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涟漪(1 / 1)

投票已经决出结果。  䫹的提案戏剧性地落后一票。  撇开若干弃权者不算,这一次绝杀他的在于曾经中立的北部元首颽。  我知道老狐狸已经尽力了,并且也确实将这一仗打得足够漂亮——既能独自扛下强势的联合打压不乱阵脚,还能保证自己原来的支持者在对手想方设法的招揽中无一倒戈反水,这很了不起。可惜绝杀就是绝杀,输便是输。  唱票屏显统计出最终结果,三秒过后即将一锤定音。  三。  二。  ……  然而,就在这宣布决策倾向的节骨眼上,一件突如其来的怪事却将在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打了个稀散,致使再没谁去关注本该关注的票数,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全都齐刷刷、直勾勾地瞪着前方,那个距离桌台第三级外环中心圈不近不远的位置。  有个不知从哪来的倒霉家伙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花板上摔下来!  吭哧一声巨响把桌台砸塌了边。  那是我。  才刚刚从麻痹中缓和,就发现自己落在一帮目光如狼似豹的歹人中间。他们的脸上都有些许诧异,但更多的则是愠怒,似乎在无声罪责眼前这怪诞的一幕。而我,一拍脑门,血压飙升,心里恨不得生吞了那个把我给电下来的鬼佬;脸上则强装镇定,起身正衣冠,和颜色,最后赔上一个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的笑脸。  “坏事!”

我脑海里回荡着,“同他们作什么玩笑?现在可不是时候!”

身处瞰台上同身处瞰台下,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而生出这么大差别的原因,应该就在于我竟从一个隐秘的窥视者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满屋聚光灯的焦点。  过于唐突的曝光导致手足无措。  更何况这“灯光”能冷到使人冻僵了,丝毫不差于让赤条条的小儿在凛冬时节踏上古道,一路走去消逝在风雪中;那些治长们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看上去也可怕极了,没有哪位不是斜吊着眼睛对我上下打量,仿佛在监视一个理应被执行死刑的亡命之徒;再者,或许是层阶桌台还拉开一定“海拔”了,委身在底层的我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元首,就好似庶民躬身拜见端坐明堂的天子,极尽目力才能稍稍探视到龙椅的底脚,位卑而微不足道。  他们诚如隔着层浓雾的大山一样横在我眼前,三个“顶峰”还背着阴,投下一片捉摸不定的灰色笼罩一切,搅乱思绪,混沌反应。  最后,我倾尽所能总算先看明白几张脸。目光所落之处,第一个自然是熟悉的䫹老头——此时他眼都直了,一副无语至极的表情;其次是嵐,那不改如初的冷漠,威严依旧;终了是颽,无可防备地把我吓了一跳!因他疯狂转动的眼球居然骤停下来,但死死凝视着我就像是想要把我当场解剖一般。  “乍到的不速者,你是何人?!”

罕见的,颽抢着第一个发言。  我不知怎么回应。  于是他很快就说出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无名之人擅闯庭议,如失头之蟲。为其心愿,当就地去其头颅,使之得偿。我为大善者,可履行责任。在坐务必不生异议,叫欲求死者获其所欲!”

说罢他便起身而立,通体发出哗啦啦的诡异声响,带来一种不可名状之恐怖与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一发即溃的威胁……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武者的本能更加迫使我向后一个钉步扎稳身形,做出了高度防备的姿态。要不是管道还被麻醉剂给抑制着,面对如此骇人的压迫感,我很可能都已召出一道光来不由分说地将其消逝了!  “喂,你可紧张什么?”

正此时,䫹老头一句话瞬地让颽收去了大半杀气。  “紧张?我不过是将要做一个简单的清理。”

“呵!难道这么急吗?”

䫹笑了,方才的失意与暂时的困惑在霎那间便从他脸上一扫而空,转而又是大局在握的神态回归,似乎他好巧不巧地抓住了某个从天而降的机会。  所以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回来了。  “但清理不分缓急,我想,便做。”

䫹冷笑,直言不讳:“那可真是太可疑了。一个常人而已,何必需要你在一间会议厅里迫不及待地亲自出手呢?治长们没说什么,我和嵐也没说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人好像见到煞星?嗯?”

颽默然,只能缓缓坐下。  于是䫹乘胜追击,当即换了种严厉的语气继续道:“南部在不久前发生一起劫持押送胶囊的恶性事件,似乎也像你这般大动干戈地对一个无名之辈出手呢。你听说了吗?”

“听说过。”

“那么你想要效仿么?这种不符合身份且十分掉价的行为,是什么原因获得了你的认可?”

“䫹,可以了。”

嵐插上一嘴,打起圆场:“闲杂人等擅闯庭议本就是板上钉钉的死罪。颽兴许是心血来潮罢,你不必这般毫无凭据地联想。”

闻此,䫹也不反驳,只是微微抬起头,而后轻快地摊开手掌,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使当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会议决策的问题跳脱出来转移到我这个“闲杂人等”身上,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个钝化尖锋的权宜之计。  “可以,都依着你们。不过我要澄清的是,这个小伙子并不是闲杂人等,他是我新招的侍卫。由于…不胜酒力,来的路上被我灌了两杯,现在很可能已经分不清南北了。你们就看在我的份上见谅一次吧!”

不曾想,这番解释一出,非但没有平息矛盾,反而还激起了更多质责。  “新侍卫?霁难道退休了么?”

“瞧瞧这话说的,难道你除了玫以外就再没其他侍卫了?”

“问题是你的这个新侍卫,难不成也只像我的其他侍卫一样平平无奇吗?”

“是的,他是个常人。”

“撒谎,你可从来不把常人随身带着。这一次连霁都没跟着一起来,搞不好是被顶替了位置。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一个常人是凭借着什么顶替掉气象魔君的?据我所知,他是个妒忌心很强的人,倘若知道你用一个常人顶替他,指不定,不,该是一定会心生怨恨的。除非…你相信这个所谓的‘常人’不仅能保证自己不被魔君的‘转晴寒’给杀掉,还有余力可继续为你工作。”

“而有此之能者,其本身必是魔君。”

颽恶狠狠地补充道。  “哈哈哈哈!”

䫹不住大笑起来,咧着张嘴,伸出手指在嵐与颽面前胡乱点颤着。  “你们不必装糊涂,其实对于他是‘天堂’这件事,你俩早就知道,对不对?好啊,设若不知道,我现在也摊牌给你们看!喏,无上天光的主人,就在你们眼前。”

这一席话,犹如重磅炸弹。  对于城府极深的元首,我暂且看不出他们此时会想些什么,但我很清楚,那些对我的事迹早有耳闻的治长们转眼已是满脸惊恐。  看来事情已向着愈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剩端正身姿,要使自己不在任何人眼里鄙陋下去。  按照他们所说,“有此之能者必是魔君”,故我当有勇气同这儿的所有人共处一室,不感局促。  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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