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纭却是不理她,一脚踢开她,在凉薯国众人杀人般的目光中走到看台前方,作揖回道:“陛下,方才交手时,七王便曾使用暗器试图中伤于臣,所以臣才会动手打伤她。”
“嗯。”温郁澈颔首,“朕知晓了。”
“待会儿御医来了先给七王治伤,你所说之事,朕立刻让人着手查证。”
话落,便派了大理寺卿去查证,“各位来使若好奇,也可派一人协同。”
各国来使暗中交汇眼神,最终也没有派人,反倒是凉薯国,怒气冲冲撂下一句:“若查证七王清白,这件事凉薯国不会就此罢休的!”
便跟着大理寺的人去了。
期间,御医给七王瞧了伤。
来的御医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之首,花白着头发,见惯了无数病症重疾,此刻面对满脸血、疼得直哼哼的七王也是神色淡然。
细细把了脉后,又看了伤口,面色不变道:“启禀陛下,只是肋骨断了三根,门牙没了两颗,受了些许内伤,除此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这话,就连温郁澈都没忍住弯了弯唇角,随即轻咳一声,严肃道:“没大碍就好,七王殿下身娇体贵,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老臣明白。”太医颔首,转身看向面色铁青的七王,郑重道:“有老臣在,七王若有任何不适,可随时召唤。”
七王:“……”
攥紧着手,看着风轻云淡的温郁澈,再看看满脸褶子颇显真诚的太医,心中愤恨不已。
但此刻,她一时又没有办法对付两人,只好下意识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林清书。
看台上:
林清书坐在座位上,看见七王望过来,眸色一厉,警告意味明显。
见她识趣地收回了视线,垂头看不清神色。心底禁不住冷哼一声,眸底闪过嫌弃。
这个废物!
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林清书神色晦涩不明,看了几眼温郁澈,良久才幽幽地收回了目光。
也罢,今晚总归是有所收获的。
查证结果很快出来了。
在擂台的水渍里,确实检测到了毒药,不仅可以让中毒者功力渐失,还会侵蚀脏器,最后身体衰竭而亡。
下毒者可谓用心之险恶。
七王自然不承认,白着脸色狡辩。
直到在那个精巧的发射器上也检测出了相同的毒药,她才惨白着脸,噤了声。
凉薯国的几位使者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顿了良久,才硬着头皮说了句:“此事还有待商榷。”
最后,温郁澈下令将七王暂时关押,大理寺取证后审。
凉薯国的几人不同意,梗着脖子怒斥。
谁也没想到如今日渐衰落的邶亓竟然也敢这么硬气,直接不顾各国使者的说情,选择以强硬的手段将七王关押。
自然是引起了不满,但温郁澈冷哼一声,目露威严:“七王在比试中暗下毒手,试图谋害我邶亓大将,朕没当场斩了她,就已经很给各位面子了。”
潜在意思:可别再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了。
反正这些人心里也没安好心,各个对邶亓虎视眈眈,温郁澈自然也不惯着。
七王被关押了。
凉薯国其他几人自然没心思参加晚宴了,纷纷起身离开,快马加鞭地写信上报给女皇。
于是,当晚的晚宴瞬间安静了不少,也没有使者再生事,很快便迎来了尾声。
只待第二日的阅兵仪式。
晚宴散后,苏纭被容音拦了下来,“苏将军,陛下有请。”
苏纭脚步一顿,沉默良久,终是松口:“走吧。”
去的时候,温郁澈已经换下了晚宴时的皇袍,只穿着一件绯色的长袍,领口处随意地绑着条白色带子,里面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分外撩人。
苏纭在门口站定,远远看着他行礼:“陛下。”
清冷而疏离的称呼,让温郁澈眸底的愉悦少了几分,抿紧唇瓣,良久道:“过来。”
苏纭犹豫,顿了顿,才缓步走近。
“陛下找臣有何事?”她看了眼地上七倒八歪的酒壶,皱着眉头问。
温郁澈不回,只是抬眸看着她,良久,忽地伸手用力一拽她的腰带,将人拽到了自己面前,撞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陛下这是干什么!”苏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过声音里带上了几丝恼意,终于不再是淡漠疏离的声调了。
温郁澈满意了,这才抬头看向她,问道:“方才没受伤吧?”
“没有。”苏纭回道,试图后退保持安全距离。
谁知又被眼前的少年陛下使坏地拉了一下,贴得更紧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也愈发明显了。
“本宫瞧瞧。”温郁澈说着,就要伸手扒她的衣服。
今日在台上他面上虽冷静,心却提起了不少。
“陛下!”苏纭咬牙,有些气,“臣未受伤,男女有别,还忘陛下自重!”
温郁澈手一僵,倒是没有再扒她的衣服,但攥着腰带的手不松,问道:“今晚在大殿内,那凉薯国七王爷的指控,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臣没什么说的。”
苏纭伸手,握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腰带,面色恢复了疏离:“陛下应该松开臣。”
“若本宫不呢?”温郁澈挑眉,笑得挑衅。
天知道他今晚有多么生气。
尤其是当所有人议论的对象变成了她和另一个男子,心底的嫉妒简直压不住。
“本宫知晓,是你救了他,还收留了他。”
顿了一瞬,才幽幽道:“在我们还未吵架的时候。”
“近一年之久,你从未跟本宫提过一句。”
他笑得灿烂,眼底的阴翳却愈发浓郁,如铺开的墨一般。
苏纭沉默。
当时她自己都忘了曾经还顺手救过那么一个人,又如何跟他说?
但她的沉默,却成功挑起了温郁澈压抑了一晚的怒火。
他冷笑一声,眼尾渐渐漫红:“是不是在你眼里,本宫也无足轻重?”
“你跟他恩爱缠绵时,可否考虑过本宫!”
他小脸苍白,漂亮的眸子死死盯着苏纭,表情凶巴巴的,眼神中气愤和无措混杂,叫人辨不清。八壹中文網
苏纭闻言眸子微微瞪大,眼底闪过疑惑,不明白他为何会认为她跟南宫梓会那般。
唇瓣蠕动,似乎想要解释,顿了又顿,似是想到了某些心痛的回忆,她唇色白了白,沉默不语。
总归是不信,解释再多,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