戏，还有群s级玩家也在看戏，考虑要不要拉我们入军团，又或者收我们为徒……小齐，你觉不觉得挺气的？”
“是挺气的。那你要拜他为师吗？”齐留行好奇地问。
“不拜。”周谦果断道。
“但也不拒绝，先晾着吧。
“连名字都不给我看的人，太不真诚。谁道他在玩什么鬼把戏？我这个人，从不会被人玩。嗯，隐刀？这称号挺好玩的。我必须得找机会……反过去玩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