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相处了才算。”
唐曜齐说这话，眼神迸射出炙热、坚定、执着。
白晚汐呐住了，呆呆的看着，晃神。
她在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要追她，为什么要追她。
她一无所有，除了一张耐看的脸蛋，什么都没有。
他看上了她什么，她有什么给她看上的，仅仅一个脸蛋，还有一身疾病缠身的破烂身子。
“唐先生，你要是随便玩玩，我看你找错人了。我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女佣，什么都没有的女佣，跟你玩不起。”
她想说的是，她只是赎罪的女佣，没有资格谈情说爱，更没有闲情逸致谈一场恋爱。
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很奢侈，如果，如果说是五年前，没有遇到颜擎昀这个男人。
她想，会来一场正常恋爱，甜甜蜜蜜，然后，结婚生子，简单的过完一生。
现在……她不由得，冷嘲。
她哪里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呢，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奢侈至极！！
“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问题。”他徐徐的靠近，磁性的嗓音，瞳孔披上了痴迷的诱惑，朦胧，煞是妖孽的迷人。
白晚汐看呆了，笑了一下，“我不想，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更不想跟任何人谈恋爱。我是一个扫把星，跟我在一起的人，没有好日子过的，唐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他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人，她的话，已经说了很清楚了。
惹上她，就是惹上了颜擎昀，他们都不会好日子过。
比如凌辰雨，比如她自己，惹了颜擎昀，下场都不好过，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哎……我真的好命苦，我第一次表白的女人，竟然残忍的拒绝我，我真的好伤心。”
捂着心脏的位置，唐曜齐皱了眉头，他的话，半假半真，看不出唐曜齐真正的情绪。
可，不知为何，白晚汐看懂了，这个男人好像……好像真的受伤了。
她选择无视，佯装看不懂，垂眸。
这样对他，对她，都好。
气氛一下安静了，很是怪异。
唐曜齐坐了床边，抬头，看了输液瓶，低头，看着白晚汐苍白的脸，捻着唇瓣，“白晚汐，白家二小姐，白芯玥是你姐姐。”
猛地，白晚汐惊怵的抬起头，“你调查我。”
很可怕，被人在背后调查，想想有些后怕，白晚汐对唐曜齐愣是那一点还不错的好感，都败坏了。
瞬间，她拉起一条很深的戒备线。
“我想了解你更多，甚至你的过往。”
她在害怕，他不喜欢，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在害怕他。
“所以呢……”白晚汐面色掠过一丝嗤笑，“打着了解我的旗号，来调查我。”
她的隐私，她过往不愿别人知道的秘密，她是杀人犯的事，他都知道了。
仿佛，被人一件一件的褪去了衣服，赤身，在阳光底下，被人欣赏。
那种滋味儿，痛苦不堪，羞辱着她。
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向前使去，忽然想要抚平她脸上的创伤。
在半空中，唐曜齐停住了，“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同意，去调查你，让你难堪了。”
一句对不起，唐曜齐无比的认真他深墨色的瞳孔，闪着暗芒，里头深深的愧疚，甚至自责。
她都看到了。
白晚汐愣了，也许是他的一句道歉，也许是他尊重的道歉。
白晚汐顿时，压下了内心深处的苦痛。捻动着唇角：“唐先生，你要真心道歉，把我的过往都烂在肚子里吧。”
嘶哑的嗓音，微喘的说着。
这是唯一能让她保留尊严的方法，她想跟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
过往，她不想再提起。
劳改犯、精神病患者、白家二小姐，每一个标签撕开来，都是血淋淋的伤痛。
“你让我烂在肚子里，就不会从我这张嘴里透露半个字。”
他挑起眉角，说的很轻。
白晚汐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她相信他不会说出去。
他转而问着：“为什么发烧了？是颜擎昀欺负你？”
唐曜齐灼灼的凝视白晚汐，想从她嘴里知道答案。
此刻，唐曜齐的眼里是有杀气的，她要是说颜擎昀，指不定他会冲出去，找颜擎昀算账。
“我淋了一点雨而已，在门口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听到我跟白芯玥的对话了。”
唐曜齐挑眉，笑了，他发觉白晚汐不像她表面那么柔弱无知，她太过睿智，用无知来掩盖她的风华。
这就是曾经白家二小姐，聪慧过人，现在懂得掩盖自己的锋芒。
他之前还不知道喜欢她哪一点，现在，想来就是这一点，通透！不拐弯抹角！
“听到了一点，白晚汐，你不介意？”
“唐先生，我怎么会介意，这是你的的自由。”
他想偷听，是他的自由，她也阻止不了。
她没有生气，唐曜齐稍稍安心了，回到了沙发，落座。
唐曜齐双腿交叠，斜躺在沙发，嘟哝着：“我过来的时候，门口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傻傻的在那里……”
话还没有说完，一抹倩影扯掉了输液针，从床上几乎掉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向外面跑去。
唐曜齐立即站起来，锁紧了眉头，追了出去，“白晚汐去哪里？”
“……”回应他的是白晚汐摇晃的背影。
白晚汐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跑出去。
步伐凌乱，呼吸急促。
辰雨，辰雨……
她怎么可以忘记了辰雨在大铁门外的事，她怎么可以忘记今天下暴雨的事。
别的可以忘记，辰雨的事，不能忘记，她怎么可以自私的忘记了。
白晚汐，你怎么可以自私的忘记了辰雨就在外面。
雨还没有停，还在下，辰雨肯定傻傻的在外面淋雨的。
她淋了没有关系，辰雨不可以，他会感冒的，他会发烧的，她真该死！
白晚汐扶着楼梯栏杆，惝恍的，急走着，身后传来两道声音。
“你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
后面两个男人，几乎问着同样一句话。
扭头，白晚汐留下一句话：“我要去看辰雨。”
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步伐凌乱，白晚汐知道自己头很重，视线模糊。
她随时能晕下去。
这样折腾，她的身子会更加糟糕，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贱命一条，不值当。
辰雨，辰雨，等着我……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