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我就不耽误你……”
她磕磕巴巴刚想把颜面捞回来，又听得那边笑了一声。
“嗯，确实很过分，你可以继续说。”
季寒川话里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少见他家兔子这么有情绪。
也许他该安抚一下，但说个不停又很可爱。
他都能想象到她那张嫣红的小嘴开开合合，又气得小脸鼓鼓的模样。
“……”
陶昕然默默抬手捂脸，瞬间红成了灯笼头。
“没，我说完了，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啊！他们出来了，我得过去，先挂了！”
她用一种异乎寻常的飞快语速说完，赶紧挂断。
一颗心脏砰砰直跳，感觉丢死人了。
季寒川听着“嘟嘟嘟”的忙音，突然笑出声。
前面候着的黄山却是冷汗瞬间下来了，这不是在说很严肃的提案吗？
……他老板一笑，他就有点慌。
“黄山。”
放下手机，季寒川嘴角的弧度瞬间平下去。
黄山不敢怠慢，立刻鞠躬应道。
“在，老板。”
“凌云社会新闻部刚提拔不久的那位副编辑，整理一下他的摄影作品。”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黄山微微愣了一下。
不过他反应很快，恭敬地说道。
“明白，近期他们所做的选题来看，人文类的居多。”
说到这里，黄山停顿了一下，在平板上迅速操作后，递到了老板跟前。
待季寒川接过，他继续说道。
“当前这个系列赛事在多个知名新闻网站联合举办中，陈副编的作品和主题很契合。”
季寒川扫了一眼，递回去，对黄山的默契很满意。
他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又沉声问道。
“展览类收益如何？”
黄山马上查了一下，不到三十秒，如实报告。
“老板，按类别所属，平均比上个季度增加百分3左右，行业平均收益稳定增长。”
说完，他抬眼看向自家老板，大概能猜出是要做什么。
他也一向会对每个指令做到最周全的思考，想了想，询问道。
“那么是将陈副编的作品分成赛事和展览两个类别分别处理吗？”
季寒川眸色沉沉，给了一个字。
“对。”
骨节匀称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他忽然顿了一下，直接一句。
“给律师团发函。”
“老板，是要追溯索赔吗？”
黄山想了想，只有这个可能性。
最近律师团其实很忙，季家和龙家的风波虽然在网络上慢慢平息，但竞争是实打实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说实话，要分出人来处理这种小case，有点大材小用。
但黄山心里明白，和凌云有关的，必然和他们总裁夫人有关，那四舍五入就是天大的事情。
季寒川没有马上说话，微沉的眸底辨不出情绪。
陶昕然他们这些人，只会一心扑在新闻上，如何报道一个好新闻是他们所考虑的全部因素。
那么他们自然不会顾得上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东西叫“版权”，而这个权利被侵犯，是可以合理追究所得的。
“找出这个人往期的所有作品，有盗用的情况都处理了。”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川给了一句明确的指令。
黄山得令，马上要去安排。
不过转身之前，他又收了回来，恭恭敬敬多问了一句。
“老板，那其他人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他们家陶小姐也可能会被套娃。
当然，文字套娃比较不好咎责，不过以季氏律师团的能力，绝对有办法让对方赔得再也不敢伸手。
“……”
季寒川微微掀了一下眼皮，但看的不是黄山。
他是个商人，这些事情再熟悉不过，别人吃了他的东西，不止必须全部吐出来，还得再赔他一笔。
但陶昕然不是这种人，他似乎可以预见，这个小女人也许还会因为别人用了她的文章而感到高兴。
毕竟她所撰写的，不是新闻，就是时事评论，影响范围越广，才越有价值。
季寒川在心中默默叹口气，摆手说道。
“只处理这个人的。”
“……好的，我这就去办！”
黄山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问。
他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份小陈的摄影作品，而后打包给给律师团，让那边去查有无被侵权的情况，并对所有作品都申请了版权保护。
之后再挑出适合的部分分别发给赛事官方和一些收录新闻图片的网站，在此基础上，投入了适当的赞助。
这一切，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全部完成。
而婚礼这边，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陶昕然和组员们排排坐一起，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流水席，只觉得很新鲜。
她也不是没参加过婚宴，但这种形式似乎更热闹。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晕车，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了一点。
不会真的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陶昕然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下不能喝酒，敬酒的时候就用果汁代替了。
筵席是中午准点开始的，持续到下午两点基本整个婚礼就算圆满落幕了。
结束后，大家难得来一趟，自然不想就这么走了。
一群人闹哄哄，说要去小陈和秋秋他们的新房沾沾喜气。
说是“新房”，其实很简陋。
墙面都是没有粉刷过的，土色的氛围里，大红色的床褥和窗户的大红喜字，似乎并没有那么喜庆，而是略显萧瑟。
秋秋有点累了，此时坐在床尾。
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对这里并没有其他想法。
小陈因为喝了点酒，看到秋秋坐在这样的背景里还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突然一阵难受。
“秋秋，我……”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干嘛呀？”
秋秋笑了笑，向小陈伸手。
小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
两人的手握上，他便蹲下来，疼惜地摩挲秋秋的手背。
一遍又一遍，轻柔又克制。
“……”
秋秋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忽然俯身轻轻环抱住小陈的脖子，这样就能让他瞬时将脸贴在她的膝弯上。
结果，这么一贴，小陈突然内疚地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