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苏提醒他:“高老,你还记得凶手的罪名是什么吗?”
高老下意识回答:“是趁着陈永招待客人的间隙,偷偷溜到后院侵犯了被害者,并在得手后,担心她告发而残忍杀死!”
宁小苏点点头,嘴角噙了一抹嘲讽的笑:“如此说来,证明凶手无罪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检验他有没有身染恶疾!”
高老也没迟疑,迅速命人将凶手在地牢提了出来。
郎中给他检查身体之后,确定他并没有被感染。
宁小苏重新递交了验尸报告,让方御之再去陈府彻查。
陈永没想到方御之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带来一名郎中。
他震惊询问:“方御之,我又没病,为什么要给我检查身体?”
方御之客气的说道:“陈大人,这是办案需要,请你配合!”说着,就出示了大理寺手谕。
陈永被命令脱去裤子,只觉得又尴尬又屈辱。
郎中仔细检查一遍,这才说道:“陈侍郎身体也无碍,他也没有被传上恶疾!”
陈永穿好衣裳之后,愤怒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清楚!”
方御之也没有隐瞒,认真说道:“陈大人,关于夫人的死,又有了新的定论,她临死前,已经感染了梅毒,所以最后侵犯她的那个人,必然会被传上,也就是说,那人才是真正杀她的凶手!”
陈永勃然变色,额上的青筋几乎要爆出来。
待他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方御之才冷声询问:“当晚,大人招待的客人是哪位?”
陈永咬了咬牙:“当晚我一直跟客人在一起,这桩案子根本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方御之冷漠开口:“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靠我们探查!”
陈永比谁都清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凭着大理寺的神通广大,他们是怎么也能查出来的。
他只得哑声回答:“是丞相府的二公子蔺子卿!”
方御之拧了拧眉心,丞相府,那可是权势之家啊,他可不敢去招惹。
看来,得让少卿大人亲自出马。
方御之来到萧素面前汇报案子进展情况,他听的直皱眉。
下午的时候,宁小苏很早就从大理寺回来了。
但是却并没有前来探望他,这让他很是疑惑。
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啊!
明明他这满身的伤都是为她受的,她却半点都没有在意,真让他有些堵心。
偏偏这个时候蔺子卿又撞了上来,他毫不犹豫的将怒气全都发作在这个案子身上。
他原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拿到口供之后,二话没说就带人前往丞相府抓人。
蔺子卿没想到萧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他当即吓破了胆。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这大理寺少卿是个混不吝的二百五,他不畏权贵,断案如神,深得当朝皇帝的看重。
他满脸仓皇的跑进书房,毫不犹豫的就抱紧蔺相的大腿:“爹啊,你快救救儿子啊!”
蔺相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怒色,他抬手提起蔺子卿的脖颈训斥:“混账,瞧你这副怂样,老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蔺子卿哭着说道:“爹,萧阎王来抓我了,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一定得救我呀!”
蔺相拧了拧眉心,冷声喝问:“陈永的小妾,真是你杀的?”
蔺子卿愤恨的咬牙:“是那个贱妇勾引我,你也知道,儿子向来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所以一时间受了她的迷惑,可她弄完之后,就不认账,非要以此事威胁爹,我一怒之下,就动了手!”
蔺相面上闪过阴毒之色,讥诮道:“你做的对,不受人牵制,是爹的好儿子!”
萧素既然敢来,那就给他来个移花接木。
很快,他就命人带出一名跟蔺子卿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来。
他幽冷开口:“子卿,跟为父去见见客人!”
“是!”那人拱手。
蔺相来到客厅之后,就神色公正的说道:“既然少卿大人怀疑子卿,那就先给他验验身!”
萧素倒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痛快,立即让郎中将蔺子卿带去了后堂。
蔺相命人给萧素上茶,他不动声色的询问:“听闻少卿大人将宁御史的傻女招进了大理寺去验尸,”倒是没听说,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本事啊?”
萧素最是明白蔺相是最为奸诈的老狐狸,跟他说话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不然,就有可能会入了他的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之所以这般问,应该是对宁小苏的身份起了疑心。
萧素旋即打着哈哈道:“她自小的时候,被宁家二小姐骗去乱葬岗,在那里遇到了陈仵作,这才学得验尸本事!”
蔺相是知道陈仵作的大名,当下也没再继续追问。
这时候郎中已经快步走出来了,他冲着萧素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他登时愣住,难道猜错了,凶手竟然不是蔺子卿?
蔺相端起手中的茶盏道:“老夫还有公务要忙,如果少卿大人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好走不送!”
萧素沉着脸从相府出来,眼底的寒意万分骇人。
宁小苏听说他吃了瘪回来,倒也没觉得意外。
跟蔺相那只老狐狸斗,就不能来明的,而是玩阴的!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镇国公府,刚跑到巷子里面,就被萧素直接抓包:“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又要去哪里?”
宁小苏吓得浑身一紧,转过头不满的瞪着他吼:“你把我吓出心脏病来,你负责啊?”
萧素还埋怨她呢,小没良心的,竟然真的一整天都没去看他一眼。
他冷哼:“怎么着?你这又偷偷跑出去,是非要弄死我才肯罢休?”
宁小苏猛然就记起陈仙儿骂她天煞孤星的话来了,她心里就一阵委屈。
她红着眼睛反驳:“是啊,我就是天煞孤星,每一个离我近,对我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嫌弃了是吗?那就离我远远的啊!”
萧素登时就有些懵,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怎么还哭上了呢?
瞧着她眼尾都红的跟个兔子般,他没来由的心头一阵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