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衡再次开口：“李老先生，说句不好听的，您年事已高，您孙子又不喜欢这一行。就算您不卖，您孙子以后肯定也会卖掉，还不一定卖给什么人。您现在把公司给我们陆家，明恒这个老字号还能继续传承下去，您觉得呢？”
李牧确不屑地说:“哪怕就是明恒断在我这一代，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些不靠谱的人砸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招牌！”
简非驰小声跟陆云琮吐槽说:“看吧，软硬不吃的老东西。”
陆云琮依旧持有耐心，对李牧说:“既然您约我们来了，说明还是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您不妨直说您的要求。”
李牧像是就等他这句话，放下了酒杯，说:“我要你们给我找个徒弟。”
陆云衡:“徒弟？”
李牧:“我会亲自培养，把秘方全部传授给他，当然前提是他得经得起我的考验。”
陆云衡笑笑，看向何清川，问:“他怎么样？何先生这么优秀的医生做你的徒弟，应该没问题吧？”
何清川也觉得自己能发挥作用了，用询问看向李牧。
哪知李牧却不怎么满意地说:“医生不一定会制药，再说，他这面相一看就很功利，不合适。”
陆云琮忍着笑意，心想这老头看人还挺准。
何清川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我团队里有这方面的人才，您可以随便挑。”
李牧又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边嚼边说:“给你们三天时间吧，三天后的饭局带上你们找的人给我选，当然我不一定选得上。”
末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停顿后说:“首先得我看着顺眼，其次他得真心实意跟着学，等我满意了，我愿意在收购合同上签字。”
陆云衡和何清川胸有成竹地答应了，何清川心想，他团队里那么多高技术人才，要学历有学历，要资历有资历，随便带几个来让这老头选就行了。
事情谈到这个地步，今天的饭局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陆云衡有何清川做帮手，陆云琮能想到的也只有陆世年了。
只是这家伙平日里不太爱交际，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介绍靠谱的人选。
那个老头看上去也没那么好应付。
陆云琮回到宋檀家，一推开门就听见小柔咯咯的笑声。
“舅舅！”
小柔从沙发上溜下来，光着脚就跑到了陆云琮身边抱住他的腿:“我都想你啦！”
说着，就见小柔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陆云琮的双手。
陆云琮将她稍微拎开了一些，不客气地拆穿她:“没有买吃的。”
刚才还说“想他”的小柔，立马就跑回到沙发，嘴里还不满地说:“哼，舅舅大骗子！你答应给我买小面包的！”
陆云琮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说:“面包店关门了，明早上学给你买。”
小柔眼睛又亮了起来，还看向往玄关处走去的宋檀说:“大姐姐你也听见了！舅舅明天早上要是不给我买小面包，他就是骗人的坏蛋！”
宋檀笑着应道:“嗯，我给你作证。”
小柔心满意足地抱着小熊继续看动画片。
宋檀走上前，接过陆云琮脱下的外套，问他:“你现在谈生意怎么去那种小饭店了？”
陆云琮愣了愣，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宋檀笑着将他地外套搭在臂弯，说:“你忘了你一桌的有个大网红了？”
陆云琮明白过来，饭店里有人拍下了他们，估计是有人认出了那个“全网最帅男医生”，视频在网上传开了，宋檀也就看到了。
“你还挺关注他。”
宋檀不由笑意加深:“陆总还真是什么醋都吃。我只是无聊刷手机看到了而已。”
陆云琮没做声，抬脚朝客厅走去。
茶几边的地毯上放着一个粉色的箱子，里面的儿童首饰散落地到处都是。
明显是这一大一小刚才疯玩后的杰作。
“你又给她卖新玩具了？”
宋檀点点头:“我这边没什么给小柔玩的，吃过饭就带她去逛了逛。”
陆云琮顺势就问:“晚上吃的什么？”
宋檀后悔提这茬:“饭。”
陆云琮转而就去问不怎么会撒谎的小柔:“你晚上吃的什么？”
小柔是一问就露馅，她眼神先是瞄了一眼宋檀，然后叽里咕噜地说:“就是蔬菜和水果呀。”
陆云琮会信才奇怪。
宋檀忙岔开话题:“你晚上住这边还是接小柔回去？住这边地话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你带她去睡觉。”陆云琮看看墙上的钟，对宋檀说。
小柔不情不愿地关了电视，宋檀抱起她走进卧室。
陆云琮进浴室的时候，宋檀坐在床边给小柔讲故事。
为了让孩子快些睡着，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的小夜灯，还有就是浴室门方向透出来的灯光。
陆云琮泡在浴缸里，隔着浴室门能隐隐约约听见宋檀温柔讲故事的声音。
他曾经幻想过和她组成家庭的模样，大概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忙完工作回家，等他的不再是空荡荡的房子，而是她和孩子的欢声笑语。
陆云琮特意多泡了一会才从浴室里出来，本以为小柔应该已经差不多睡着了，结果看她还睁着个大眼睛，还问他:“舅舅，你今晚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陆云琮只是压低声音说她:“赶紧睡，不然明早没有小面包了。”
小柔立马乖乖躺好，装模装样的闭上看眼睛。
宋檀笑了笑，朝陆云琮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她则照着手机上的内容，继续刚才的故事。
陆云琮走到客厅，用毛巾稍微擦干了头发，就去收拾地毯的“首饰”，一一装回了箱子里。
宋檀把小柔哄睡着，走出房间看客厅亮着灯，却没见陆云琮的影。
探头往阳台看了看，他果然在抽烟。
“陆总，你们晚上谈的什么事啊？为什么他也在？”
陆云琮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说:“他应该是想帮扶陆云衡。”
宋檀愣了愣:“他能帮什么？”
陆云琮觉得有个人谈心挺好的:“爷爷想收购一家制药厂，他算是专业对口了。”
宋檀想了想，说:“那李爷爷也是陆云衡的人？”
陆云琮吸烟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向宋檀:“你认识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