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现在孕初还是不要经常乱跑容易劳累,之后可是会吃苦的。”
“知道啦。”
顾还月冲芳妍笑得甜,这会儿看着芳妍似乎也还是先前认识的那个温柔的嫂子,心里虽然诸多疑惑,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三个人互相挽着进屋去。进门的时候顾还月特意留心的了一下门口先前摆着铆钉的位置,果然现在已经被收走了,现在那里摆的是冉生心爱的那艘小船。除了这一处,屋里其他的陈设和之前来的时候都差不多,但是似乎没有以前规整了,看上去有些杂乱,像是被人刻意破坏然后又恢复的样子,但是总会有些细微的差别。鬼使神差的,顾还月进门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的地上平整干净,地面上浅浅的留下了一些她们的脚印,并不深,但是最近没有下雨,按理说是不会有脚印的。她们走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什么,看着像车辙的痕迹,却也不像,来不及多想顾还月就收回来眼神。“家里有些乱遭,嫂子和姑娘别嫌弃。”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的,而且我看着和以前都一样啊,坐坐坐,我们说说话。”
惠姑摆手笑了笑,像是在自己家一般的自然,半点没有察觉到房价里的变化,顾还月敛去眼睛里面的探究之意,也附和着惠姑的话。芳妍不着痕迹的来回扫了她们俩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总是心慌的很,本来不想把这总事放在嘴上说……”惠姑轻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心中难堪,眼里已经隐约续上些晶莹,垂眸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唉,叫你不要想这么多,积郁成疾就不好了,到时候阿源回来看到你这样不是更心疼了吗,再说生儿不是还需要你照顾的。”
惠姑轻叹一声伸手环住芳妍的肩膀,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温柔似水的声音,让本来还能控制住的委屈,瞬间有了去向。她心里又何尝好受了,只是她也知道芳妍是个什么性子的,自己若是再不帮她撑着点,大概没等传回来阿源的消息,她自己就先垮了。“嫂子,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只是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时常找事做,但总也有闲下来的时候,可只要闲下来就忍不住要想,一想我就害怕,万一,万一……”芳妍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眼里的惊恐和茫然却将人的未尽直言说的明明白白,惠姑心中苦涩,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再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见识尚浅渔妇。“嫂子们别担心了,其实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先前两位大哥走之前不是细细的叮嘱了你们许多的吗,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自乱阵脚。”
顾还月冷眼看着俩人,真情实感不像是作假的,只是芳妍侧身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人的表情,只能通过眼神和声音来怕判断。略带试探的一句话,她余光瞥见芳妍放在裙摆上的手握紧了一瞬间,不过动作很快,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裙摆上的褶皱留下了一些波动的痕迹。“好了,衣月说的对,现在我们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惠姑心疼的拍了拍芳妍的背,安抚的意味十足,芳妍这才抬起头看向惠姑的眼神充满感激,对方也会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出门之前惠姑本来觉得这几天芳妍表现得有些怪怪的,只是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但是现在她又理解了,自家夫君现在生死未卜自然心情不会愉悦的了。由此她的眼神便就更温柔了,顾还月坐在她们对面,清楚的看见俩人表情的变化,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不过现在谁也说不好。“娘亲!”
“我的新香囊做好了没有啊,我这个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你看。”
屋里人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一下,远远的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喊叫,一会儿从门口窜进来一个猴儿一样的身影。说着还把自己的香囊高高举在芳妍面前,看上去除了破旧些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随着他的晃动,从右边的角落掉出来一个东西,好像是玉佩还是什么的,顾还月没有看清。“娘亲您答应我的,要给我新做一个的,现在这个旧的都已经坏成这样了,想用也用不了了,娘亲,娘亲。”
冉生抱着芳妍的胳膊撒娇,顾还月这才认出来,这个香囊就是之前救下冉生时他的那个钱袋,但是里面装着的是?“你都多大了,还和母亲撒娇,还有这么多婶婶在呢,你也不害臊。”
芳妍听见儿子的声音,早早的就望着门外了,一边替儿子理了理跑的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衫,一边听他委屈巴巴的控诉,刚才对着惠姑的那种庞然无措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惠姑婶婶才不会笑话我呢,漂亮姐姐也不会。”
冉生笑弯了眼,对着惠姑看了一眼又对着顾还月看了一眼,才撅着嘴说着,逗得她们俩都忍俊不禁,小孩子就是有这种魔力,时常会让人忘掉一些烦恼的事情。“我说要不你也想我给小宝那样,找个丝线挂在脖子上多好,还省了不少功夫。”
惠姑笑着指了指冉生,又对着芳妍提议的说,顾还月听到这句话眼神微眯。“做个香囊倒是也不费什么功夫的,反正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便也当作打发时间的,而且就他这泼猴样的,丝线挂着没有一刻钟准叫他东西都找不见了。”
说着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站着有些心虚的冉生,感受道自己母亲的目光,冉生一下自就把头转开了,不看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就差直说这香囊是他自己弄坏的了。“那它就是自己掉出来了嘛,要是摔坏了可就不好了。”
冉生小小声的嘀咕,坐在他面前的芳妍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再问的时候人却紧闭着嘴巴,一副打死都不开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