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当事人自己都已经放下了。
“果然很有眼光啊，不过我觉得伊米有戏诶！”
“嗯？怎么说？”
陶昕然听着这话有些懵，如果她没记错的，季小慧是第一次见到沈晏行。
“不是吧？”
季小慧扼腕地看着自家嫂子，忽然觉得她哥能拿下她嫂子也是不容易。
“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
陶昕然更听不懂了，她都快成那俩的中间人了，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
季小慧啧啧摇了摇头，启动车子后，才继续说道。
“那帅哥有在注意伊米啊，那么明显你没看到？”
“……你，真的和龙泽与谈恋爱了？”
陶昕然却是沉默了一秒，冷不丁丢出一个十万八千里的问题。
季小慧微微一顿，直接一个刹车。
她有些慌张地看向陶昕然，连忙矢口否认。
“什么呀，没有啊，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
陶昕然微妙地看了她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叹一声。
“同类更好辨认出同类，我在想你是不是太熟悉那种目光，所以能看到别人忽略的。”
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缓和期，两边的情况估计大同小异。
季小慧眨巴眨巴眼，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
“……我只是位置的角度好而已。”
她抿了抿嘴，继续将车开出去。
“好好好，那是我角度不好。”
陶昕然莫名有点想笑，不过也不逗她了，感情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去选择。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老宅门口。
但前边还有一辆停得很不讲规矩的，引发了季小慧的不满。
“什么人啊。”
下车后，她小声嘀咕，路上还嘻嘻哈哈的笑容已然消失殆尽，眉宇间浮上一层厌恶。
陶昕然看了看她，觉得有些奇怪，一辆车而已需要这么黑脸吗。
“小慧，怎么了？”
她走上来问道，也看了一眼那辆纯黑的车子。
季小慧眉心皱了皱，似乎连说出原因都有些嫌弃，但还是臭着脸说道。
“喏，季华生的车。”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就没有好的。
“嫂子我们快进去，这老混蛋肯定是来找奶奶麻烦的！”
季小慧说话间袖子都撸起来了，像是要去打架。
陶昕然沉了沉眸，马上加快脚步。
她不知道季华生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偏偏选择季寒川不在的时机来。
两人匆匆赶到时，果然，堂屋是亮着的。
“老婶子，你年纪这么大了，也别说我欺负你，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
灯火通明的大厅，季奶奶端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扽着拐杖。
老管家候在稍微靠前一点的地方，并没有奉茶。
季华生直接站在季奶奶跟前，似乎也不打算坐，视线赤裸地看着老宅的陈设，口吻很不客气。
他忽然笑了一下，脸上的褶子看起来分外僵硬。
“大家都姓季，有些事情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你说是吗，我的老婶子。”
“……”
季奶奶沉着脸，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说明一切。
她对这个无理的要求，漠视且蔑视。
见季奶奶不语，季华生变本加厉，阴笑着往前踩了一步。
老管家皱了眉头，立刻挪了一小步，将老太太挡在自己身后。
季华生脸上的笑意定格住，不善地盯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质问道。
“怎么，现在奴才都要做主子的主了吗？”
季奶奶微微蹙了一下眉心，正要开口说话，季小慧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
“放屁！”
她直接冲到季华生跟前，几乎是怼着他的脸喷了口盐汽水。
季华生不悦地皱眉，后退了一步，而后端着长辈的傲慢呵斥道。
“没大没小，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那你呢，你就有大有小吗，奶奶是不是你的长辈！”
“你！”
季华生阴沉下脸色，直接大手一挥，无赖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这些七七八八的，老宅应该有我的一份，我要卖掉属于我的小园子，谁也无权干涉。”
“所以我说你是放屁！”
季小慧再次朝季华生喷了口盐汽水，他大概是有点洁癖，一脸难以置信地掏出手帕赶紧擦了擦，又一副要吃人的凶相。
季奶奶看了一眼季小慧，没有阻止她，同时也看到了从门口悄无声息走进来的陶昕然。
看了看陶昕然，老人家眼底浑浊的颜色似乎才有些波动。
“季家的老宅虽说是祖上的地，但是那个时候卖了啊，你家也要了一笔钱，要不是爷爷后来千辛万苦把地契买回来，哪里还有现在的季家！”
“那又如何？”
季华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强硬。
季小慧更生气了，气得跳脚，除了这个人每次做的事情都令人发指，还因为专挑她哥不在的时候，她就更不能忍了。
“你好意思来要！这里是季家的园子，那也是爷爷这一支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她就差指着季华生的鼻子骂了，但还算克制，只动口不动其他的。
季华生面色一僵，气势上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只是剜了季小慧一眼，不痛不痒地批评道。
“你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我要和你奶奶说。”
他说着，看向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季奶奶，这次倒是客气了一点，说道。
“婶子，我也姓季，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听出对方似乎想玩文字游戏，陶昕然眼底暗了暗，直接走上来。
她越过季小慧和老管家，也没有挡住季奶奶，而是站到老人家的身边。
站定后，她抬眸看了一眼季华生，淡淡说道。
“没人说您不姓季，但也不只有您一个人姓季，这么晚了，争论这种问题没什么意义吧。”
陶昕然冷淡地说完，低头看向季奶奶，声音一下就便轻柔了。
“奶奶，您该休息了，这里我来处理。”
老太太闭目点了点头，缓缓将另一只手搭上拐杖，看样子是要站起来了。
季华生一看，有些急了。
“我不同意！你一个黄毛丫头几斤几两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