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的工作人员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不信邪地继续操作着，却始终无法关闭鹿阮的直播间。
“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
“根本没办法关掉，这怎么可能?！”
“我现在进那个直播间，被系统自动甩出来，显示我被拉黑了。”
“我们平台根本没有拉黑功能啊，真是邪门！”
“这是什么邪术?”
……
另一头，线上的直播间里，鹿阮对于这波浪潮并不在意，却恰好连线到了周婕的直播间。
这一下可好，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就爆满了。
周婕看着对面那个戴着口罩的少女，先是下意识地慌乱了下，但扫到评论，顿时安心了。
现在都是在骂乐芜鹿的，她不会出事的。
键盘侠嘛，糊弄几句，他们就能正义地冲锋陷阵。
鹿阮没想到那么巧，周婕那胜券在握的眼神让她起了兴趣。
不同于网友的猜测，她伸出手挥了挥，笑眯眯地道：“周姐姐，好久不见呐～”
都以为她要按套路出牌?
不好意思，她偏不。
“哈……哈哈，好久不见。”周婕紧张到额头发汗，脑海里都是那天鹿阮泼拿铁时的清冷眼神。
鹿阮挑了挑眉，拉长了尾音：“周姐姐，你的视频录得很不错哦，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呢，演技碾压一堆小花呢！”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可谓是让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周婕僵硬着神色，硬气了起来：“乐芜鹿，你泼我拿铁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这么个态度转变，很明显有问题，但键盘侠们可激动了，纷纷为“受害者”发声。
鹿阮看周婕的视频时，很感慨她编故事的能力。
什么她诚心邀请小主播进入娱乐公司签约，但小主播仗着背后有人泼她拿铁，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要不是本人，她就信了。
鹿阮也不留情：“那么请问周大经纪人，我为什么泼你拿铁，你心里没有点ac数吗？”
“我遭受了不公，自然要把真相说出来！”周婕握着拳头，坚定的眼神堪称当代小白花。
“那我想问，为什么前些日子，一线女星鹿阮提出你胁迫艺人时，你却半声不吭呢？”
面对众人的声讨，鹿阮丝毫不急，她轻轻一笑：“哦，我知道了——是坐实了这件事，没办法解释吗？”
周婕险些破防，鹿阮兴致怏怏地看她狗急跳墙。
“你和鹿阮认识吧？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直针对我，我已经被公司处罚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周婕气得指尖发抖，她哆嗦着，声情并茂地演着，下一秒就开始掩面哭泣。
本来有些摇摆不定的网友开始安慰她。
【好啦，别哭了，我们都知道了，这个龚子张嘴闭嘴就是前阵子的鹿阮，估计就是和鹿阮一个样，没实力想走黑红线吧！】
【周姐也是带出了影帝影后的经纪人啊，她都哭了，我相信她不会说谎的。】
【加一，现在星乐娱乐还是由季霖接手的，我相信男神不会留劣迹斑斑的人，他留下了周婕，那周婕一定没问题！】
【啊，男神的公司啊，那周婕一定没问题！】
【+1】
【+10086】
一听季霖的名字，这些人就开始自成一派接龙了。
鹿阮憋不住笑了出来。
对比那头还在哭泣的周婕，她看上去可欢乐多了。
“有些人是追星追出二十年脑血栓了?”鹿阮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恕我直言，星乐娱乐就是乐色。”
“噢，我不是针对个人啊，我是说，星乐娱乐的，都是——乐色啊！”
周婕本来还在哭，闻言，鼻子差点气歪，看上去十分滑稽。
季霖那群粉丝不乐意了，开启了更猛烈的攻击，疯狂举报，但鹿阮这个直播间就像是生根了一样，怎么都举报不掉。
“周婕，你说我无故泼你?”鹿阮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巧的是，你那天和我在电话里的对话，我录了下来。”
她平时接这种电话，最爱的就是录音。
手机内存258g，除却几十个g的学习资料，这些录音根本不占地方，有些时候还会发挥特殊的作用。
她淡然自若，对面的周婕却慌了神。
那天她在电话里说的话到底有多难听，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被鹿阮放出来，只怕局势逆转，她的饭碗……
“你别以为合成录音，断章取义就能骗过群众！”
鹿阮打开手机的录音软件，不顾周婕的喊叫，正要点开录音，一个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哟，季霖的电话?
鹿阮对这串数字再熟不过，然后她选择——
挂断。
又是一阵响铃，她眉头紧皱着，只能勉强接通了电话。
【谁的电话啊？】
【我也想知道，但不是凌逸的就对了。】
【emmm，我再说一句，应该也不会是季霖。】
鹿阮手机的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且带着笑的嗓音：“你是乐芜鹿?”
“不是，我是你曾爷爷。”
“有趣，”季霖不恼反笑，“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他顿了顿，又缓缓道：“我是季霖，关于周婕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在直播间上，我希望你先不要曝光，私底下我可以……”
他轻声说着，像是在哄人。
鹿阮撑着下巴，等他说得差不多尽兴了，才温吞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的损失?”
季霖转着手里的笔，欣赏屏幕上那少女白瓷般的纤细手指撑着下巴的样子，眸色更沉了几分。
这双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嗓音暗哑：“星乐娱乐的顶级资源都归你，并且，我允许你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地-下-情-人。”
“……”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季霖在直播间里看到的少女是沉默且安静的，像是陷入了沉思，琉璃般的眸子微凝。
他指尖发痒，勾住了领带松了松。
刚才为了开会，他都一直按的静音，现在倒很想听她那像极了某个人的声音。
季霖勾起唇角，把声音调到了最大。
屏幕那头的少女婉转地叹了口气，精致的眉眼里携着些许无奈——
“季总，您是贵人，如果是平时，我恐怕就得被迫同意了。”
“不过现在——我忘了告诉您，我开了免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