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李玄一摸不着头脑。
慕容秋水信誓旦旦地道：“就算王爷再怎么频繁接触病患，也绝不会染上疟疾。”
“若到永州疫情结束，王爷还是安然无恙，就算师兄输，就让宗门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赈济永州百姓。”
她知道宗门最近一年跟着唐瀚赚得盆满钵溢，打算杀富济贫。
“若是王爷中途染上了疟疾，就算王爷输。”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唐瀚，一副该你表态了的神情。
唐瀚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躺枪。
这丫头跟国师打赌，不但拿他来做赌约条件，还要他来下赌注，也太能折腾了吧？
唐瀚揉了揉鼻子，接茬道：“若本王输了，就把烈酒生意完全交给贵宗经营。”
他看向慕容秋水，好像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师兄，打这个赌你不吃亏。”慕容秋水看向李玄一。
“行，本座就依了师妹。”
慕容秋水这么一闹，倒是化解了尴尬，李玄一乐呵呵答应。
他觉得这赌可以打，五十万两银子对如今财大气粗的上清宗来说，不算什么。
输了，能名正言顺向毅王卖个好，还能为宗门博名声。
赢了，能拿下烈酒这项利润颇高的生意，对宗门发展颇有助益。
确实如慕容秋水所说，打这个赌不吃亏。
即使毅王不幸染上疟疾，有他们这么多精通医术的高手在，就算没有对症之药，他们也能用精湛医术和珍贵药材生生驱散病毒，保毅王安全。
当然，凭他们的能力只能救治极少数人，感染疟疾的百姓成千上万，他们也无能为力。
“王爷，这下没人阻拦你了，走吧，我陪你进去。”
慕容秋水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翻身下马，对其他人说：“你们害怕的就在外面待着！”
“你真要陪我进去？不害怕么？”唐瀚忍不住问。
“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王爷的判断。”慕容秋水打算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对唐瀚的支持。
慕容秋水回头看了一眼真没跟来的李玄一等人，小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得寸步不离跟着王爷。”
“为什么啊？”唐瀚没闹明白。
“为了赌注呀！”慕容秋水傲娇地道：“有我跟着，王爷才不会被蚊子咬。”
唐瀚用实际行动表示无语，扭头就朝祠堂走去。
他没走几步，就有个口鼻蒙着汗巾的年轻人上来阻止。
“此地有瘟瘴，不许乱闯，快些走开！”青年语气挺凶，不过用意是好的。
“栓子，别乱说话！”坐在祠堂门口一名老者见赵剑几人身穿官服，赶紧阻止青年。
老者走上前，仔细端详唐瀚两眼，急忙长身行礼：“草民见过毅王殿下。”
经老者一提醒，守在祠堂门口另外几人也认出来人是毅王，忙跟着行礼。
“各位乡亲无需多礼，”唐瀚急走两步，扶起老者，诧异地问：“老丈认得本王？”
“殿下在长兴县大堤上杀贪官那回我们都去了，自然认得殿下。”刚才阻止他们靠近的青年抢着回答。
老者脑子转得挺快，主动问道：“毅王殿下是特地为瘟瘴而来？”
“对，本王来帮乡亲们一起对抗疟疾。”唐瀚知道百姓此时需要激励，没隐瞒目的。
“殿下竟然冒着如此大风险赶来，对我永州百姓真是恩重如山呐！”
老者又想行大礼，被唐瀚扶住。
他觉得心里有愧，不好意思听老者歌功颂德，岔开话题：“老丈，你们病患都集中到此处？”
“此地住的都是我李姓本家，愿听草民安排，草民就组织人手，把染了瘟瘴的人集中到祠堂中，既方便照看，也免得再传染他人。”
“老丈做得对，该如此处置。”
一名村镇族长居然能想到集中安置患者的方式，让唐瀚大感欣慰，连连夸赞老者。
从老者口中了解一些情况后，唐瀚提出想进祠堂看看。
“使不得！殿下乃万金之躯，如何能让您冒险？”老者急忙阻止。
“老丈无须担心。”
慕容秋水趁机插话，向村民们普及疟疾知识：“疟疾只会通过蚊虫叮咬……”
“殿下，当真如此？”老者看向唐瀚。
“确实如此，只要注意防护，疟疾并不可怕。”唐瀚点头。
“那就好，草民带殿下进去。”老者引着唐瀚就要进祠堂。
“老丈，你不怕瘟瘴传染？”慕容秋水故意大声问，想让等在祠堂前的李国师等人听见。
“毅王殿下都说了，被蚊虫叮咬才会传染，草民何须害怕？”老者说着把遮住口鼻的面巾扯了下来。
“对，我等都相信毅王殿下。”其他几个乡民也解下面巾。
他们用实际行动表明，毅王殿下的话，他们绝对相信。
慕容秋水挑衅地看向李玄一等人，好像在说，看看你们，还不如平民百姓有见识。
唐瀚摇了摇头，迈进祠堂。
里面有四五十名患者，症状不一。
有的畏寒，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发抖，牙齿打颤，盖几床被子都感觉不到暖和。
有的发热，面色赤红，呼吸急促，辗转反侧，浑身大汗淋漓。
整个祠堂里充斥着患者的痛苦呻.吟，再加上他们疼得狰狞的模样，颇有几分人间炼狱的感觉。
连慕容秋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绝顶高手都看得心中发毛。
他们正巡视间，一名病患咽气了。
看着被人用草席盖着抬走的病患，唐瀚只觉得心头压了块大石般沉重。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永州百姓战神病魔。
从祠堂出来，唐瀚让老者带着他在村镇中走了一圈。
洪水退去时间还不长，泄洪时冲进来的淤泥杂物还没清除干净，一些房舍也没完成修缮，总体环境状况并不好，很多地方都有蚊蝇。
唐瀚向老者交代了一些防疫的事项，才重新上马，向永州进发。
他们经过一些背阴洼地时，甚至有大量蚊虫冲出来袭击马队。
还好上清宗来的都是内家高手，队伍前后几名高手一运功，蚊虫就被驱散，靠近不了马队。
沿途所见让唐瀚眉头深皱，看样子永州官民都没有防疫经验啊！
这时如果有84消毒液就好了，只要组织人一通消杀，就能大量消灭蚊虫，有效阻断疟疾传播途径。
可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以现在的条件，根本制备不出消毒液的主要原料次氯酸钠。
他大感懊恼，如果刚穿过来就重视化学研究，也不用这么束手无策。
懊恼归懊恼，但该面对的问题终归要面对。
想要抗击疟疾，环境消杀就是首要问题。
唐瀚有些头疼，该如何迈出这第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