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看，是谁饶了谁。”
“年轻人，口气这么狂妄，你爷爷没教育你要尊重长辈吗？”
黑腾讥讽地抖动起面部的皱褶，故意揶揄一句。
“啊，也是，他死得那么早，没机会教育你，还有那个小子，都是没教养的孩子。”
季寒川听着，却是忽然扯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看来你很羡慕。”
“羡慕什么？”
黑腾沉下了脸，眼底翻腾起黑色的怒气。
季寒川淡淡，似笑非笑。
“羡慕你没有的那种人生。”
“……”
听到这句话，黑腾仿佛被人戳到死穴那般，脸色难看了极点。
“哼，雕虫小技。”
他转瞬又恢复自己那不能被挑战的骄傲表情，狞笑道。
“我的手下遍布世界各地，如果没了我的手谕，可就不是在a市附近搞搞小动作这么简单了。”
他说着，胜券在握地嗤笑一声，特意强调了一句。
“比如，游轮上做一些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实验。”
“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尾巴未免留得太长了。”
季寒川眸色幽深，看来之前f就是顺着这条线追查到了黑腾头上。
机缘巧合，却又像是命运的安排。
“那你们奈何得了我吗，一个死了，一个在我前面，在我面前的你又做得了什么？”
黑腾挑衅地指向季寒川，仿佛被围住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季寒川抬手对同伴打了一个手势，另外五个人全部收容完毕。
他亲自迈步向黑腾走去，直至走到和他面对面，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给了一句。
“好啊，那你先死了试试，看看他们还会做什么。”
他盯着他，眼底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
黑腾本就狰狞的面容瞬间抽搐起来，他愤怒地瞪着季寒川，那浑浊的眼珠子像是要爆出来。
“顺便提醒你一句，f已经把你们的窝点都找到了，你也算用心良苦，可以安心去了。”
他说着，拿出随身带的专用通讯设备，打开后直接立在黑腾旁边。
“一小队，清剿完毕！”
“二小队，清剿完毕！”
……
报进度的声音，伴随着呲呲的电流声，在湿润的空气里枯燥地传播。
黑腾却是快被气死了，他一脚踢开通讯器，凶狠地瞪着季寒川，活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可下一秒，又像神经病那般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也许能安心，但你能安心吗？”
“什么意思？”
季寒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莫名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到这份儿上，黑腾还能这么猖狂，要么他疯了，要么他还留有后手。
黑腾又是怪笑了两声，看向季寒川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那是极尽的嘲讽，迫不及待想看到对方崩溃的狼狈。
他扯开一半的嘴角，幽幽说道。
“你不在乎我，难道不在乎你奶奶，你妹妹，哦对了，还有你妻子。”
“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最后一句，季寒川愣了一下。
黑腾马上捕捉到这个转瞬即逝的破绽，笑得越发阴险，补了一句。
“六个月，肚子应该挺明显了，小家伙兴许已经长成人样，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你妻子多一点？”
“不用着急，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说到这里，黑腾的笑意越发血腥，近乎癫狂。
“就在这里，血淋淋地，叫得出声吗，叫不出声吧，真可怜。”
他拿出了一只对于他而言屏幕略大的手机，当着季寒川的面操作起来。
很快，扬声器传出了声音。
他冷笑着将屏幕转向季寒川，上面是实时的监控。
季寒川扫了一眼，在短短的一秒钟时间里，确认这不是合成的影像。
画面里，显示的确实是季家老宅正厅的大院内部。
影影幢幢的人，几乎快溢出屏幕。
但他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盯着黑腾冰冷地说道。
“你如果有本事，就试试你的人能不能要了她们的命。”
“哈哈哈！”
黑腾再次狞笑起来，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旋即又收起所有的笑意，脸僵硬得像个面具。
“你倒是有点骨气，和你爷爷当年的选择不同，但又怎样，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黑腾撤离前收到汇报，那时候他的人已经进了屋子，将主要目标人物逼到一起了。
这季寒川就是再厉害，也没办法飞回去救人。
那这一局，依旧是他赢了。
季寒川没说话，他只是又对了一下表，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黑腾却以为他害怕了，傲慢地收回手机，关掉实时监控，给彼岸的人弹了个视频邀请。
“那就让你看得更真实一些。”
他看了一眼屏幕，笑得更阴邪了。
讽刺地向季寒川再亮了亮，这次的画面是正对着大厅，里面亮着灯。
“……”
季寒川微微眯起危险的眸光，还是没说话。
黑腾更加不可一世，已经准备好了打算丢给对方的条件。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也许我还能念及旧情给你……”
他说着，将手机收回去，正想放狠话，可目光触及到屏幕时，却是僵了一下。
因为画面里，出现了一张他没见过的脸。
却并没有他以为的陶昕然凄惨的嚎叫声。
菱角分明的粗粝面容，极度嚣张。
这是一张属于龙泽与的脸。
“这丑八怪谁啊，吓死老子了。”
龙泽与单手握了握，指关节咔咔响，鄙夷地瞥了一眼被他一拳就撂倒的人，只觉得打得不尽兴。
他嫌弃地将手机丢给关皓，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爽。
这些人还行不行，有一个能打的吗？
此时院子里，地上躺了一片。
关皓下意识一接，他正在郁闷自己的老宝贝，之前那么一撞，这维修费得肉疼到天上去了，正寻思着能不能从女婿那里补回一点。
他拿到手机，嘟嚷一句。
“啥玩意能给你吓这一激灵，揍人的时候谁才比较恐怖哦？”
他说着，没任何心理准备去看手机。
结果这一看，硬生生给他吓得嗷了一嗓子。
“我去，你要吓死你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