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根本没办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用最保险的方式过去。
陶昕然定了定心神，电流笔就拿出来了，紧紧握在手里。
她眸光一沉，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犹豫，贴着栏杆冰冷的侧面，把握着离楼梯口最远的距离，便直接快步穿过去。
心脏紧张得刹那停止跳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听不到声音。
洞开的那处黑暗猛地卷过一阵穿堂风，只吹得人透心凉。
陶昕然浑身一抖，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也许是求生本能驱使着，她简直是拿出了百米冠军的气势，撒腿就冲到了门口。
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打开门的同时，她再次转头看向走廊，却有些傻眼了。
……人呢？
“啪”一声，头顶的感应灯终于亮了起来，照出了她眼底的困惑。
此时的走廊空空如也，别说人了，毛都没有。
空气安静而冰凉，但那些看不清的黑暗处，似乎藏着很多双窥伺的眼睛。
陶昕然简直头皮发麻，她不敢逗留，这不比被人追赶更可怕，她是见鬼了吗？
面色微微一寒，她也不敢多想，赶紧推门进屋。
“咔哒”一声，门关上的动静在冷风中很快消散。
这个时候，阴暗的楼梯口走出来一个人。
“……”
元冰冷峻着神情，冻结的冷眸闪出一丝寒光。
陶昕然见到的当然不是鬼，却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那道黑影在陶昕然突然加速的时候，也跟着加速，诡异的笑容咧在脸上，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
如果不是她趁着陶昕然过去及时出现，那个男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她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对方惊觉被人看见，似乎有些吃惊，但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跳下走廊跑了。
但这个反应，却让人更觉蹊跷。
这里的亡命之徒，可不会这么畏首畏尾，哪怕是被人发现，也只会当作无事发生，再堂而皇之地离开。
元冰不由皱了眉头，看来是有尾巴跟过来了。
“老板，里面已经差不多了。”
这边，黄山沐着身后逐渐暗下来的灯光，从百合园里走出来。
灯火通明的建筑几乎在一瞬间，暗下了大部分，唯有二楼的一个房间还亮着。
与之对比强烈的是，主建筑外面的一圈投射灯，将所有可能的通道都曝露在监视里。
“好，这里你负责。”
季寒川颔首，再没有停留的兴趣，上车直接离开。
黄山目送着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路口，收回视线后，转头看向死气沉沉的百合园，莫名有些感慨。
死不可怕，最让人害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无尽的等待，往往最折磨人心志。
但没等他感慨完，一通电话就打到他手机上。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黄山露出无奈的表情。
“程小姐，你有什么新点子？”
“你怎么知道我有？嘿嘿，你就瞧好吧！不过先说好，我如果办得漂亮有什么奖励？”
程晓兴致勃勃，每个字都能听出她的迫不及待。
黄山不由微微一笑，语气稍缓地回道。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你可以随便提。”
“真的？”
程晓激动得一下从床上蹦下来，上手就抓掉脸上的面膜，一双透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黄山似乎能想象出她是什么样子，再次笑了笑，说道。
“决不食言。”
“那行，明天让你看场好戏！”
程晓志在必得，挂断电话就去做准备了。
她要请一个人出山，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薇薇远在老家的妈妈！
而此时，这位已经多年不见自己女儿的老母亲已经坐在了通往a市的列车上。
只等天一亮，幕布便可以拉开。
“阿姨，你好久没来a市了吧？薇薇怎么没来接你啊？”
程晓算好了夏妈妈到达的时间，假意她也刚从别处回到a市，碰了个正着。
“我这个女儿一年到头都没打几通电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妈妈一脸不高兴，她是听了回村的年轻人说在a市遇见过夏薇薇，说她看起来过得不错，还问夏妈妈什么时候打算搬进城里，心里有些不得劲也很久没见过女儿，才决定要来一趟a市。
当然，这也是程晓安排的。
“原来她没怎么和家里联系啊，阿姨，我送您一段吧？”
夏薇薇还读高中的时候，夏妈妈陪读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三姐妹的感情尚可，夏妈妈见过陶昕然和程晓，对她俩的印象还不错。
一听程晓这么说，夏妈妈叹了口气，有些郁结。
“要是我家薇薇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你现在也不错吧？”
她说着打量了一下程晓，之前就知道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是又没什么架子，怪讨人喜欢的。
程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摆手回道。
“我就那样，上不上下不下的，昕然才厉害呢，今年刚毕业，现在已经是副主编了！”
她不忘吹一波她家陶学霸，毕竟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很优秀。
夏妈妈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这才舒展了一些笑颜，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我就知道这孩子会有大出息，你们上高中那会儿，这孩子就比较不一样，能静得下心读书，长得也好，还有礼貌。”
“哎呀阿姨，薇薇肯定也不错，她鬼点子那么多！”
程晓带着夏妈妈往外走，特意把话题拉回夏薇薇身上。
夏妈妈是个精明人，她一下就听出程晓话里的意思，微微皱了下眉头，赶紧拉住程晓问道。
“她和你们也没怎么联系吗？”
夏妈妈这么问的时候，有些紧张，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疑虑。
程晓假装尴尬，她停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阿姨，不瞒您说，本来联系还挺频繁的，突然有段时间薇薇就消失了一样，我这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听别人说她好像过得挺好。”
她这一番话挺符合实际，真实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夏妈妈瞬时拧紧眉头，没怎么保养过的脸呈现一种日晒雨淋的古铜色，上面布满了这个年纪也少有的大片皱纹。
这一皱，几乎快缠在一起，这是一个过了一辈子清苦生活的女人。
“……程晓啊，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夏妈妈眼神有些躲闪，忽然提了这么一句，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
程晓也不强求，只是给了夏妈妈自己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