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丢了好几个问题过来,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
“你到底是要我回答哪一句?”
“就不能全部都回答吗?”
秋秋嘿嘿一笑,旁边的组员们也很感兴趣,纷纷伸脑袋过来。
看着这群名副其实吃饱撑着的组员,陶昕然默默叹了口气。
这里也没有外人,她想了想,就大概回答了一下。
“嗯……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硬要说起来,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算特别长,毕业前夕才碰上面……”
“那是一见钟情?我的妈呀,我已经开始酸了!”
没等陶昕然讲完,其中一位组员惊呼一句,羡慕嫉妒恨地开始咬纸巾。
陶昕然被她逗笑了,摆了摆手,才淡淡说道。
“应该不是,就是长辈之间认识,长辈安排的姻缘,大概这种感觉。”
“那是娃娃亲?我靠,我更慕了!我也想要一个这种长辈!组长,你还说你不是大佬,能和季氏联姻的家庭,那得是什么家庭啊!”
陶昕然讪讪笑了笑,莫名有种越说越说不清楚的即视感,赶紧打住。
“别猜了,只是普通家庭,只是机缘巧合,你们就当我中彩票了。”
结果她此言一出,组员们都默默看着她,表情统一得过分,一脸难以言喻。
“怎么了?”
陶昕然反而有些茫然,她只是说了实话,虽然真实情况其实惨得多。
“组长,你真是老凡尔赛了。”
“一个人一生中一次头彩的几率堪比走在路上被陨石砸中,可以说是老欧皇了。”
“可恶!又被组长装到了!”
组员们纷纷感慨,秋秋则是拿捏着呢,出其不意又挑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组长,跟我们说说呗,季总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她这个问题成功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谁不想知道啊!
“这个嘛……”
陶昕然稍微回想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最近季寒川老是动不动就说想她。
她没来由脸上一热,感觉到了视线的压力。
“咳咳,嘛……就是工作的时候觉得他是超人,私底下还挺正常的,嗯,就是正常人。”
她用了一个很模棱两可的词汇,组员们立马就抱怨了起来。
“什么叫正常啊,具体呢?”
“就是说啊,总觉得大佬的正常和普通人的正常不是一个概念……”
陶昕然被抓着问,有些尴尬,不过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
元雪就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儿,她便起身走出去了。
元冰还留在室内,看了一眼妹妹,没有动作。
元雪平时是不干保镖这种活儿的,她其实是一名心理医生,专门疏导思想出了问题的同僚们。
而她破例被安排在这里,唯一的任务就是对陶昕然作出评估。
至于评估的是什么,便是她现在要向季寒川汇报的内容。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了,似乎还飘荡着沁人的冰丝。八壹中文網
元雪走到室外,看着远处的雪山,给季寒川打了一通电话。
“哥,你家夫人正在讲你俩的情史呢。”
元雪一开口,就日常调侃了一句。
私下里她会调皮地称呼季寒川为兄长,要是元冰就不会逾越。
季寒川微微挑眉,猜到了什么,但只低声应了一句。
“怎么?”
“她的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已经接受了你的存在,提起你的时候会有些羞赧,符合一个热恋期女性的特征。”
元雪下一句就进入工作状态,平和地阐述着。
“听起来,你很有优势对吧?”
但说着说着,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季寒川微微皱了下眉头,听出了点异味。
他没说话,深沉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面部肌肉明显紧绷着。
元雪习惯了季寒川的不回应,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处于这个时期的情侣,无论是什么性格,或者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往往都会自动生成一种美好的希冀,意思就是,她眼里的你,也许不是真的你,而是她脑海里那个她愿意接受的完美男友。”
“夫人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也有足够的决断力,刚才管理局的人和我说了,晓以危险她也不会退缩,她这种个性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说到这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搜罗委婉一点的措辞。
但转念又一想,和季寒川似乎不需要委婉,便直接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季寒川眸底收束了一下。
要知道,他已经准备去青省了。
“老哥,我的建议你还是听一下,虽然你向来我行我素。”
元雪反而有些无奈,她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当然只能给出自己专业水平内的建议。
“你在考虑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我也认为应该当面说比较好。”
“但是。”
她话锋一转,神情也随之变得认真,沉声说道。
“陶小姐现在的心理阙值已经拉得很高,特别是在这种不熟悉的环境下,她考虑着整个团队,也需要考虑外在因素,不客气地说,就是一只动一下就会炸毛的小豹子。”
她这个比喻有些特别,但在元雪眼里,陶昕然并不是家猫,也不是没有攻击力的小兔子,她只是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一旦觉得有危险,绝对会第一时间亮出来。
看到陶昕然的第一眼,她就有这种感觉。
往往柔弱的外表下,藏着的会是一颗极为坚毅的心。
正因如此,她才会用“棘手”来形容季寒川在苦恼的事情。
“我的建议是,不要在陌生环境里说,还是等回归到能给予她安全感的熟悉环境,放下心里的防备再进行,这样更为稳妥。”
元雪说完,就闭嘴了。
她同时闭上眼睛,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冷风略过,有一些刺刺的。
丰富的经验告诉她,这里要下雪了。
另一边,季寒川听完元雪的建议,眸色微微一沉,似乎无法反驳。
他知道元雪是专业的,这个判断也和他理智下的考虑差不多。
可越是理智,他就越烦躁。
整个人被割裂开似的,他渴望陶昕然,也带有强烈的悔恨和内疚。
还没确定真相还好,一旦确认了,他就一刻都不想隐瞒。
但他不可否认,元雪的判断是对的。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初衷,时机很重要。
否则,只会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