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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不入深渊(1 / 1)

对角巷咖啡厅是红姐手下的产业,周枉平时负责各类咖啡的原材料采购,一个月四千工资。他平时不在店里,这次是因为国庆假期店员都想出去玩,就托周枉看两天店,还给加班费。

从初二开始,大大小小的兼职没停过,真要算下来,周枉一个月其实能赚不少。

林一白还用这个开过玩笑,说周枉要是狠点儿心别管周知凡,这么多年估计连官湖新城区房子首付都攒下来了。

周枉在洗咖啡杯的空隙,林一白也没闲下来,实时播报一句不少:“诶小绵羊和蒋焕阳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估计是真生你气了。”

他抬头看一眼,两人都背着书包,外头太阳晒,蒋焕阳还撑了把伞给阮眠。街边很多情侣来来去去的,笑的比什么都开心,就连桌上的咖啡杯都是成对成对的。八壹中文網

而他对面,只有一个林一白。

看见他就笑嘻嘻的,相看两生厌。

“你还不走?”

周枉垂眸收拾东西。

“这不是等你么。”林一白坐在升降椅上转了一圈,“鱼头他们订了宝丽宫,今晚一起玩。”

“你还怕我跑了?”

“当然怕啊,这几次你可都没来,鱼头说今天就算我五花大绑你也得把你绑过去!”

热情过头了。

周枉反应过来:“你约了窦佳丽?”

……

林一白顿了三秒,耸了下肩膀。

“喜欢就自己追,怂成什么样了。”

林一白听完,乐了:“你不也一样。”

周枉抬眸看他,片刻后,也笑出声。

他舌尖顶着腮边滚了一圈,说了声“操”。

晚上七点多去宝丽宫,到的时候鱼头黄毛几个人在打台球,有下没下的。窦佳丽也在,看见周枉远远的就迎上去,打了声招呼。

周枉点头回应,视线里看见申世杰:“他怎么也在?”

“刚遇见的。”鱼头把最后一颗球打进球网,“他正好也来打球。”

申世杰喊了声“枉哥”,又问:“诶,阮眠没和你来吗?我刚刚路上还在咖啡厅附近碰到她了,以为你们一起呢。”

……

林一白在心里骂他笨,哪壶不开提哪壶。

窦佳丽又听见自己“情敌”的名字,原本就不待见申世杰这会儿更觉碍眼。

最后还是鱼头反应快:“来打一局吗?好久没和你打了。”

周枉点头,从黄毛手里接过球杆。

窦佳丽欢呼:“耶又可以看大帅哥打台球了!”

黄毛林一白申世杰这会儿站成一排,申世杰暂不清楚局势,问:“枉哥球技怎么样?”

然后黄毛以一种“你丫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的眼神看过来。

林一白反问:“你怎么样?”

“还行吧。”申世杰答,“平时打八球比较多,我刚看鱼头哥好像不怎么玩八球?”

然后林一白也开始以一种“你也太土了就这点水平还敢拎出来说”的一言难尽的表情端详着他。

看得申世杰云里雾里:“枉哥很厉害?”

林一白没说话。

倒是窦佳丽接话了:“这些东西里没有周枉不厉害的,懂?”

“这么夸张?”

申世杰显然不信。

于是林一白开口:“你玩八球对吧?”

他点头。

“周枉他们打斯诺克。”林一白没看他,因为那边周枉开始准备发球了,“就你那准度,开局能撑三十秒?”

申世杰一愣。

又听林一白问:“而且你不是说自己玩台球么,这是个斯诺克球桌你都没看出来?”

说话间,周枉已经找好角度俯下身,左手撑在球桌上,指节分明,而右手扶着球杆往前——

白球撞击红球,红球进网。

窦佳丽欢呼鼓掌,开了瓶啤酒递给周枉。

其实今天这局是专门为林一白组的,窦佳丽也是黄毛特地约来的,虽然借的是周枉的由头,但本质上是为了帮林一白当僚机。

可整场球下来,林一白没和窦佳丽说一句话,黄毛实在看不下去,把两人叫着上楼,去吧台那儿开了几瓶酒,让他俩喝酒谈心。

而周枉打完球也和鱼头上了楼,两人倒没往吧台去,直接进了包间。

包间里也挺热闹,都是一些朋友,看见他和周枉上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玩自己的,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鱼头开了瓶威士忌,给周枉倒:“心情不好?球都要被你打碎了刚才。”

烈酒被一饮而尽。

“什么情况啊,那妹妹不好追?”鱼头笑,“你这条件还有搞不定的?”

“哥,我配不上她。”

这话把鱼头听笑了。

“你一小屁孩谈个恋爱,想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今天谈了明天又分了,谁说得准啊。”

周枉没接话,一杯接一杯喝酒。

看得鱼头开始担心,刚才在楼下喝了一堆啤的,这会儿又这么喝,怕是得断片。

正要阻止,周枉自己停了。

“今天她和同学来店里了,那男的是他们年级第一。”

真般配啊,他还给她讲题。

周枉垂眸,说了句:“我以前也是年级第一。”

声音很小,可鱼头听见了。

他叹了口气,又说:“喜欢就谈个恋爱试试呗。”

周枉低着头,额前的黑发略长了,遮住清冷的眉眼,只能看见瘦削凌厉的下颔线,冷白的肤色在昏暗的氛围里更加明显。

“可我不想和她谈恋爱,哥。”

鱼头一愣。

包间里放着时下最热门的ktv歌曲,酒瓶碰撞和筛子摇晃的声音被人们的笑和吵闹盖住,这些人大都是在社会上飘了好几年的人,谁也没个定性,只觉得活在当下娱乐至上才是生命的真谛。

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少年,却在这样的环境里说了句认真而又郑重的话。

“可我不想和她谈恋爱,我想给她一个家。”

他说。

林一白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打断了鱼头的震惊和原本略微伤感庄重的氛围。

“你不是在和窦佳丽谈心么?”

鱼头问。

“快别提了谈什么心啊。”林一白摆摆手,“原本随口说的喝点儿,谁知道窦佳丽丫的比我还能喝,现在还在和黄毛拼酒呢。”

……?

“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别让黄毛给窦佳丽灌醉了,回头对人小姑娘多不好。”

“你怎么不看着?”

“那我也得看得动啊。”鱼头起身,林一白瘫在沙发上,“我再不走就该被他俩灌了,到时候倒下估计是我,多丢脸啊。”

林一白坐了半晌,发现周枉没动静,看过去。

发现哥们在玩手机。

点开阮眠的微信聊天框,又划出去。

又点进去,打字、删掉。

然后手指又点右下角加号,似乎想点语音通话,最终又取消。

把林一白给看笑了,出生到现在就没见周枉这么纠结过。

看了眼桌上空了的威士忌酒瓶,林一白估摸着他会断片,心里头那点儿恶趣味又腾升起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然后问周枉:“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对面的人顿了顿,回答:“不能。”

……

一如既往,喝醉了也不好骗。

“你现在在想什么?”

“关你屁事。”

“……”林一白抱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决心,继续问,“是不是想阮眠了?”

对面没反应。

林一白手都举累了,正准备关了摄像头。

听见周枉“嗯”了一声,然后说:“很想。”

“有多想?”

“……”

良久的沉默,让林一白不禁开始反省自己问的问题是不是太像小女生了,要是周枉在清醒状态必嘲笑他。

但喝醉的周枉回答了。

“想到现在就想给她打电话。”

……

录完这句话,林一白关了摄像头,然后忍不住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啊,周枉居然也有今天,以后再受到威胁他就能用这条视频自保了!

为了防止丢失,林一白还加密了文件,又上传了一份到云端,确保万无一失。

而阮眠托了蒋焕阳的福,这几天假期都在恶补理科。

模型法的确好,结束补课后,她自己又找了几十套题,刷完感觉自己对世界的认知都提升了一个阶梯。

作业倒是没来得及做完,所以最后两天阮眠背着书包就去了当地图书馆的自习室。一周的作业量不少,从早上七点写到快要日落,总算是写了个七七八八。

是在出自习室的时候遇到冯子琪的,她们大概也来自习,三四个人,这会儿商量着一起去哪吃晚饭,很热闹。

而冯子琪站在人群中,穿着一身短裙学生制度,齐刘海,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看到阮眠,她表情凝固了一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眠隐隐约约觉得她对自己有敌意。

刚才凝固的表情很快消失,冯子琪问她:“你也来自习吗,阮眠?”

“嗯。”

有人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呀?”

旁边的女生很快拉了她一把,使了个眼色,说话的人匆匆闭嘴。

阮眠意会出个七八分来,开口:“不了,我回家吃。”

“诶。”冯子琪叫住她,“这几天,蒋焕阳都在帮你补习是吗?”

原来是因为他。

阮眠如实回答:“只补习了两天而已。”

冯子琪对这个答案似乎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又说:“我以后可以帮你补习,欢迎你来问我。”

阮眠看着她,半晌:“不用了,谢谢你。”

冯子琪被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画蛇添足似的加了一句:“那你以后也别找蒋焕阳。”

“不是我找的他。”

“……我知道。”冯子琪被阮眠盯着,移开视线,有些别扭的开口,“但你可以拒绝啊,他说要帮你补习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拒绝?”

这话噎地冯子琪说不上话来。

而下一秒,她旁边的朋友倒是理直气壮的:“我们都知道你的事情,就算你被周枉抛弃了很惨,也请别祸害到我们子琪喜欢的人身上来。”

……?

被周枉,抛弃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惨。

“我倒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被周枉抛弃了?”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声音清亮又张扬。

阮眠还没回头,她已经走到并排处来,踩着时下最新款的aj球鞋,穿着运动长裤和露脐短袖,一头红发束成高马尾。

是窦佳丽。

“问你们呢,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啊?”

都知道窦佳丽是个风云人物,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女生现在马上就跟气虚似的,说话声宛若蚊蝇:“微博…超话上大家不都这么说吗?”

窦佳丽马上呛回去:“大家?大家是谁,大家不就是你们吗。别成天听风就是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周枉正牌女友呢,连他明天要穿什么衣服都一清二楚。”

阮眠被逗笑。

对面的人显然有些不高兴,冯子琪开口:“同学,公共场合还是请注意下礼貌问题。”

“你还知道这是公共场合?现在可不是刚才你们一堆人以多欺少说阮眠的时候了,你不用讲礼貌我就要讲礼貌了?”窦佳丽双手扶着臂膀,笑,“不要这么双重标准啊妹妹。”

“我没有……”

“在老娘面前可收起你那一套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可实际上我和你说话的时候间隔一米多,连唾沫星子都飞不到你脸上去。”

“……”

“我们走。”

几人走了,走的时候还特地绕了远路从另一道门离开的,就为了不经过窦佳丽附近。

阮眠问:“你怎么现在来图书馆?”

“来借书。”窦佳丽言简意赅,“我上次看周枉拿了一本勃什么宁夫人的诗集,借来看看。”

“勃朗宁夫人?”

“对!”窦佳丽点头,说完警惕地拉开距离,“失策了!”

“嗯?”

“我不该和你说的,也不知道周枉是不是受你这小妖精的影响才看的,不然他没事看什么爱情诗。”

阮眠一怔。

想起自己在广播站面试时朗读的那首英文诗,那首诗叫howdoilovethee我该如何的爱你。

出自勃朗宁夫人。

“不会真是吧?我擦我最后居然借了本小妖精喜欢的书?”

阮眠笑起来:“你怎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略。”

窦佳丽朝她比了个鬼脸,比她快一步离开自习室:“不借了,万一借到小妖精喜欢的书太晦气。”

“今天这次还清你上次给我衣服的债了,可别觉得我欠你!”

阮眠比了个ok的手势,窦佳丽“哼”了一声才走。

……

还挺可爱。

-

国庆七天假,开学那天是周一。

理论上其实是周二,但周一下午要回去上晚自习。

阮芳梅和李国超也是下午回来的,到家时窗外闷声一片雷,阴沉沉的天气开始刮风,树叶沙沙的响。

见她要出门,阮芳梅说:“下雨了要出去?”

“去上学,晚上有晚自习。”

“哦。”阮芳梅把买好的菜放桌上,问,“吃饭没,吃了饭再去吧?”

阮眠说吃了,其实没有,因为她不想和李国超同一饭桌吃饭。

阮芳梅还是知道她的,让她等两分钟。

又折进去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装进她书包里:“去吧。”

阮芳梅拍了拍她的肩膀:“记得拿伞。”

“拿了。”

阮眠换了鞋出门时,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雨。

她撑开伞,去乘公交,上车时看外面的雨势铺天盖地而来,突然想起以前的一次经历。

那时候阮芳梅已经再婚,她在邻市念初中。

某次考试压力很大,实在太想家,考完试买了汽车票就回来。

那天的雨也是下的这么大,可惜她没有伞,淋了一路的雨,公交停运,阮眠不太认识路,两三个小时才到家。

公交在学校附近停下,阮眠撑着伞走进校门。

雨还在下,但小了很多。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积水,踩下去就溅起一阵水花。远处山雨欲来的暗压着近处稍微有些放晴的明,天光分散成细长的光束。

成堆的学生往里走,撑着伞的、淋着雨的、走的跑的,男生大都穿着秋季的长裤套装,女孩子则短裙长袜,踩着马丁靴。

空气里都是雨后的清新气息,大片大片的草地在呼吸。

经过老教学楼,阮眠抬头看。

原本攀上二楼阳台的蔷薇已经被打掉了几朵,暗红的花瓣掉在污泥里,细碎的雨还在下,雨水从花瓣往下滴,沿着生锈的铁栏杆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开花。

阮眠移开视线,转身进教学楼,上到四楼。

长长的廊道里刮着风,夹杂着微冷的雨丝淋的阳台边湿了一片。

快要上晚自习,教室里的学生进进出出,少有人在楼道停留。

阮眠在走廊边抬头看五楼,有间教室里的人像全然没感觉在下雨,一堆人聚集在阳台边。

打闹的打闹,拍照的拍照,女孩子染过的发丝和男孩子伸出的手在湿冷的空气中交接在一起,笑声很大。

那是鼎鼎大名的高二17班。

她看了几秒,进教室。

段小敏又在埋头赶作业,生死时速。

罗平当然也不甘示弱,一看到阮眠进来就借卷子抄。

林一白则属于完全放弃型,这会儿正靠着椅背玩手机,嘴里说着“这么好的天气就该去淋雨上什么课”之类被林学富听见必定当场发脾气的话。

国庆毕竟是个出去玩的好机会,即便是1班作业全都写完的也在少数。

大家都在低头安心补作业,没人说话,教室里安静的能听见碳素笔在纸张上摩擦的沙沙声。

窗外有风呼啸,室内的温度和室外的寒冷交织在一起,阮眠就是在这时开始胃疼的。

她去接了杯热水,喝了也毫无缓解。

本来想把阮芳梅给的面包吃掉,却一点儿胃口也没。

阮眠疼得脸色发白,冷汗一层一层往下掉,段小敏看到她这样一惊:“眠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找老狗呀,打电话给你家长让他们来接你回家好了。”

听到“家长”二字,阮眠本能地抗拒。

她摇头:“没关系,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能行吗?”段小敏犹豫了几分钟,道,“要不我把我宿舍钥匙给你,你去躺一会儿,实在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阮眠想了想,点头,说谢谢。

撑着墙走到段小敏宿舍,阮眠意识到自己情况可能不太妙。但想到要是打电话给阮芳梅,她面对李国超那副捉襟见肘的样子……

阮眠看了下时间,心想再坚持一个小时,下晚自习她就可以自己去医院了。

胃部抽搐一般疼痛,翻山倒海的恶心感涌来,但她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也吐不出什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头昏脑涨终于躺在段小敏宿舍床上时,她才察觉到手机震动。

是周枉的消息:

【你不在教室?】

【林一白说你胃疼?】

【你现在在哪?】

……

周枉直接给她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那边声音很急:“你在女生宿舍是吗?自己能走出来吗,我在楼下等你。”

好疼!

阮眠动一下,胃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那头顿了顿,“等我几分钟,我进来找你。”

后来听段小敏说,女生宿舍就算没人也不让男生随便进,那天晚上周枉和宿管阿姨解释无果,直接冲进去找的她。

后头阿姨的惊叫和怒斥全然无视,他一阵风一样上楼,很快又抱了一个女生下楼。

幸好还没下晚自习,楼里没人,不然肯定又是一次通报批评。

可那天晚上的阮眠完全不知道这些,她疼的快要昏过去,只知道周枉说完那句话后没有挂电话,她握着手机,听他说了两遍别怕,一遍马上就来。

她也只知道周枉没花几分钟就上了楼,在她已经开始发烧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候,是他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又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小姑娘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睡着,周枉把被子捂严实,看了下针水还够,怕阮眠踢被子,又把双脚用被子拢成一小团。

她皱一下眉,周枉就紧张地看一眼针水是不是回流。

这次大概是疼得狠了,嘴唇都没有血色,长而卷的睫毛垂在脸颊上,投射出一层虚弱的阴影。

周枉看了好半晌,竟然觉得这样的阮眠也真好看。

他移不开视线,最终伸出手,隔着被子虚虚地抱了下阮眠。

做完这个动作后,周枉绕出病房,到医院楼下点了根烟。

打火机的“咔擦”声在湿冷的黑夜里响起,红色的焰火和黑色的夜幕形成鲜明对比,一口烟从喉咙过渡到肺部。

真难熬。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睡醒难熬,等她睡醒又怕惹她不高兴更难熬。

周枉抬头看天,漆黑的夜空里亮着几点星子,月亮就那么清清冷冷的悬在天边。

真他妈喜欢她啊。

可是怎么敢和她在一起?

阮眠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伸手碰,以为能够到,实则云雾散开,刚刚一切不过是水中倒影。

两人之间差距十万八千里,他怎么敢,用自己这一条路走到黑的下半生换掉她一片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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