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让人杀了凤倾城。”
“顾昀，你做事情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不仅杀了凤倾城，还威胁士兵压着消息，一直到今天早晨，夜冥才听到这件事。
浑身冒着凶气的匆匆进顾昀的营帐，却看见顾昀在泡澡——不，准确的来说，顾昀此刻是的待在一个洗澡用的木桶里，恢复了鲛人的形态。
巨大的鱼尾挤在木桶里，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夜将军。”苏慕有些担忧看着顾昀，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昀还好好的，直到临近清晨时，顾昀的身体开始发烫，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苏慕给顾昀身体输送内力，这才将他的体温降下来，其实顾昀不泡在水里也没事，但被苏慕看着，顾昀总是窘迫的想要将尾巴藏起来。
在逼问之下，苏慕才知道，将黑影从顾昀体内分离，对于顾昀来说有什么影响。
看起来黑影和系统不是一种东西，她摆脱系统就像是摆脱个废品，而顾昀体内的黑影，显然要比系统有用。
夜冥往顾昀身体里输入了一丝巫力，能量在顾昀身体力走了一圈，就明白了。
“你何时生的心魔？”
“还不知死活的将它养出实体。”
夜冥眉头紧皱，突然回忆起那日在巫族禁地，被顾昀放出来同他缠斗的那道黑影，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就.......
“顾昀，我看脑子坏掉的是你不是凤倾城。”
看着无精打采的趴在木桶边缘，难得没有用嫌弃目光看他，没有冷嘲热讽的顾昀，夜冥憋了一肚子脏话。
“如今你的情况与魂魄缺损一半无异，别说施用灵力，连保持人形都困难。”
“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异族吗？”
“夜将军，公子现在这样，有办法恢复吗？”苏慕打断了夜冥的训斥，有些着急开口，如果知道那黑影从顾昀身体脱离会造成这样的影响，放着任务失败，她也不会让顾昀这么干。
夜冥面色古怪的看眼洛白。
这个女人跟在顾昀身边的时间并不长，却在看到顾昀是鲛人后毫不惊讶。
难道说顾昀早就将真实身份告知洛白？
想到这，夜冥更气了。
顾昀的脑子是不是被顾爻双给养坏了？被昏君拐走也就算了，如今随随便便遇到个女人，就能把自己的身份交代的清清楚楚。
“他没办法，昨日运用术法，治疗凤倾城的时候，他的巫术就消耗了许多。”
别以为他没看到，昨日夜冥从凤倾城帐篷出去时，步伐虚浮。
不过是知道夜冥死要面子，他没指出。
“且灵力与巫术相背。”灵力匮乏，魂魄缺损，顾昀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昏昏沉沉的想睡。
鲛人在虚弱期会陷入沉睡，他们的身体会主动吸取身边草木万灵的灵力，去弥补身体上的损耗。
苏慕看向夜冥。
“他说的是真的。”夜冥叹口气，掏出来一个药瓶丢给洛白：“一天三次，一次一粒。”
“好。”
苏慕点点头，她准备去找系统，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她早上嚎了系统半天，系统都装死不理。
看着昏昏沉沉的顾昀，再看看那寒酸的木桶。
夜冥不忍直视的收回目光，也懒得再问凤倾城的事，转身就走。
看着就糟心。
他去给顾昀弄个大点的木桶泡着吧。
小人鱼，还是泡一泡好的快一点。
行军营里出了几件怪事。
先是凤倾城被杀，后是顾昀与洛姑娘一整日没有出营帐，甚至连落衡与洲若都不被允许进营帐探望。
最奇怪的当属夜冥，不知道为何，大冬天的让人去砍树，说是要做个大木桶，可以容纳两三个人洗澡的那种。八壹中文網
夜将军这是要和谁一起泡澡？
京都此刻也是乱作一团。
阿九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还没有从漂亮的小侍君怀里爬起来，就听到李若岚暴毙在家的噩耗。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顾爻双入内殿，看到的就是满脸恐惧的阿九。
“陛下慎言，李大人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些天又‘日夜操劳’才暴毙而亡。”
“不，是你的人杀的她。”
“她，她是被人掐断了喉管死的，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顾爻双，你就不怕她的鬼魂来报复你吗！”
想起来李府传给她的消息，阿九就觉得浑身发凉，杀害李若岚的人，到底手上有多大的力气，只凭着手指就将一个人的喉管捏碎。
“陛下多虑了，就算李大人是遇害，那也是因为她这些年结的仇怨太多，如今朝廷动乱，难免有人趁机为民除害。”
顾爻双站在原地，面上依旧是温和笑意，完全没有将假皇帝的话放在心上。
阿九似乎从惊惧之中回过神，她扑到顾爻双面前，伸手去拉顾爻双的胳膊。
“国师.......国师，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就是一颗棋子，我不想.......我不想这个样子的......放过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好不好。”
顾爻双伸手将阿九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掌心贴来贴对方被吓的冰凉的面颊。
“既然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陛下就不该和李若岚合谋，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顾爻双的声音里满是遗憾和惋惜，阿九看着他，眼睛里的哀求逐渐变成了恨意。
“我是女帝，现在我才是女帝，你就不怕我下旨让人杀了你！”
“陛下可以试一试。当你这道圣旨下达后，是我死期将至，还是众朝臣都把你当作疯子对待。”顾爻双收回手，将阿九退开，面色冷漠的离开了内殿。
“李大人暴毙，陛下忧伤过度，身患重病，需好好休养。”
“寝殿周围不许宫人随意走动，打扰陛下休养。”
“这几日我会每天来为陛下祈福，熬药，确保陛下能御驾亲征，平息战乱。”
“是！国师大人！”守门的士兵低声应了，似乎对刚才寝殿内发生的事，没有听到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