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讽刺。
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再见面的时候，无数陌生女人争相要他做自己娃干爹。
那一瞬间，气氛说不出的微妙。
万千重聚的时刻，本以为肖枫会说点什么，只是林卿然万万没有想到，肖枫的眼神，只是略略的在她们三人身上停留一瞬，随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新来的？那就不巧了。”他扫一眼屋子里外：“你们也看见啦，这么多人，我今晚可能没时间接待了。”
新来的？接待？
林卿然和龙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于季襄也是更更大的讽刺。
季襄显然已经生气，脸色阴晴不定，不过三人的情绪很快被屋子里又一轮庆祝的声音湮灭。
一屋子完全不拿人当外人的站街女，依次讨论完自己的干妈辈分之后，又一轮集中火力的讨论肖枫当干爹的事。
林卿然三人仿佛置身于整个世界之外。
从最初的愤怒，到渐渐的平淡漠然，最终甚至还有一丝丝八卦想要知道肖枫会不会接招做干爹。
“来来来打个赌买注？”刚刚的抽烟女提议瞬间得到了一屋子人支持。
“来，下个注？”
这种高兴时刻，她们几个好姐妹没有一个扫兴的，纷纷两百三百的买了注，不知是不是为了讽刺，竟然来到了林卿然她们三人面前。
林卿然瞧着对方伸来的手，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想成人之美。
只是，看了一眼季襄，随即掏出钱包来：“我下注一千块，赌肖医生不会做这个干爹！”
她语气笃定，态度坚决冷傲，明明是职场上说一不二的上位者风范。
只是在这样混乱粗鄙的环境衬托之下，竟然有丢丢不合时宜的作？
“一千块？”抽烟女一双横着的眉目有些惊讶：“有钱人就是部一样，砸钱找抽呢？”
说完，反手便将钱砸在地上。
下一刻，对方已经伸手要来抓住林卿然的衣领，只是没想到林卿然反应迅速，当下一个擒拿手将对方反制。
还好还好，经历了刚刚的混战，这种突发而来的偷袭，她早已经有了预料。
“死女人放开我。”对方虽然受制，依然凶横：“姐妹们，今天不干死这三死女人不罢休。”
眼看又一场混战即将爆发，忽然肖枫站出身来：“等一下。”
站街女仿佛统一得到了指令，纷纷朝他齐头看齐。
“这威望，也是绝了。”龙吟偷偷靠过来，跟林卿然和季襄吐槽。
林卿然回应她一记无奈的眼神。
“肖医生，你干嘛，不要瞧着她们漂亮，就为她们撑腰啊！”
“是啊，肖医生，你这就不公平了，这三个女人今晚一直跟我们过不去，你也不管管？”
“平时不是号称整条街太平洋警察嘛肖医生，今天要英雄救美了？”
“你个见色起意的家伙，亏十一还跟你感情最好！”有人愤愤不平。
肖枫顶着一路谩骂，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径直来到林卿然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肖枫？”林卿然有些诧异，下一刻，在肖枫的引导下放开了那位抽烟女。
一千块钱洒落在脚边，肖枫弯腰一张一张捡起来。
“果然是富婆啊，哈，我最喜欢富婆了！这么多钱，不要给我好啦？”
轻佻的语气，风流的态度，跟记忆中的人完全不重合。
除了那张历经风霜的脸。
林卿然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口气：“你、你还是肖枫么？”
“肖枫？”肖枫捡起了钱，顺手揣兜里：“肖枫是谁？”
“啊？”林卿然闹了个大懵逼。
“噗。”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林卿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他揶揄了。
“你真的，不是肖枫？”一旁的龙吟显然也是被忽悠的对象，惊诧万分的i盯着肖枫的脸移不开目光。
肖枫略带不屑的眼神扫过两人：“两位富婆是吧？”
“……”这称呼有歧义。
“虽然我长得帅，但也不是随便碰瓷的。”肖枫忽然流里流气的笑起来：“你们确定，要找的人是肖枫？”
“确定……额，不确定。”龙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是说出了她和林卿然的心声。
这一刻，终于明白季襄那句‘是他，又不是他’的含义了。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朝季襄看过去。
此时此刻，季襄的眼神也火辣辣的瞪着肖枫。
似乎，肖枫有点可以回避她的眼神。
季襄一个箭步站过来，让肖枫不得不直面他：“你还要装多久？就算你变成灰，我也能认得你！”
肖枫眉心跳了跳，下一刻立即后退三步大叫：“这位大姐你等等！别过来！”
“去去去！”他仿佛跳大神一般：“怎么又是你啊！上次我都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嘛，我不是你的前男友，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诊所大夫嘛，那你也看见了，我的病人就是这些站街女，根本不是你口里那个高大上阳光帅气大男孩，ok？”
卧槽！
大姐？双重打击有木有！
这家伙精分了！
林卿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滚过的同时，也十分怀疑，眼前的人，或许，并不是肖枫。
记忆里的肖枫，是学生时代的傲娇小王子，是工作中意气风发天赋异禀的杠精。
就算再浑不吝，也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尖酸刻薄，又风流无耻的流氓医生！
对，说他是流氓医生也不为过。
跟一群站街女打情骂俏，开口闭口富婆渣女的……这都是那个肖枫鄙夷的存在。
“季襄，是不是弄错了？”林卿然小声的询问身旁的某个战斗力即将爆表的暴力女孩。
季襄的肩膀微抽，呼吸挺重，咬着牙看着对方，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说不出话了，那就对了，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们，回去吧。”肖枫朝三人挥挥手：“既然不是来看病的，那就恕不奉陪了。”
这家伙，撵人倒是挺积极。
“我们会走！不用你赶！谁想待你这是的。”龙吟朝对方翻一记白眼，转身拉着林卿然和季襄：“姐妹，走！”
三人灰溜溜的出来，却在诊所门口停了下来。
是季襄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