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东大草原辽阔无垠,虽后来之部落未必无地可归,但先签之部落必得优选,后至者只能择余地矣。
此番宴会,警示之后,除阿拉尔汗与被擒五首领外,余者皆已签署。
确切地言,六十八部落之首领,已有六十三人签定,其余五人亦必将从之。
签字之后,苏烨持杯交杯,与部落首领共庆今宵盛宴。
自此以后,草原诸部落皆归附玄武,极东大草原也入帝国版图。
至于鞠利可汗,正奔驰沃拉巴克途中,若知阿拉尔汗已遭毙,定会掉头而逃。
轩辕玉儿所擒五首领,不久便吐露真言,连烟火信号亦尽数交代。
轩辕玉儿遂着手安排,待子时一到,点燃营帐,以烟火为号,诱鞠利可汗军队深入包围。
光阴似箭,沃拉巴克数处火光冲天,鞠利可汗远观,信以为真。
“突厥勇士,奋战时刻已至,猛攻!”
鞠利可汗大声疾呼,率军直逼苏军营垒。
“杀戮,杀戮,无尽杀戮之声震天响……”
副将拉托尔亦随之发起猛烈的进攻。
乃是米尔萨哈所送图纸所指示,鞠利可汗率众兵马按图而行,欲于苏家军营发难。怎奈,军营内已无人迹,空寂一片。
待鞠利可汗所见者,唯有绝望与助纣为虐之余波。
“大王,不好了!营地内空无一人!”
突厥勇士急声汇报。
“何?无人?此乃何故?不妙!吾等中计矣!速速撤军!”
鞠利可汗顿悟,急令撤退。
然而,万事俱晚矣。
便在此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踵而至,鞠利可汗所率大军正处于爆炸之心。
无数突厥壮士被气浪掀翻,弹片横飞,伤者无数。
继而,枪声密集,四面八方响起。
地堡隐藏之处,火舌喷涌,收割着混乱中的突厥勇士。
副将拉托尔引军入营,亦是一片荒凉,惊出冷汗,命令急速撤离。
奈何,后路已被截断,陷入困境。
苏烨早已算准,让鞠利可汗的兵马入营,然后闭门造车,多士死于踏踏相随,有者误伤同袍。
四周,枪声如潮,绵延不绝,似黄河汹涌,一泻千里,瞬间淹没了鞠利可汗的兵马。
“突围!必须突围!”
鞠利可汗怒吼,嘶声力竭。
众多突厥勇士,若尽毙于此,其复兴何在?
但战场生死,无情无义。
苏家兵马四处出击,伏击之所,无不射杀如失群野鹿之突厥士。
枪声不断,爆炸声此起彼伏,宛如烟火盛宴。
苏烨,携众部落之长,立于山冈之上,目睹眼前之屠戮。
部落诸首,何曾见过如此战力,个个惊愕无言,汗流浃背。
听闻苏家军兵器之威,今目睹其锐不可当,震撼之情犹如惊涛骇浪。
达梅尔面如寒铁,恨不能一口噬死苏烨,内心悲愤至极。
“停战!速速停战……勿再攻击……”
达梅尔下山,向战场狂奔而去。
苏烨未予阻拦,战场上的屠杀,早已结束。
他诚然许诺不杀鞠利可汗,若其于战场陨落,非他所能控制。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苏烨之声,如钟如鼓,响彻战场,为生者留一线生机。
闻声降者,纷纷弃械,双手抱头,跪地而降。
苏家军不屠降卒,惟追击不降之敌。
战场上,无数突厥士卒下跪,斗志已丧。
鞠利可汗望势已去,心中无颜,欲以弯刀了此一生。
“可汗,切莫如此……”
达梅尔阻止,声嘶力竭。
可汗目光柔和,望着妹妹奔来,仍旧毅然挥刀。
他因固执而致多士陨,无颜继续苟活。
身躯倒塌,象征着突厥时代终结,开启了新的篇章。
达梅尔抱着可汗之躯,痛哭失声。
苏烨亦未料可汗有自尽之勇,顿时错愕。
众部落之长,跪地呼天抢地,似在行突厥之丧礼。
苏家军扫清战场,俘虏突厥士卒三万余。
达梅尔之痛,苏烨心疼而无计可施。
战争残酷,生者有之,死者安之。
苏烨曾给予可汗机会,可汗不降,终至自灭。
可汗可北遁草原,苏烨不追,可汗执意夺回沃拉巴克,终归故里。
达梅尔悲痛,非一日可平。
“诸位,目睹今夕,汝等忠于帝国,勿背盟约。如若叛逆,吾必不饶。”
苏烨之言冷冽如冰。
部落首领,纷纷拜服,表忠心。
“可汗身死,此事出乎意料。望各部落首领,依草原礼节,厚葬可汗。”
苏烨铿锵有力。
首领感激,苏烨体恤达梅尔,遂许厚葬。
中军帐白帷飞扬,达梅尔身披素衣,亲主哀礼。
苏烨避之不见,心存怜悯。
至于突厥士卒,归部落。苏烨布诏,限日降者免戮,拒降者剿之。
部落纷纷投降,苏烨接纳,分封牧场。
沃拉巴克周围之地,赠达梅尔统领。
苏烨欲于沃拉巴克建城,作帝国之屏障。
筑城艰难,水泥尚需,官道先建,黑森林通路需之。
筑城之事,不得不后。
达梅尔安葬可汗后,心情稍缓。
更有静月港所运粮布,部落欲以牛羊易之。
苏烨命达梅尔处置此事,用其双语之利,充当贸易之桥梁。
静月港之货,归她调剂,以货换牛羊,双方尽欢。
达梅尔微利中取,坐享其成,积财累金。
海路畅通,玄武天朝之物资,源源北送,沃拉巴克渐成繁华。
商贩昔日走私者,今挂国函,意图大利。
然,新航道初开,意外险阻,海盗横行西兰海。
“何?海盗横行?”
苏烨闻讯,惊诧交加。
“是也,大学士。那海盗首恶花豹,昔日海军亦曾一员,后因事被逐,逃至海洋,成海寇也。”
何老板跪诉,悲痛欲绝。
“放心,既吾让汝经商,自会保护。海盗?区区小贼而已。但海盗藏匿于何地?有何兵力?”
苏烨含笑询问。
“花豹势力壮大,初百人,今已千余。船只五层楼舰,蒙冲斗舰三十余,皆海上凶兵。”
何老板详尽汇报。
苏烨微微颔首,心生计策。
“定位若明,便能一网打尽。子安心归,明日起航,吾亲领苏兵,斩海贼,拾吾物也。”
苏烨豪气决断,承诺灭盗。
……
乾元北疆。
雄鹰旌旗,大草原上风中舞动。
拓跋飞鹰之弟,拓跋天策,大草原霸主,联盟首领之一,接迎极东来信。
“何?鞠利可汗已然殉国?”
拓跋天策震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