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厥这番仔细而又严肃的问话,让眼前这位医师突然一下子伏地而拜,朝韩厥抱拳相告道:“在下墨家钜子荆轲,受藏山苏代苏老前辈所托,将赵家的孤儿赵武子护送回韩国,并希望韩元帅能扶助赵武子,替他赵家报灭门之仇。??八?一中文w?w?w?.?8”
“苏代?”韩厥起先还未曾反应过来苏代是何人,才有此迷惑。
“哦,苏代乃纵横大家苏秦之后,曾与程婴将军有深厚之谊。程婴将军和公孙杵臼两位义士,为了避免藏匿赵家孤儿的消息被他人知晓,假借公孙杵臼的孩儿骗过奸人的耳目,随后也已双双自刎离世,只托了藏山苏代为之照管,所以天下之人只当赵家已绝后嗣,并不知道赵武子实则尚在世间。”荆轲见韩厥尚有迷惑,于是便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解释给了韩厥听。
韩厥听罢荆轲的解释,立刻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说,赵家武儿尚在人家?!”
“自然,元帅跟前这位小药童便是。”荆轲满脸洋溢着笑容,看着惊呼而起的韩厥,随手指着他跟前的那位小药童道。
韩厥顺着荆轲的指示,仔细端详了这位毫不起眼的小药童,才觉这少年眉目间有股将门的英气,很似当年的赵朔将军,这才连连失声道:“武…武儿?”
赵武子当年离宫之时,得见韩厥也只是在襁褓之中,当然不会记得眼前这位韩元帅的模样,但是他却业已知晓这位韩元帅便是当年临危救孤的主要人物,而且还和自己赵家的渊源不浅,于是便抱拳向韩厥施礼道:“晚辈赵武子,拜见韩元帅。”
韩厥一听赵武子这话,顿时眼中竟有泪水夺目而出,惊喜之情已经让他到了喜极而泣的地步,他一把抓住赵武子的肩膀,激动万分地仰头喊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赵公,你终于有后了!”
韩厥激动过后,又低下头来,朝赵武子道:“武儿,我韩厥受你赵家先祖赵衰举荐之恩,才得入为八卿,与你父赵朔更有八拜之交,今日你来寻我,我便就是你的韩伯父。”
赵武子得知韩厥与他赵家的渊源关系之后,也是激动之情难掩,更有泪水隐忍不住,
一下跪地而拜,朝韩厥痛哭道:“韩伯父,我赵氏一门死的冤枉啊!”
韩厥见赵武子这般悲恸,心中也是十分痛心,急忙扶住赵武子,将其怀抱在自己的怀中,哽咽着说道:“武儿莫哭,韩伯父即便拼上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替你赵家洗却这不白之冤!”
荆轲见他叔侄二人抱头痛哭,也不好多加打扰,只拣了个空隙,自行到茶桌前倒了杯茶水来解渴。
而此时那个素颜农妇也跟着荆轲一起过去,轻声朝他道:“如此让人动容的情境,荆公子何故不触景生情,反倒一个人独自来这边喝起茶来了?”
“哎,蓉姑娘又要取笑荆轲了,”荆轲一边心有惭愧地回答那农妇的问话,一边又继续解释道,“这赵家孤儿得以大难不死,真是千古奇事,只是眼下这罪魁祸还未铲除,所以还不是触景生情的时候。”
这荆轲口中的蓉姑娘当然指的就是眼前这位化妆成素颜淡雅的农妇的公输蓉。公输蓉听了荆轲这番解释,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赞同道:“荆公子果然是处变不惊,难干大事的奇人。”
那公输蓉正拿话夸奖这荆轲,那边韩厥和赵武子的叔侄之情也分述的差不多了,这才四下里寻找其荆轲来。韩厥见他和公输蓉在一旁,便起身走了过来,朝荆轲抱拳致谢道:“侄儿赵武子受义士护送之恩,韩某感激不尽,荆先生要何赏赐,尽管直说,只要韩某所拥有的,愿一并送于先生。”
“元帅可别叫我先生先生的了,荆轲不过是个江湖粗人,为了掩人耳目,才易容至此,”荆轲一边说着,一边拿掉了下巴下的那小撮假羊须,露出一副放荡豪爽的气概来,朝韩厥继续说道,“眼下还不是谈赏赐的时候,赵武子若是想要替他赵家洗清冤屈,恐怕还得费一番心力。”
韩厥听闻荆轲有这番见地,连连试问道:“不知荆兄弟有何高见?”
“在下听闻残害赵家满门的恶贼屠岸贾在韩国深得韩王的宠信,恐怕轻易动他不得,若是想彻底让他原形毕露,恐怕还需一人相助。”荆轲微笑着朝韩厥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神秘。
“哦?不知荆兄弟尚需何人相助?”韩厥得见荆轲这副暗藏玄机的笑容,于是便十分认真地问话道。
“这个目前还不是说道的时候,只是需要劳烦韩元帅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一切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荆轲却也不作特别的解释,只是诡异的一笑,便不再多说言语了。
韩厥虽然一脸漠然,但是也不再好多问,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安排了妥当,一切按照荆轲的意思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