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爷问：“村长，你给我家少分得三亩地，啥时候给我家补上？”
村长气呼呼的说：“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凭啥找我要地？你不是到乡里去告了我的状吗，继续告啊。”
“你要是不给我家把少分的地补上，我就到县里去告你。”
“哈哈…你以为老子怕你告啊，你去告吧，到县里去告，到省里去告，老子在家等着。”
“你…你别想一手遮天，有人能治得了你。”
方爷说完便准备趟水过小溪。
就在这个时候，大赖子抬起腿来，一脚就把爷爷蹬下了小溪。
头天的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小溪里的水齐腰深。
方爷冷不防被大赖子一脚蹬下了小溪，连喝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你…你这个孽种想害死我呀，我…我要连你一起告了……”
方爷的话还没说完，大赖子就跳进了小溪，他把爷爷的脑袋按进了溪水里。
方爷不会游泳，又年老体衰，他挣不开大赖子的手，开始咕噜咕噜的喝水。
村长冷笑着说：“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就得让他尝点厉害。”
三赖子胆怯的说：“大哥，你别把它淹死了。”
大赖子气势汹汹的说：“老子就是要把这个老家伙淹死，留着他是个祸害。”
村长抬起头，四处瞅了瞅，附近没有一个人。
不大一会儿，方爷就停止了挣扎。
大赖子松了手，方爷顺着溪水往下飘去，卡在了两个大石头的中间。
村长说到：“这老家伙还挺会装死的，别理他，咱们走。”
大赖子上了岸，四处瞅了瞅，说道：“爹呀，那个老家伙死了。”
“死就死了，老家伙一把年纪也该死了。今天这事儿谁也不许说出去，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村长带着三个儿子去赶集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被人从小溪里捞出来，送回了方家。
三赖子坦白交代的时候，他故意避重就轻，只是说：“牛二，我大哥一时生气，把你爷爷推进了小溪里，本以为你爷爷会游泳，没想到他却是个旱鸭子。当时，我们几个忙着赶路，还以为你爷爷只是喝了几口水。等我们赶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爷爷被淹死了。”
三赖子故意隐瞒了大赖子不但把方爷一脚蹬进了小溪里，而且还跳进小溪里，把爷爷的脑袋按进水里。
牛二心想：那天，也许溪水流得急，当爷爷被大赖子踢进小溪里的时候没站稳，就被淹死了。
照这么说，大赖子只是一时生气，并不是成心把爷爷害死。
不管怎么说，是大赖子这一脚让爷爷丧了命。
牛二低估了三赖子的狡猾，他认为三赖子说的是实话。
他把三赖子拖上了岸，从衣服里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对三赖子说：“你把这些都写下来。”
三赖子点头哈腰的说：“我…我写。”
他把纸铺在石头上面，开始写了起来。
牛二脱下短裤子，把水拧干。
就在他转身做这一切的时候，三赖子拔腿就跑了。
等牛二觉得不对头的时候，三赖子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
牛二骂了一句：“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你挺老实呢，没想到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牛二又一想：就算是三赖子把这些都写了下来，但也会否认的。
他会说这些供词是屈打成招，还会反咬一口，说牛二想把他淹死在小溪里。
牛二回了家。
大妞问：“听说三赖子跑来找你，他要干啥？”
“没啥，就是和我说说话。”
“你跟三赖子跑到哪去了？”
“到外面转了转。”
大妞担心的说：“牛二，咱们家跟村长家从不来往，你……”
“大妞，你放心，我和三赖子只是说说话而已。”
吃完中饭，太阳突然冒了头。
牛二瞅着天空，喃喃地说：“千万别再下雨了，别耽误了我的生意呀，这连着下了几天雨，也不能去大龙镇，真是急死人了。”
方奶叹着气，说道：“这雨只怕还要下几天，老古话说：中午太阳现一现，还有三天不见面。”
突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跑进了院子，大声喊道：“三妞！”
三妞跑出了屋，兴高采烈的说：“张小梅，你来啦。”
张小梅的手里拿着一部照相机，兴冲冲的说：“三妞，出太阳了，咱们到龙王山去照相。”
三妞喜滋滋的说：“好啊，这两天下雨，可把我憋死了，早就想出去透透气。”
牛二警告道：“三妞，刚才奶奶说，还会下雨的，你俩可别跑远了。”
三妞满不在乎的说：“龙王山离这只有两里地，没多远，要是下雨了，我俩一会儿就能跑回来。”
三妞和张小梅走了。
牛二问大妞：“这姑娘是谁？”
“她是张木匠的女儿张小梅，既是邻居，也是三妞的初中同学，两人算是闺蜜吧。”
“张木匠也是外姓人？”
“是啊，在我们沈家湾只有两户外姓，我们方家和张家，其它的全都姓沈。”
“张小梅没上学了？”
“他上了一所中专，听说是美术专业，我就搞不懂了，画画难道能挣钱？”
牛二解释说：“干啥都能挣钱，干啥也都不能挣钱，关键是看你怎么干。”
大妞不解的说：“牛二，你说的话，我咋听不懂呢。”
牛二笑了笑，他觉得：大妞读的书太少了，而且，一辈子没有出过门，就呆在这个穷山沟里，自然会孤陋寡闻。
天下的事情都是变幻莫测的，在同一种条件下，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人们一般都会把它归结于命运。
命运这个东西确实是神秘莫测的，谁也说不清楚。
就如同他常云天，突然重生到一个拉帮套的牛二身上，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地上的蝼蚁。
有些事情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所以，只能把它归结于命运。
牛二问道：“大妞，等天晴了，咱俩就得到大龙镇去，你做点准备，比如说：要多熬制一些制作玉米饼子的中药汁，到时候带到大龙镇去，最好在准备一些中药材，以后就在大龙镇熬制中药汁，这样方便一点。”
大妞点点头。
牛二瞅着大妞，问道：“我咋觉得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大龙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