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以牙还牙？”
季小慧的脸色瞬间白了，她虽然表面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怂得很，她对龙泽与的态度就是实证。
她的胆子打小就那么丁点，意识到自己无端被卷入危险，此时吓得浑身发抖。
脑海里闪过各种黑道报复的凄惨画面，声音都开始抖了，赶紧又问一句。
“你们打算做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那就要看你男人怎么做了。”
后座的人冷笑一声，就上手往她身上找东西。
“啊啊啊！你别碰我！”
季小慧直接吓破音，双脚慌忙乱蹬。
歹徒也是烦了，大声吼了她一句。
“我找手机！嚷嚷什么！”
季小慧瞬间噤声，害怕得眼泪在眼框里乱转，想哭又不敢哭。
“真是的，刚才咬人的气势去哪儿了……”
歹徒摸到手机，忍不住吐槽一句，只觉得自己被咬得很冤。
季小慧像一条虫子往边上委屈地挪动了下，扒拉着窗框带着哭腔问道。
“……你要做什么？”
歹徒白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手强行指纹解锁，而后从通讯录里找到龙泽与的电话。
结果这个备注让季小慧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名字后面加了个亲亲就算了，还有一个硕大的爱心。
“啧。”
歹徒嫌弃地撇了下嘴，倒是直接打了过去。
“通了。”
几秒后，歹徒挑衅地看了季小慧一眼。
季小慧心下咯噔一声，就见着歹徒在她面前摁下外放键。
“你又想做什么？”
龙泽与冰冷的声音传出，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季小慧微微一顿，却是差点哭出来。
可她刚想求救，歹徒就把手机收了收，用凶狠地语气说道。
“你女朋友现在在我们手上，识相的话就答应我们的条件，否则我们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
“……”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龙泽与阴鸷的眼底透出一丝厉色。
又耍什么把戏？
他今晚已经被绑架的事情搞得心情很糟，再加上被季家人示爱，就更不爽了。
季小慧离开才多久，而且季家人被绑架找他干嘛？
龙泽与越思考越烦躁，只认为是季小慧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原本想直接挂了，顿了顿，冷冷给了一句。
“直接撕票吧。”
说完，毫不犹豫挂断。
车厢里，一时间无人说话。
两个歹徒有些麻了，这啥情况，好好的一个女朋友就这么不要了？
后座的歹徒默默看了一眼季小慧，还为她打抱不平了一句。
“这种男朋友冷血又无情，遇到事情就把你丢了，还要来干嘛！”
季小慧愣了愣，她脑海里回荡着龙泽与那句残忍的话，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卧槽，现在怎么办？”
后座的歹徒被吵得头疼，这和剧本说的不一样啊。
“慌什么，就是口头说说而已，等真的发现人不见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前面的还算镇定，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季小慧。
季小慧哭了一场反而比刚才冷静，这两个人冲着龙泽与来的，可龙泽与叫他们撕票！
怎么想都觉得龙泽与不会救她，她一下就急了，眼泪都来不及擦，赶紧说道。
“你们给季寒川打电话，我电话列表里有！”
“他，他是我哥，你们要钱还是要什么，他会答应的！”
季小慧实在是太害怕了，颤抖着声音又补了一句。
“或，或者我来打这通电话，他会救我的！”
“小姐，就是你男朋友心太狠你也不要编这种是个人都不信的谎话啊，谁都知道季家和龙家不对付，你说季寒川是你哥，怎么可能还会是龙泽与的女朋友。”
歹徒直接收起季小慧的手机，只等着龙泽与再打过来，根本不信她的话。
季小慧嘴唇哆嗦得厉害，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这种话，今晚第二次打击到了她，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空洞。
……就因为她姓季？
车子哐哐当当地跑着，逐渐远离闹市区，却似乎把季小慧的魂儿遗落在了路上。
而另一边，陶昕然回到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些恍惚。
脑海里的一些碎片，自顾自地拼凑在一起，因为痕迹太过完美，她无法找出合理的理由将它们重新打散。
……她该怎么办？
淋浴后泡在浴缸里，陶昕然仰头靠着，目不转睛地望着热气氤氲的天花板，长时间一动不动。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可真的去梳理，却异常难受。
陶昕然有些失神的眼睛微微一动，清晰的视野落到近前，缓缓坐了起来。
恐怕，她知道她的生父是谁了。
涉及到利益，关家人也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她一个外姓人来签确权书，只可能是她身上留着关家的血。
之前思绪太乱，或者是太震惊，她无法接受这种推测。
但推翻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只会是真相。
“哗啦”一声，陶昕然掬了一碰水打到脸上，双手捂着脸，半天才垂下。
温热的水无法彻底放松她，也无法使她更清醒。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轻轻一抖，便没入涟漪中。
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之前陶梦见到那个男人，为什么两次都有些不对劲。
那个夺取了她青春的男人，让她浑浑噩噩了大半生的男人，现在无事发生地出现在面前，论谁都无法心平气和。
陶昕然并不冤陶梦不将真相说与她听，反而有些心疼自己的妈妈。
她现在碰到的这种事，也许当年变本加厉发生在她妈妈身上过。
而对于关皓，或者说是关家，她没有一丝好感。
“咚咚”，这时，浴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下一秒，季寒川打开了门。
他在门口看着她，目光平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泡太久会感冒。”
“……”
陶昕然望着他，水面下的手缓缓收紧。
收回视线后，盯着水面上自己有些扭曲的影子，低声说道。
“我想要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好。”
季寒川没多说什么，拿过浴巾走进来。
他坐到旁边，轻轻帮她擦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