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那人垂头跪在轮椅之前,看不清面容也听不出情绪,只有轻微的滴答声,他面前已经有一小滩血迹,先前的已经有些凝固了,新鲜的还在累加。“这批货是大将军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搞到的,这都多久了,现在你告诉我船沉了,你叫我怎么息怒!”
村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面前的人跪的更低了,差点没有低到地底下去,听见村长得话他也没有开口,这件事不是他经手的,也不知道现在海上是个什么情况。他除了承受村长的怒气之外并不能做什么。“你起来吧。”
“是。”
发泄之后村长似乎有些恢复了,撇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大发慈悲的叫人站起来,跪着的人应了一声,顺从的站起来,大概是额头被砸伤或者是跪的有些久了,差点有些没站稳。“你心里可是有气。”
看着站起来都能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的汉子,村长心里有些扭去的狠意,犹如毒蛇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语义不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本来不该你担责任,你只不过是负责传话的,但是却承受我的怒火,是不是心里有不满。”
“属下不敢。”
男人虽然站起来了,但是还是一副躬身垂头的模样,依然看不清脸,依然声音淡漠没有情绪,村长像是早就习惯这样的姿态也没觉得有异,像是安慰一条畜生,安抚的摸摸他的头。“或者心里想过你这么结实强大的身体,为什么要听一个残废的话,还任他侮辱,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取而代之。”
“属下不敢!”
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丧钟,这个年轻男人半跪在村长面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是声音带上些为的颤抖,像是刻意压制过的。“哈哈哈哈,便是你想也没有关系,因为你只能想一想,行了你出去吧,叫阿灿进来。”
男人像是松口气一般,应声是便离开了,村长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到底是不是呢。“义父,您找我。”
阿灿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了,完全看不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阵爆喝的声音,和刚才叫他的人额头上的伤疤,无声的彰显着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此时的阿灿便是像顾还月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样冷肃的面无表情,周身全都是肃杀之意。“那个女人回去了?”
“嗯。”
半点没有犹豫,阿灿答得干脆,跟在村长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己知道在面对他时应该时以怎样的一种态度,没等村长继续追问她便接着往下说。“芳妍叫我给您带一句话,说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希望您给她拍一个熟悉的人,那女人看着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但其实实力深不可测,我和她交手过一次我没有输但也没赢。”
“除了这些,在村里的行为都还是正常的,我觉得那个男人才是棘手的。”
简单的几句话便把矛头转走,阿灿也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垂头站在村长跟前,他虽然看不见对面的人,但是犹如实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阿灿也没有半点心虚。“阿灿啊,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孩子了,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纯善,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经历再去培养第二个人了。”
村长似是叹息的说着,阿灿心里略微有些波动,像是不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又像是有些激动,抬头像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不清什么,又低下头,手指微微蜷缩。他的反应全都被村长看在眼里,村长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刚得知海上货品被毁的事情,冷静下来之后他自然能猜到着其中肯定时有人走漏了消息的。阿达和阿源现在下落不明那批货本来就像是活靶子一样的,这个后果也是迟早的,只是通过这件事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尝着这么多不轨之人,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在试探。阿灿的反应说起来算是最真实的,一瞬间他又不确定了,而且吩咐他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很完美。“既然芳妍要个熟悉的人去,那便还是有你去把,这个是给她的奖励先放在你这儿,什么时候给他你自己看着半,那几个人既然不简单,那你便在辛苦些了。”
“是。”
阿灿抱拳便离开了,直到离开村长家很远他才暗自泄气,后背上的冷汗已经将里衣都汗湿了,刚才村长近乎于慨叹的一句话,他差点就相信了,下意识外露的情绪,他以为自己完了。深棕色的马匹疾驰在压实的路面上一闪而过,马上的人整张脸都掩藏在獠牙面具之下,黑洞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阴狠。回想起刚才在村长面前说的那番话,看似简单明了,但其实他早就知道结果了,这也是他期待的,他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有村长给他的东西。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暂时和顾还月她们没关系,昨晚便将东西收拾好了,早上惠姑本来想去找阿贤或者阿灿用牛车把她们送进城,却被顾还月阻止了,只带着她们拿着要紧的东西往村口去。惠姑和芳妍一脸不解,但也没有反驳,不过没有牛车的话很多东西都不能带了,她们只能拿着寻常要穿的衣物和孩子们的玩具,简单装了两个包袱便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