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瀚不稀得欺负普通人,已经收着劲儿,不会真正伤人。
不过他这脚势大力沉,还是把那二百斤的小胖子踹得连滚带爬,翻了好几个轱辘。
“敢打我宝儿?”陶仁贤目瞪口呆。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你特么才是找死!”
“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啊!”
随着陶仁贤咬牙切齿一声吼,他身后十数名随从立刻蜂拥而上,陶家崽子那边七八个人也围了上来。
一个商人,明明自己一方理亏,还敢对五品官员同来之人动手,本就出格。
一旁看热闹的十多个驿站守卫不等刘坤下令,也跟着冲上来,更是离谱。
“住手!”
肖禾急忙大声阻止:“不可乱来,尔等会闯下滔天大祸的!”
“姓肖的,你才是闯下滔天大祸了,本座没连你一块儿打,已是给你一个小小五品官面子了!”
陶仁贤以为唐瀚是肖禾随从,不但不收敛,还嚣张地嚷嚷:“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本座担着!”
他一口恶气还没咽下去,突然发出“嘎”一声鬼叫。
“这,这怎么回事?”
只见转眼工夫,莺莺燕燕的八名女子轻描淡写间,就把他们一方三十四号人全放翻了。
而他口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连一个指头都没动。
完蛋,踢到铁板了!
陶仁贤瞬间汗就下来了,急忙开动脑筋,琢磨如何应对眼前这完全超出他预料的局面。
他不知道,这还是薛柔四人不稀得对这些功夫粗浅的爪牙下死手,春夏秋冬四婢没什么实战经验,且还心软的结果。
“肖大人,一点小误会而已,没必要如此痛下杀手吧?”
陶仁贤下巴抬得没那么高了。
“实不相瞒,礼亲王殿下乃本座五服内的叔祖,肖大人日后若还想在官场行走,恐怕得掂量掂量。”
肖禾有点懵。
原来这陶姓商人竟是礼亲王外戚,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可他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和礼亲王不对付的毅王,这事可巧了。
陶仁贤见肖禾不吱声,以为礼亲王这块金字招牌起作用了,又说:“听说肖大人极可能回南湾府任职,说不定以后本座还能肖大人成为朋友。”
和这种人做朋友?
他还真不见外呐!
肖禾更懵了。
陶仁贤以为自己亮一爪子,再给个甜枣的套路起效了,不由又得意起来,想当然地道:“犬子确实中意肖大人随行女子,并非有意冒犯。”
“不如肖大人让两名女子予本座,本座愿许千金,如何?”
其实不仅他家小崽子想打八美的主意,他自己也动了邪念。
他以为八美都是肖禾随行下人,觉得用远高于市价的千金交换两名女子,不仅能让肖禾落得实惠,他自己也能乐呵一回。
更重要的是,此举能让肖禾感受到他愿折节下交的诚意。
他觉得自己这一举三得的建议简直不要太完美,不由满眼期许地看向肖禾,等他回应。
以时下风气,花钱买女子倒属寻常,可也得看看想买的是什么人。
一个不知道顺着哪条瓜藤和云晟茂攀上亲戚关系的普通商人,也敢打长公主府和宫中之人的主意,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等肖禾出声,薛柔几人都炸毛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何物?”
薛柔冷哼一声,一块亮眼银牌准准飞入陶仁贤怀里。
“长公主府的腰牌?”陶仁贤失声惊呼。
他不愧是礼亲王的孙子,对于这种代表权贵身份地位的玩意儿,很识货。
而且他还知道,银腰牌已代表着长公主府中人最高的身份地位,因为皇室血脉才有资格用金腰牌。
“跪下,唱征服!”林秀儿冷冷冒出一句。
薛柔几女齐齐回头,诧异地看她。
而唐瀚则是忍俊不禁,笑了。
呃,这话好像是学毅王的,那胖子恐怕不知道怎么唱征服。
林秀儿尴尬地咧咧嘴,改口道:“扇自己耳光一百个,少一个,本姑娘让你横尸当场。”
陶仁贤怂了,真跪了下来。
长公主的身边人,可不是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礼亲王所谓亲戚能抗衡的。
而且世人都知道,长公主和三位亲王势同水火,别说长公主自己,就连她供养着的那群女高手,都敢和三位亲王硬碰硬。
等等,眼前这几个女子,不就是长公主府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高手吗?
原来肖禾说的没错,他确实闯下滔天大祸了。
传言长公主府的女高手个个心狠手辣,说不定一言不合,真会要他小命。
这里山高皇帝远的,礼亲王可罩不住他。
再说了,就算礼亲王在近前,可能还是罩不住他。
陶仁贤艰难地咽口唾沫,真动手扇起了自己耳光。
“不算!打响点儿,打一个数一个。”
“还有那睡在地上装死的小崽子,和你们这些狗腿子,都给本姑娘爬起来,自己扇耳光。”
薛柔几人好像习惯了,由得林秀儿作妖,还饶有兴致地监督陶家父子和那帮狗腿子自扇耳光。
也已爬起来的驿站守卫拘谨地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
刘坤也不敢吱声,长公主府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州能说得上话的,还是自保为上吧。
耳光扇完了,陶仁贤小意地问:“女,女大人,您看小人是不是带着犬子随从,立刻滚出驿站?”
“免得碍诸位大人的眼。”
作为一名成功商人,能屈能伸这基本功是要具备的。
两颊红肿的陶仁贤语气神态谦卑之极,倒让林秀儿几人不好再借题发挥了。
这讨人嫌的父子好像也没犯多大错,已惩罚了一番,好像是可以让他们滚蛋了。
“滚吧!”薛柔不屑地挥挥手。
“谢女大人不杀之恩。”陶仁贤不伦不类地整了一句,爬起来就往外跑。
“等等!”薛柔忽然叫住他。
“大,大人还,还有何吩咐?”陶仁贤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腰牌呢?想拿去继续招摇撞骗?”
“不敢,不敢!一时情急,给忘了。”陶仁贤一拍脑袋,急忙跑回来,把腰牌双手奉上。
他家崽子也不敢跑了,老实站在原地堆笑脸。
“小的能滚了么?”
陶仁贤决定先问清楚,免得待会又被吓一回。
“滚!”这次是林秀儿挥手赶苍蝇。
“谢诸位女大人。”陶仁贤作了个揖,赶紧闪人。
他没走出几步,一直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唐瀚忽然出声:“等等!”
陶仁贤只觉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干嘛呀?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