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爱卿免礼，权安赐坐。”
“果如皇上先前的猜测，江南道私藏了许多先路氏的人和许多兵器，虽然路铭轩已经崩逝，但路氏却大有人在，臣此去江南道发现了一些端倪。”
伏渊将自己暗访江南道的奏折交给裴烨轩。“意料之中的事。”
裴烨轩面色平淡的看完伏渊的折子，似乎并没有受影响。“现在江南道已经准备就绪，臣担心京城可能会有异动。”
伏渊犹豫了一下，想到冰凤昨晚跟他说的事，还是跟裴烨轩坦白了。“先安和长公主和郑橒川臣觉得有问题，之前在上凉的时候这两位虽然表现的十分配和，但是进京之后臣冷眼瞧着，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但是具体有什么变化臣也说不准。”
这番话听着就像废话一样，但是裴烨轩向来知道伏渊，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说出口了，肯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郑橒川朕倒也了解，之前你们在上凉，丞相大人说他是为难得贤才，被路氏一族毁掉前程估计心有怨恨吧。”
裴烨轩回忆着之前由丞相引荐的那个人，看着是位谦谦公子，但是眼神骗不了人，那日的郑橒川看上去格外阴沉，跟丞相嘴里描述的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需要臣盯着他吗。”
“不用了，他未出仕又是路安和的丈夫，你太显眼了。”
裴烨轩手指在案几上点了两下，随即开口，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伏渊是他的亲信，只要一看见他基本就是代表了他的意思，私下暗访自然要挑个不那么显眼的。“对了，昨晚和夫人闲聊时听闻前些日子路安和进宫见了皇后娘娘，不知是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给娘娘提个醒。”
伏渊准备告辞时，突然想起来时冰凤的交代。“我知道。”
伏渊离开后，裴烨轩一个人在御书房想了良久，直到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照到他脸上，才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颈，像凤仪宫去了。“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午膳之后，裴烨轩陪顾还月一道午休，顾还月感觉今天的裴烨轩有点不在状态担忧的问。“在想郑橒川的事。”
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之前还在王府的时候裴烨轩许多时候都会找顾还月议事。“郑公子？他怎么了吗。”
顾还月乍一听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在上凉一直称呼对方驸马的，从裴烨轩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她觉得有点疑惑。这位之前是驸马，但路氏已然过往，现在提起他只能说是曾经镇南侯家的人，但是现在他既无官身也无爵位裴烨轩如何想起他的。“是伏渊，前些日子派他去江南道做事，发现那里有许多曾经路氏的旧部在觊觎这个位置，而郑橒川是个不确定因素。”
这话虽然说的云里雾里的，但是顾还月听懂了，就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了，或许心大了许多。顾还月仔细回忆在上凉时同郑橒川的接触，惊讶的发现在上凉两个月她对这位郑公子的了解甚少，除了他是镇南侯家出身，腿疾和长公主的情谊，竟再无其他。“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傀儡兵吗，我怀疑是郑橒川的手笔。”
顾还月敛了敛心神，突然灵光乍现。“之前我虽然怀疑过，但是和他交谈之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他，为何会那么急切的想知道我对傀儡军的评价。”
顾还月想到当时找郑橒川了解傀儡军的时候，对方的表现言语都十分妥善，但是唯独最后他离开的时候问过她一句“王妃觉得傀儡军如何”这样的话。她答了一句如果不加以制止，他日或可成为大乱，听到这个评价郑橒川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但当时没想太多，直到现在。“前些日子路安和进宫同我说话，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她无论如何都是路氏的人，之前和我平起平坐的，现在能甘心对我称臣吗。”
显然不可能，更何况路安和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人。“他们有什么打算，想复朝？”
“我觉得应该不是复朝，如果路安和有这样的打算，根本不会等到我上位，在路铭轩时期她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取而代之。”
裴烨轩听了顾还月的话这样说，而且如果路安和真有这样的打算，之前在上凉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缓兵之计，但是裴烨轩觉得路安和应该不会。“之前或许不会，但未来也不一定，端看郑公子如何处事了。”
顾还月和裴烨轩的看法不一样，人不可能没有野心，如果没有那一定是诱惑不够大，那郑橒川的野心在哪儿呢。“啊。”
顾还月想的出神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原是肚子里的捣蛋鬼动了一下，倒是也不疼只是吓了一跳。“你快些休息，外头的事有你男人操心着呢。”
裴烨轩立马按着人躺下，强制将她的眼皮合上，轻拍她的肩背，像哄小孩那样。再睁眼时，裴烨轩已经离开了，但是顾还月还是能闻道他的味道，一种莫名安心的味道。“春花，把上次做了一半的肚兜拿过来，我接着做。”
顾还月针凿女工十分差劲，但却是也没有那种想做贤妻良母的心，只不过现在孕期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跟着春花做一些小孩的物件，打发时间。“娘娘现在做的愈发好了，日后可以给皇上做些贴身的物件也不是不能了。”
春花看着顾还月绣的虎头，虽然走线还不是很流畅，但是胜在灵气十足，这个虎头看上去十分可爱生动。“好啊你，居然敢打趣主子了，小心本宫罚你手板子噢。”
顾还月假意威胁到，春花也不怕她，只是手动将她没挑对的线头剪掉，她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可能在外人眼里看来有些没大没小的，但是风言风语的现在也进不到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