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咬得挺狠的,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小虎牙嵌进周衍庭手臂上的肉里。
咬得牙齿都好像磕到了骨头。
口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
周衍庭喉结滚动片刻,没动,像是没有痛觉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眼底的神色,晦暗得有些骇人。
像是能将人给淹没。
而宋妤很快,就闻到了血腥气,整个人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开了口。
周衍庭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就响在宋妤头顶,没什么情绪的疏冷:“清醒了?”
宋妤惊了一下。
她应该是高烧烧糊涂了,醒来看到周衍庭的冲击性又太强,才敢拿周衍庭撒气,把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
可她太难受了。
从宋家出事到现在,她一直硬扛着,像个刀枪不入的战士,不管别人怎么对付她,怎么羞辱践踏她,她也只是笑着听着,任人折辱,还要对对方笑脸相迎。
她甚至不敢伤心,不敢委屈。
从在急救室外面,医生宣布宋母死亡,宋韫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跟着崩塌了。
可她还来不及悲恸痛哭,就要面对宋豫章像是一刻也等不及,就要带着宋枕和宋清菡踏进宋家的门,当着她母亲的面,逼着她让两姐弟入宋家的族谱。
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疼,整个人气到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最后甚至连母亲的灵堂都守不了,就要和这些人互相撕咬。
她只有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像蝇营狗苟一样的活着,她要让宋豫章亲眼看到,他不顾妻儿子女,一心维护的小三和他的孩子,活得悲惨,才能出这一口恶气。
他越是维护什么,她就越是要让他得不到。
可她还没将他们彻底踩进泥地里,宋清菡就攀上了温珩。
她就发现了周倦和温家瓜分宋氏的事情。
继而被温珩借着周衍庭的名义,在行业里被变相的软封杀。
别人为了和温家攀上关系,各种表忠心,以有项目可以合作为理由,约她喝酒,让她以为有希望,到头来,却只是为了在饭局上替宋清菡来羞辱她。
往她心里捅刀子。
她就只能将刀子往肚子里吞,不管多疼,多难受,也只是浅笑地忍着。
可其实她心里有多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每天一闭上眼睛就在做噩梦,梦见宋豫章带着人进了宋家的门,宋世乾背着她,将宋枕安排进了宋氏。
梦见她把哥哥的公司弄没了,被周家和温家彻底瓜分。
宋豫章一路护着宋清菡两姐弟,住进宋家,陈素住在她妈妈以前住过的房间里,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又轻蔑的看着她。
然后将她彻底架空。
她甚至怀疑,那次事故,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事故,还是宋豫章为了把那辆姐弟带回来,想要将他们一家三口彻底解决。
宋妤不止一次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心安理得,被宋韫保护起来,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宋妤手指在身侧攥成拳头,过了很久,她将周衍庭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给拿开了,想要甩远一点,可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宋妤靠在树干上,死死咬着嘴唇,把氤氲在眼底的泪给逼回去,又把心里翻滚的情绪压下去,才慢慢开口说话:“小叔。”
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刚刚认错人了。”
周衍庭低眸看着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宋妤哭,宋妤哭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只有眼泪无声的流着。
但她又不肯哭,硬憋着,让眼尾洇出一片秾艳的红。
大概是因为发烧,她嫩白的脸上呈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清清亮亮的眼泪,从她潮红的眼睛滴落下来,在脸颊上滚过,一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
被精心养过的头发,这会也有些乱。
嘴唇上还有咬过他后,沾上的血迹。
她整个人带着一丝病气,让人很容易想到性这个字。
也让人想要蹂躏,捣碎。
宋妤的五官很精致,脸小,脸上的轮廓却清晰流畅,天鹅颈下方锁骨延伸的区域,以及裸露出来的笔直修长的腿,都带着说不出来的性吸引力。
天空灰蒙蒙的,但周衍庭却将她每一寸都看得仔细,宋妤心跳渐渐有些快了起来。
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一点。
周衍庭却没有让她往后退,他将她的下颚抬起来,朝着她吻了过来。
周衍庭湿润的嘴唇朝着宋妤吻过来的时候,宋妤有片刻的宕机。
不知道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还是因为周衍庭的这个吻给紧张的。
宋妤的胃都跟着有些的痉挛。
周衍庭吻得很霸道,他带着镣铐的那只手,扣着宋妤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将她压在了她背后的树干上。
宋妤整个人轻轻地打着颤,她被周衍庭的气息包裹,死死咬着嘴唇。
周衍庭说:“张嘴,我要进去。”
大概是因为一夜没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颗粒感的沙哑。
宋妤没听清楚他的话。
周衍庭也不恼,他掐着宋妤下颚的那只修长的手指,用了点力道,宋妤疼得松了口,周衍庭便很顺理成章地,闯了进来。
准确无误地纠缠住了宋妤的唇舌,朝着她肆意侵占掠夺,他搅弄着她的舌头,舔吮着她的虎牙,然后不容抗拒地,剥夺着她的呼吸。八壹中文網
感觉灵魂都要被剥夺。
宋妤几欲缺氧。
她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宋妤快要透不过气来,周衍庭才松开她。
宋妤嘴唇上的血迹还很明显,她狠狠的喘息着。
周衍庭手指的大拇指,摩擦在宋妤的嘴唇上。
手指上微凉的触感,像是摁在宋妤的心上。
周衍庭说:“宋妤,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宋妤撇开了头。
她很讨厌周衍庭碰她,每次他碰到她,她都觉得很紧张,她也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和他一起的时候,每一寸空气,都是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