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村长!”
“咚咚咚!”
村长家的小木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咋了?出了啥事那么急?”
说话的是村长媳妇,手里还端着碗筷,皱着眉头,脸上是被打搅了的不快。……“你们赶紧把小爷放了?小心待会儿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苏望景被人一左一右钳住,三两下就被按在地上,脸摩擦着沙面,不一会儿给蹭掉了一层皮,疼得他直皱眉。林二狗嘿嘿一笑,弯腰蹲下,伸手拍了拍苏望景的脑壳,“脑门子敲得梆梆响,也不像是个傻子,怎么尽是喜欢说傻话。”
一旁的男子表情凶恶,不耐烦地踹了苏望景一脚,又撩了撩自己的长刘海,露出右边带疤的脸,呲着大黄牙,张嘴就骂,“狗杂碎,偷了老子的东西还敢乱咬人?胆子挺肥的。天马上要黑了,你姐天黑没拿一百元来赎你,老子就剁了你的手喂鱼。”
癞子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恶棍,带着一帮小弟,到处惹事,烂命一条什么也不怕。这会儿凶神恶煞地说着威胁的话,手里还抄着一把小刀,边说还不忘指了指旁边的蓄水池,蓄水池往下是水坝小溪。黄昏落下,天边是一片暗红色彩,映着半边村落的烟囱,袅袅不绝……苏望景全身都疼,四肢被人发狠地按在地上摩擦,动都动不了,癞子还时不时拿小刀刮他的脸威胁,又疼又涩,逼得他眼泪都冒了出来。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全身都疼了后,苏望景很快跟泄气了皮球一样,没了开始的嘴硬。癞子刁悍的几巴掌,扇肿了他半边脸,苏望景哆嗦着,半响不敢吭声。林二狗见他怂得跟孙子一样,嘲弄地又拍了拍他的脑壳,讥诮着说,”苏二景你不是挺能叫的嘛?现在怎么不叫了?”
苏望景被六个人围着,按在地上,动不了,气还没喘上两口,就被揍得直抽气。躲在暗角一颗大榕树后边的沈余馨,扯着杨昭然的袖子,不让他过去。“昭然哥,你别去,那些二流子手里还拿着刀,太危险了……”沈余馨死活拽着杨昭然的衣角,不肯撒手,眼眶红红的,苦苦哀求着。杨昭然皱着眉头,一脸不耐,表情恶狠狠的,“你先撒手!二景是因为你才让人抓去的,你现在说这些屁话,对得起二景吗?”
沈余馨被吼得眼眶红了一圈,委委屈屈地咬着下唇,“我……、又不是我让他去的,他傻我也拦不住,我这不是担心你…让人也给抓去了……”杨昭然有些受不了她这哭哭啼啼又推卸的的样子,皱起的眉头差点拧成一股麻绳。“你要是怕,你先躲着,我自己去救,你别扯着我。”
“不行!昭然哥我求你了,你听我的话,咱先走,咱去找人来救他,你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沈余馨说什么也不肯撒手。那癞子是乡里出了名的烂命人,她记得上一世,癞子不知道因为什么,拿刀跟人对砍,后边被乱刀砍死了。是真的砍死,听说砍得手脚都断了,死无全尸……敢动刀砍人的,可不就是烂命一条,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杨昭然去惹这么一个烂命人。……男女主在这边拉拉扯扯,争执不下里,苏望云找村长报警叫人,眼看着天要黑了,怕出个好歹,就跟村长媳妇借了把砍柴的斧头,单枪匹马冲了过去。好巧不巧,苏望云火急火燎拎着大斧头,赶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被三四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苏望景。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被人单方面殴打,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抱头蜷缩在地上,吭声都难。癞子等了半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林二狗逮着苏望景打,也是他默许才有了这一出。癞子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小畜生,你那姐靠不靠谱啊?天都黑了还不来?我看你身体挺结实的,要不赔我半年的免费苦力工,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样?”
苏望景捂着头,蜷缩着,没吭声。“你小子哑巴了?说话啊?”
看得出来癞子真没什么耐心,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苏望景后腰背又挨了几脚。苏望云远远看着这一幕,脚底血差点逆流而上,脑仁一抽的疼,“他偷你什么东西了?你们把他打成这样?”
癞子转头看去。一个衣着陈旧,扎着麻花辫,打扮老土,模样还算不错的乡下丫头,手里拎着斧头,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看清楚苏望云手里的砍柴斧头,癞子嗤笑了声,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苏望云跑得急,这具身体虚,没怎么运动,跑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加上奔波一天,面白如纸,倒像是被吓出来的。落在癞子的眼中,就是一只猫扮老虎的纸糊糊,狐假虎威。“你就是他姐?这小杂种偷了我家猪肉,被我发现了后,没偷成功,还糟蹋了一块好猪肉,贱不贱啊!”
癞子边说,还边抬手比了比那块猪肉的长度和厚度,证明苏望景偷的分量还不少。“哦对了,这狗杂种偷猪肉还偷钱,一张大团结,诺,这是从他身上翻出来的。”
有理有据,证据就摆在面前,苏望云头疼不已,看向被按在地上不知道摩擦了多久的苏望景,“先把人放了。”
林二狗碎了苏望景一口,看着死对头狼狈不堪的样子,嘲笑了两声,才把人松开。苏望景被揍得真惨,鼻青脸肿,两边脸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烂了好几块,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好几次差点歪倒,勉强弓腰驼背站好。“苏望景你说,这事儿你做了没?”
苏望云沉着脸问。当看到在不远处榕树后边,躲躲闪闪的女主沈余馨时,苏望云心底多多少少有点底了。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和女主有关,跟女主扯上关系,炮灰弟弟愣头愣脑干了什么荒唐离谱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个便宜弟弟,为了救女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顾的傻狍,干出些什么无脑事儿,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苏望景扭头撇脸,憋红着脸,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什么,硬邦邦地冲苏望云吼,“我做什么你管不着,用不着你假惺惺问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做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前半句是冲苏望云说的,后半句是对癞子说的。他苏望景才不是那种躲在姐姐后边,哭喊着求饶的窝囊废,做了就是做了,大不了……烂命一条,谁也不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