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
陶昕然面无表情，瞬间连问的欲望都没有了，她就不该来！
“不过，你的伪装还不错，值得称赞。”
却在这个时候，季寒川慢条斯理地给了一句评价。
刚说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不厚道地当面笑出声。
陶昕然简直了，狠狠再瞪了他一次，不满道。
“你笑什么，我怀疑你在侮辱我，暗讽我的智商不行。”
“倒也不是。”
季寒川忍俊不禁，但收回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脸，明显是有些忍不住的样子。
他即便在陶昕然面前笑得很频繁，也少有一边笑一边抖肩膀的时候。
“喂……”
陶昕然看着他这不那么“季寒川”的模样，反而有些无奈，到底是有多好笑才能笑成这样？
“咳。”
季寒川轻咳一声，勉强止住笑意，但看着她的视线里温度丝毫不减。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可爱了。”
他凝视着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发丝就如这个女人本身一样柔软，只是轻轻一触，就能融化他的内心。
瞳孔深处微微一动，不再是冰冷孤独的深渊，而是唾手可得的温情。
陶昕然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感觉，就更羞赧了，慌忙别过脸，嘟嚷一句。
“什么可爱，你想说我傻就直说。”
“哈。”
季寒川再次轻笑一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和以前相比，这只小兔子越来越遵从自己的内心了。
越是她自己，就越可爱。
陶昕然有点恼羞成怒，正要将对方的手扒拉下来，却见着季寒川陡然整个人倾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吐息，这次他只是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抬眸近距离看着她，一瞬间的深情像是一片大海，将她浸了进去。
“而且……让我越来越爱了。”
他低声地陈情，眸底的微光几不可见在她脸上走了一遍，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出去工作了，想回家。”
说完，季寒川就想抱上来。
陶昕然刚开始还有些动容，现在是哭笑不得，赶紧推了他一把。
“你别想偷懒，我还……”
可她话还没说完，一记很清晰的敲门声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突然响起。
她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抓起被子盖到脖子上，一下紧张到顶点。
不会有人在外面听到了吧，她到后面有些神智不清，不记得有没有忍住声音。
季寒川则是在刹那间冷下了脸，侧眸瞥了一眼门的方向，被打断了多少有点烦躁。
暗间的门设计很特殊，有连通办公室大门的电子感应设备，所以有人在外面敲门，里面同时可以听得很清楚。
其实还有监控可以即时打开，不过他没这么做。
“你收拾一下自己，我出去看看。”
季寒川起身，走出去前，又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的陶昕然。
但很快就移开视线，在心痒难耐前，先一步回到室内。
门打开又关上，陶昕然微微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耗下去，赶紧爬起来穿衣服。
她套上来时的衣服后，顿了顿，看向旁边的假发。
这会儿再看见这个看似最成功的伪装道具，她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但想了想，还是拿起来顺了顺，再次戴上。
要她顶着原貌出去，更拉不下这个脸。
外面，时菁菁敲门进来，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一杯刚冲泡好的咖啡。
刚进门，一眼瞥到沙发扶手上挂着的女士外套。
但她马上收回了视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来送了一杯咖啡，就出去了。
她刚出去，陶昕然便施施然从暗间走了出来。
她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用手扶了一下假发，总觉得戴着有点别扭。
正要调整一下角度，耳边又听到某人的笑声。
“……”
陶昕然默默看了一眼忍笑假装看文件的季寒川，眼神哀怨极了。
“你加班吧，我肚子饿了，要下去吃饭。”
她简直是愤慨，分分钟想下去找程晓算账。
季寒川高深莫测地扬了下眉毛，直接盖上文件，起身说道。
“我陪你去。”
“才不要，我自己去。”
陶昕然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又瞪了季寒川一眼，走过去将自己的外套穿上。
她可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了，得马上下楼一趟。
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季总。”
这次门外传来的是黄山的声音，陶昕然整理衣服的手当场僵住。
“进。”
季寒川已经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了，百无聊赖地靠在桌子上。
“咔哒”一声，黄山进门。
他一眼看到和平时不太一样的陶昕然，但鉴于楼下就有一只不一样的，他一点都不惊讶，先恭敬地打招呼。
“陶小姐。”
“啊，哈哈，你们忙，你们忙……”
陶昕然此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避开视线的档口脸就又热了。
她总觉得黄山这么掐时间上来，是受了程晓的指使，特意上来看情况的。
实在是觉得有点丢人，她扒拉了一下假发遮住自己的脸，匆匆跑了。
黄山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反而有些困惑。
“季总，陶小姐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脸这么红，别感冒了，商学院那边温度比a市要低。
他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季寒川，他若有所思地抵住下巴，再抬眸，走过来拍了一下黄山的肩膀。
“今天，你早点下班吧。”
黄山有些错愕，还有文件没处理完呢。
却见着他家老板心情很好的样子，信步回到办公桌前，摊开剩下的几份，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而另一边，陶昕然一出总裁办公室的门，就埋头往外赶。
一时分不清是这假发太厚，还是她的脸太红，热气在身上不停地蒸腾，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匆忙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的过道里走出一道人影。
“捞女……”
时菁菁盯着陶昕然的背影，低声嘀咕一句。
这件外套她认得，就是刚才季寒川办公室里的那件，此时穿在一个女人身上，事实不言而喻。
她只看到一个背影，自然没认出是陶昕然，只以为是别的什么来献身的女人。
这么想着，时菁菁斜瞥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清冷的眸底泛起一丝异样的微光，嘴角不自禁掀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一直以为季寒川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正人君子，所以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观望。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准备太长时间了。
如果有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出入那间办公室，就说明她以后也有可趁之机。
理出这条逻辑，时菁菁的眸色微微变了变，从无欲无求到执着。
“菁菁，你去整理一下名单，明天要开始安排年会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陈章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她停留在走廊，随口吩咐了一句。
时菁菁一秒收起表情，淡漠地点头。
“好。”
她手上也端着一杯咖啡，和季寒川那杯是同一泡的。
馨香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苦涩，就是她如今的心情，但一口喝下去，极苦之后，又有猛烈的回甘。
时菁菁回到自己的工位，垂眸一瞥，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定时的闹钟提示。
她抬手关掉了，这是之前在程严青家里设置的。
想了想，她点开两人的对话框。
自那之后，他俩还有断断续续地网聊，但谁都没有进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
似乎暧昧期的较量，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时菁菁却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发去一个明天的邀约。
在她的字典里，只有弱者，不会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