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心微微笑了一下,对着云铮温柔说:“滚。”
云铮一脸“我这个主意很好为什么你不接受”地捂着受伤的心走了。
楚心心回到房内,周淮川还在睡着。
她接过云归手里的帕子,重新拧了水敷在周淮川额头。
海棠拉着云归去门外站着了。
“唉,这个世界你怎么混得这么惨?”楚心心一边想一边伸出手戳了戳周淮川的脸颊。
沉睡中的周淮川褪去了那股混血带来的凌厉感,五官变得柔和起来。
看上去也不是特别难接近。
“啧,周小可怜。”楚心心叹了一口气,“你被你的亲亲下属卖了你知道吗?哦,还有,你也被你的父皇卖给了。”
“小姐。”海棠忽然进来,“隔壁房间已经铺好床褥了,小姐您先休息吧,安王这有奴婢和云归呢。”
楚心心摆摆手:“你和云归先休息吧,你们又不能碰他。”
可是......也没有让自家小姐亲自照顾的道理吧。
海棠纠结地看着楚心心,想说叫云铮来。
但这又是小姐闺房,一个两个男的都进来算什么事啊......
海棠什么都写在脸上,把楚心心逗乐了
楚心心:“没事,我来就行了,反正,你的小姐已经被赐了婚,过段日子,你就得改口叫我安王妃了。”
海棠想翻白眼,又不敢翻:“小姐,您还没睡觉呢,怎么做起梦来了,算了,奴婢去给您做碗小馄饨吧。”
楚心心:“谢谢,给你小姐夫也来一碗。”
海棠白眼终于翻了出来。
啧,女大不中留。
楚心心想给周淮川换条手帕,转过头,周淮川已经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看上去醒了一会儿。
“安王妃?”周淮川是询问的语气,楚心心听着分明是在喊她。
“你睡糊涂了?你还没成亲呢哪里来的安王妃?”
周淮川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念着刚刚楚心心的话:“反正,你的小姐已经被赐了婚,过段日子,你就得改口叫我安王妃了。”
楚心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不是发着烧吗,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楚心心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是,这明明还烧着。
周淮川顺势握住她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她:“海棠的小姐夫......是谁?”
楚心心一脸天真无邪:“可能是苏公子吧。”
一听到苏世,周淮川就坐起来:“不行。”
他起身太快,距离没掌握好,一下子,就和楚心心靠得极近。
楚心心也没躲开:“怎么不行?苏公子今日还给我送了一个玉簪。”
她侧了侧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一只色泽温润价值连城的暖玉杏花簪。
“好看吗?”
男子送女子玉簪,代表想娶她为妻。
周淮川心里冒出一股酸楚,言不由衷道:“杏花不衬你。”
“他说他第一次见我是在杏花树下,所以才送了杏花。”
楚心心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周淮川你骗我,苏公子他说她根本不喜欢贤福王的孙女。”
“他确实和我说只是仰慕你的才情。”
周淮川松开楚心心的手,灼灼的目光淡了下去。
“那你呢,周淮川,你也只是喜欢我的才情吗?”
楚心心主动拉近距离,指着自己的脸:“还是看我可怜?”
周淮川安静地看了一会楚心心的脸,忽然掀开被子站起来。
他背对着楚心心,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哎,不是,你干嘛,我不是那种人。”楚心心懵圈了,周淮川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
有点刺激。
““周淮川,你还发着烧呢。”
楚心心捡起地上的外衣,想给他披上,一抬眼,周淮川最后一件里衣也脱了下来。
他赤裸的后背上,疤痕交错,狰狞可怖。
刀伤,剑伤,烫伤,甚至腰侧还有一处凹下去一块。
周淮川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楚心心:“我和你,一样的。”
楚心心愕然,细看之下,周淮川前胸上也有许多细小的伤痕。
密密麻麻,系统说,那是针刺了一遍又一遍留下的。
“害怕吗?”周淮川轻轻拿过楚心心手里的衣服披上,“我不是因为你的脸,才让你去找苏世。”
周淮川低着头,烛影跳动在他身上,忽明忽暗之间,他整个人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屹立于天地间,坚毅稳重。
风霜只会为他增色,从来都不曾将他压倒。
周淮川等了许久,楚心心都没有说话。
充满希翼的双眼渐渐被自嘲取代。
“我今晚只是过来看看你,你无事,那我便先......”
周淮川说不下去了。
因为,有人圈住了他的腰,还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周淮川。”楚心心声音闷闷的,好像还带着点哭音。
“嗯,我在。”
周淮川终于敢把人抱了个满怀。
窗上映着两人的身影,云铮和云归死死拉着要往里面冲的海棠。
“海棠姐姐,我叫你姐姐了,你就当看不见行不行?”
云铮苦口婆心规劝:“这两情相悦的事情,咱们不要打扰啦。”
海棠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呸,依我看,你们主子根本没发烧,就专门来骗我们单纯善良的小姐,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云铮不敢置信指着屋内:“她单纯善良?她都快把淮南王一家搞死了,还单纯善良。”
海棠:“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让不让,不让我喊人啦,来人......唔唔唔!”
云铮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给云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扛起海棠跑了。
云归刚开始还尽职尽责守在门口,守着守着感觉不太对劲。
靠,今天明明是云铮当值!
海棠说的没错,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