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看着傅砚的脸，咬了咬唇，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她有些不敢说出口。
只有江晚柠知道，顾思想要表达什么。
江晚柠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说，正思考着，听见顾思的声音，“我知道你跟傅迟，你们兄弟的感情非常好。傅迟这次是因为我，他才出了那样的事。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懦弱。”
顾思用尽勇气，看傅砚，坦白说：“是我拒绝了他的求婚，还跟他提了分手。他临走的时候，很难过，才会……”
顾思咬了咬唇，眸底有痛色。
“对不起，都怪我。”
在耳鬓已经有白发的爸爸语重心长的跟她谈了一次话后，顾思就做了打算，跟傅迟过完最后一个情人节，然后提分手。
她走的远远的。
离开这座城市。
就算离开，她也要体面一些。
不让爸爸因为她，更被傅家的人看不起，认为他们虚荣，想攀高枝。
顾思宁愿负傅迟，宁愿让傅迟恨她！
这样，傅迟才愿意放手。
只有痛了，傅迟才会放手。
所以，她才亲口对傅迟说了残忍的那句，对不起，我不想嫁给你，我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忘不了。
傅迟只说，我知道。
可是顾思不知道，傅迟知道什么。
她只知道，当时傅迟眼眶真的红了。
她清楚的看见了。
顾思又自嘲的笑一声，望着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眼泪潸然落下，对傅砚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欠傅迟的，永远都还不清。可我们没有结果的。
他是傅迟，我只不过是地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花，不值得他这样付出。”
傅砚久久没说话。
蓦地，傅砚无声哂笑一下。
“跟我哥提分手？”
他敛去嘴角笑，气势突然压人，眉色骤然的冷一分：“你不努力，怎么知道没有结果？你也说了我哥为你百般付出。
就算路再难走，我哥没有放弃，也没有放开你的意思，你这是要退缩？只要你不放弃，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你们在一起！”
傅砚冷声：“当初，他因为你，差点没了命。别让我哥一切做的都不值！”
顾思咬着唇，说不出话。
傅砚望着顾思，眼神渐渐失去温度，对顾思感到失望，神情冷漠地看她：“我哥这么多年，所有的心思几乎都用在了你身上。他拒绝一切商业联姻，和我父母僵持。
为的就是娶你。
你知道，他扛下了多大的压力？
你一句不值得，就打翻了我哥所有的付出和对你一腔的爱。顾思，我傅砚最看不起的，就是畏手畏脚的人！”
顾思脸色变更加的白。
她连看一眼傅砚的勇气，都没有。
傅砚是真的生气了，要是对方是个男人，他真的动手了！可对方是他哥最心爱的女人，他能打能骂能吼吗？
傅砚心里怄着一股子火气。
看到顾思又红又肿，狼狈苍白的脸，到底，傅砚克制着脾气没再说多重的话，敛一些情绪。
他压制着心里的烦躁怒意。
眼眸里凝聚的戾气，很吓人。
在听到顾思要放弃傅迟，江晚柠明显感觉到傅砚身上起伏的情绪和一种冷冰失控的戾气，她不由得握紧了傅砚的手，手指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挠了挠。
给予安抚。
傅砚看向江晚柠。
江晚柠缓和着周围沉闷的气氛，软声撒娇的口吻，“砚哥哥，你这样凶顾思，就不怕大哥醒了找你算账啊？”
她有意无意的磨砂着他的手背。
很痒，很温柔。
江晚柠提醒：“砚哥哥，你别发脾气，很吓人，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听到砚哥哥，顾思眼睫抖了下。
她轻轻的闭上眼。
顾思不禁想到傅迟，很多次他搂着她，低柔的哄她，喊他迟哥哥。
顾思想哭。
……
傅砚静静的看江晚柠两秒，眼底的戾气消散一些，低声：“只要大哥醒了，别说凶我，揍我，我都不还手的！”
江晚柠看到傅砚眼底的难过。
他是真的很在乎傅迟。
在乎这个哥哥。
江晚柠懂了，鼻子酸涩之前，她笑下，搂住傅砚的胳膊，娇嗔的控诉，“砚哥哥，我突然发现你一点都不爱我，你真正爱的人，是你哥吧。”
江晚柠：“我要嫉妒大哥了！”
沉默两秒，傅砚突然笑了。
把江晚柠搂到怀里，他下巴抵着她的头，声音又低又沉的说，“我当然爱我哥，谁叫他是宠弟狂魔。我爱我哥，这是兄弟感情，我也更爱你，你是我老婆。所以，麻烦老婆大人，不要跟我哥争风吃醋。”
“不然，家里都是醋味。”
“关键是，吃我哥的醋没用。”
傅砚一口一个我哥。
江晚柠觉得，傅迟才是傅砚的真爱。
算了。
跟大哥吃什么醋呢。
江晚柠很想和傅砚拥抱，安慰一下她家的傅队长的，可顾思还在跟前。
不能做的太过。
她推开傅砚手臂，说：“我们上去吧，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喂蚊子了。
快被咬死了。”
“嗯。”傅砚应。
重新牵住江晚柠的手。
傅砚侧身，看向安静不吭的顾思，“我哥醒来，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顾思，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妈，也不是我。
而是我哥。
不管是谁，伤害我哥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顾思，你不值得我哥这样付出，怪我一直以来看错了你！”
“你让我挺失望！”
说完，傅砚没再多看顾思一眼，眼底是凉薄冷淡，牵江晚柠的手走了。
顾思站在原地。
她感觉全身发冷，整个人晕眩地，快要站不住。
好冷。
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好冷。
走远了，发现顾思没跟上来，江晚柠回头看一眼，微怔，转头问傅砚。
“砚哥哥，你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