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怜爱地轻抚了一下季小慧还没完全消肿的眼角，心疼极了。
似乎眼前还是那个，叽叽喳喳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不安分小不点。
但现在，这个小不点长大了。
季奶奶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说道。
“救人，咱们送礼，也许这小子人品是不错，但不代表爱情观就正确。”
“奶奶……”
季小慧轻咬下唇，她已经把压箱底的话全掏出来了。
龙泽与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她坚信着这一点。
虽然季小慧也不敢肯定，如果她一开始就告诉龙泽与她是季家人，他还会不会救她。
但最后，他并没有直接撇下她，而是送她去了医院不是吗？
陶昕然看着季小慧，忽然不后悔之前帮助她了。
然而她似乎也只能帮到这里，再往前，就不是单纯你情我愿的美事，牵涉实在太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好可惜。
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喜欢，并且为了这份喜欢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到最后也小心翼翼。
虽然她也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但龙泽与真的对季小慧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吗？
似乎哪怕只要有一瞬间的动容，就能让季小慧圆满了。
正当陶昕然有些感慨的时候，老管家忽然开门进来。
他罕见地没有敲门，直接闯进来。
离门最近的是季寒川，他几不可见皱了下眉头。
老管家立刻行礼，低声而快速地说道。
“小少爷，小少奶奶，你们赶紧出来一下。”
陶昕然下意识和季寒川对视一眼，察觉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老管家等不及走到更稳妥的地方去，门一关上，便是一句。
“小少爷，龙家太嚣张了！”
“管家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陶昕然先问了一句，旁边的季寒川一言不发。
老管家痛心疾首地拿出一个平板，直接点开上面保存过的视频，但用静音模式播放着。
其实不用听，光看标题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关明月以龙太的身份接受了采访，而且是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公开接受采访。
而她大谈特谈的，不是龙家最近在争的地皮，也不是龙家最近在做的项目，而是她龙家选儿媳的标准。
“我们龙家虽然不是什么有渊远流长历史的底蕴家族，不过在a市，也算是有头有脸。关于嫁娶纳新这一块，我们不像某些人家那么随便，儿媳妇还是有一定标准的。首先，姓氏要好，这也是我龙家考核儿媳的一大标准……”
“……”
陶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文案味儿太冲了，就差直接点季家的名。
不过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关明月，和季小慧的初印象差不多，只觉得龙泽与的妈妈真是个不得了的厉害角色。
“还有，太主动的女孩子我们也是不考虑的，正因为底蕴不够，所以龙家希望所找的儿媳妇能有中华传统美德，至少要矜持一点。”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屏幕边上开始播放一段vcr。
不是什么传统美德模版，而是龙泽与公寓外面的监控视频！
不只有一段，而是好几段剪切在了一起。
视频经过锐化处理提高了清晰度，能看得出来季小慧找了龙泽与很多次。
甚至后面还有当初季小慧在医院和龙泽与攀谈的监控，前前后后根本不需要排时间线，只需要堆叠见面次数。
关明月很聪明，她也不对这个vcr做任何点评。
轻描淡写地刻意略过，反而引来吃瓜群众的大规模讨论。
视频是刚刚放送出来的，就已经有人单独去扒了视频主人公的身份。
可想而知，季小慧直接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招暗讽厉害了，这回谁胜？我压龙家，明显是季家在倒贴龙家！”
“我看不一定，龙家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做说明，也许是龙少被吃死了家里不同意呢？”
“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反转，这个瓜可真劲爆！”
老管家忧心忡忡，看着季寒川说道。
“小少爷，这件事已经开始发酵了。”
“我马上安排人公关，不要让奶奶和小慧知道这件事，这里交给你。”
季寒川皱着眉头，快速对陶昕然交代一句，便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陶昕然看着这个时间长达二十五分钟的视频，光监控视频就播放了十五分钟，简直已经不能用“过分”来形容。
刚才季小慧说龙泽与已经就绑架的事向她道过歉，那龙家这会儿唱的是哪一出？
陶昕然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算是明白什么叫火上浇油了。
她看着季寒川神情严肃，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不免有些担心。
以往那些季氏能迅速撤掉的新闻，一般这些媒体要么季氏控股要么和季氏有业务往来，再不济也是可以用钱买空热搜位。
但这一次不同，本来媒体就是季家和龙家控股的一半一半。
小部分不属于二者，季家现在能迅速反应的，只有自己掌控的这一半，和游离在龙家外的其他媒体。
可龙家的一旦管不了，就不可能下干净。
季寒川打着电话，看样子得离开一趟，对陶昕然比了个手势。
陶昕然知道事情紧急，赶紧点头，他便快步走了。
“……”
看着季寒川离开，陶昕然清澈的眸底翻涌起波澜。
“管家先生，你先看着这里，我回公司一趟，得在不可挽回之前阻止这件事。”
她想了想，坚定地对老管家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季奶奶好不容易对龙泽与有那么一丢丢的改观，好家伙，龙家直接送回来，甚至还要泼盆脏水。
这无疑就是公开宣战，一旦季家接了，两败俱伤都是轻的。
到时候就不是考虑个人问题了，而是两个家族积怨爆发的腥风血雨。
季寒川不可能让人这么欺负季家，但明显龙家那边也是铁了心要搞事情。
“小少奶奶，那我这边……”
老管家有些犯愁，还不知道里面那祖孙俩谈得怎么样了。
要是再吵起来，他应该是拉不住。
但陶昕然分身乏术，媒体那边更着急一些。
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柯夏来了。
陶昕然走得急，差点在拐角处撞上她。
“陶小姐？怎么了，走得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