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辰辰如果是她的孩子,那陆知珩……宋灼月抬起头,脸色发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辰辰,是你的孩子吗?”
辰辰跟他长得那么像,说没有血缘关系,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陆知珩深深凝视着她,点了点头,“辰辰是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宋灼月眼眶一红,不自觉地握紧了身侧的手,“你……你就是那晚的那个男人?”
“是我。”
陆知珩握住她的手,掰开她紧紧曲着的手指,不让她用指甲戳伤自己,“对不起,那时……是我伤害了你。”
宋灼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用手掌捂住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他知道不知道,那一晚对她造成了多大的阴影?这四年来,她每次梦到那一晚,都会害怕得发抖,尤其是在她以为失去了孩子后,所经历的痛苦和绝望,他究竟知不知道?“对不起,灼月,对不起……”陆知珩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道歉,“那晚白婉婉对我下了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且……”白婉婉对他下药?宋灼月抬起头来,“我记得你刚刚说,当年是白婉婉开车撞的我,她是因为你,所以才对我出手的?”
“对不起。”
陆知珩现在只能说这个了,他这辈子的歉意,全用在了这个小女人的身上了。宋灼月知道白婉婉有多疯狂,为了陆知珩,她会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她还隐隐记得,当时被车撞了之后,还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向她走过来,非但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地踢了她好几脚。那个女人,也是白婉婉吧……宋灼月掩住面,泪水从指缝滑落出去,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对她下了那么重的手……而她也因此和她的辰辰错过了整整四年,甚至在今天之前,她都一直以为孩子不在了,每每想起都是悔痛交加,但又总是自虐般不断地回想那一晚,仿佛以此来惩罚自己。她在地狱里煎熬的时候,对她下了毒手的白婉婉在干什么?她那时还是享尽荣宠的千金大小姐!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陆知珩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头上,“灼月?”
宋灼月擦了擦眼泪,但是眼睛已经红肿一片了。陆知珩怜惜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黑眸幽深,“灼月,你怪我吗?”
宋灼月抬眸看着他,不答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就在你来江城那天。”
宋灼月想起他那天打来的电话,当时就觉得他怪怪的,“所以你这两天的表现异常,就是为了补偿我吗?”
“不是补偿,是因为心疼。”
陆知珩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看到心爱的女人曾经吃过那么多的苦,甚至经历过那么绝望的痛,而这一切的源头还是来自于我,我心疼,更恨我自己。如果我当年没那么冷漠,如果我当年但凡去调查一下当晚的那个女孩,也许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还是一样的。”
宋灼月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你当年是在被下药的情况下与我发生了关系,这对你而言,其实是很屈辱的吧?如果你去调查,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应该不会让我留下的……”这样一想,仿佛现在这种结局还不错,至少,辰辰还在,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陆知珩眸光一黯,是啊,他当年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宋灼月的暖化,甚至比现在更加绝情冷漠,如果让他知道,当晚那个女孩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会让这个屈辱的印记诞生呢?“对不起。”
他嗓音微哑,是一种对过去无能为力的无奈与无力。他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地伤害了他挚爱的女孩,这是他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会怪他,会恨他吗?会因此而选择离开他吗?陆知珩心底不由浮起一股隐隐的慌乱。宋灼月看着男人黯然的模样,仿佛从没见过他这么沮丧无力过。其实,虽然四年前那个晚上对她的伤害巨大,以至于成了她整整四年的梦魇,但是现在知道了那个男人其实是他,仿佛也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这恐怕是不幸中最幸运的结果了吧?毕竟,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捧起男人的脸,突然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瓣,抬眸就对上男人蓦然一亮的眼睛。唉,她果然是太爱他了,以至于连他露出一个无措的表情都会舍不得。宋灼月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对男人道:“不知情者无罪,以前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陆知珩的黑眸骤然荡漾出明亮的波光,猛地抱起她在原地连转了好几个圈。宋灼月惊叫一声,急忙抱住他的脖颈,然后下一秒就欢快地大笑了起来。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过了。她的孩子还在,四年前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仿佛所有埋在心底的痛都随之消散了!半晌,陆知珩终于将她放下来,气喘吁吁中吻住她的唇,以激烈的掠夺来表达他内心的狂喜。过了许久,他松开她的唇,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而磁性,“灼月,我爱你。”
宋灼月的脸颊微微一红,轻轻拍了他一下,“我们回家吧,我想辰辰了,我想见他!”
一想到那个小家伙,宋灼月的眼睛又是一热。真是没有想到,那个乖巧的小家伙,竟然就是她的骨肉。心情顿时又是酸又是胀的,除了想要马上见到小家伙的激动心情,还有一丝不明的怯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吗?宋灼月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心跳,拉住陆知珩就往外跑,“我们赶紧走吧!”
“等等。”
陆知珩突然抓住她的手。宋灼月不明地回头,那一瞬间,天空突然“砰、砰、砰”的巨响,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美丽烟花。烟花太美了,各种各样的形状齐齐迸发,叫人看得都目不暇接了。宋灼月看着天空上的烟花,满目惊艳,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而就在这样的美丽烟花下,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对着她单膝跪了下去。“宋灼月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手里举着一个钻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