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柚白沉吟片刻,出声打断激情发言的老父亲。
“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为什么一定需要被保护?还有江家,为什么开出的是那个条件?我觉得我需要知道。”裴珩也没想到自个儿闺女这么敏锐。 沉默过后,裴珩开口。 “你和小野三岁的时候被绑架了,我最后查出来是我那个商业对手干的,但是那个商业对手他当时能在裴家把你俩带走的概率极小,以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裴家带走你俩。 可是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自己也承认是他干的。 但是我不信,我顺着他往下查,他老婆弟弟的助理在事发前一段时间收到了一笔来自国外的巨额汇款。”
季柚白默默腹诽,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事发后不久那个助理跳楼自杀,随后我查的跟这件事可能有关的人都离奇死亡。 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你们姐弟两个。”
“是我,对吗?”
疑问的词语,肯定的语气。 “对,后来在你们俩上学后,每次在你落单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准备劫持你,都被暗卫拦了下来。”
裴珩说的这些,季柚白是不知道的,感慨自个儿真是命大,完事儿就是疑惑。 “劫持?不是杀我,而是劫持我,我对他们有用?”
裴珩没回答她,继续说。 “我顺着那笔汇款查到来自费城。”
季柚白嘴里念叨了两遍费城,突然灵光乍现,她迅速抓住, “King!King佣兵团基地在费城!”
“嗯,我当时一直不明白,我跟King佣兵团没有过过节,他们却针对我的女儿,直到我潜进去,发现里面有座塔,那个塔只有两个人能进,King的首领和一个鬼道士。”
季柚白OS:我靠,不愧是我爹,孤身潜入敌营,牛批! “然后你进去啦?”
季柚白试探说道。 “昂~,我进去了” 您这随意的态度会让我有种是个人都能潜进去的感觉的!!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里面是个道场,是个巨型的太极八卦阵,那个鬼道士做法用的,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卦的方位上都各有一道从塔顶顺下来的红绳,绳子的末端是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一串数字,木牌下方是一张张担架床,有7张床上躺着人。 这些人身上不是贴着符纸就是插满仪器,但是他们都是活着的,我去研究木牌上的那些数字,再加上床上的档案信息,那些数字代表的是那些人的出生年月日和时间,以及出生地方位坐标。 最后那唯一一个没有人的木牌上的数字,对应的是你。”
季柚白对裴珩所说的这些大为震惊和不解,她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起初她以为是人体实验,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跟玄学都扯上了关系!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她不信天、不信命、不信神,她只信社会主义!连忙在心里默背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压压惊,继续听她爹讲。 “呵,我就觉得很离谱,就凭几个破数字就来惹我闺女的麻烦,他们不是想要人吗?不是依靠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进行吗?我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季柚白知道,她爹要干大事,放大招了!! 吼吼,干他! “然后我把那些人偷偷运走,把那些红绳剪断,把那些鬼符纸撕掉,墙上地上的鬼画符我就随便给他们添了几笔,那些仪器全都拆掉,主板线路什么的掰掉剪断,然后埋了炸掉把那座破塔炸塌。”
听到这里,季柚白简直想拍手叫好,太骚、太贱、太爽了!不愧是她爹!! 单是这么听听,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猜到这些行动实施的困难性。 King佣兵团作为世界三大佣兵势力之一,实力定然不容小觑,她爹能潜进去,还发现它的机密,摧毁后安全出逃,她觉得她爹就是她的神!!YYDS! “老爸,那些人呢?你怎么运出来的,又怎么安置的?现在人呢?”
“我从地道送他们出来的,现在这些人还活着,在南易山里。”
“地道?他们在南易山里?在训练?”
“昂,我让人在外面挖通的,不然那塔怎么炸的连修复都修复不了的。那些人这些年待在南易山里不止训练,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先去港城,回来后带你去看看。”
季柚白想了会儿,还是决定把三年前绑架真相跟她爹说说。 说完后,裴珩静默片刻,单手敲打着桌面,随后便是一脸恍然。 “怪不得,从那之后那帮人很少来烦你了。看来是那臭小子做了什么,让King没精力放在你身上。”
父女俩又聊了片刻,季柚白回房了,她现在脑子有点乱,需要理理。 回房后径直去了衣帽间,拉开一个柜门后,里面没有任何衣物,季柚白提步进入,抬眸对上一处凹槽。 萌萌哒的小奶音响起,“识别成功!小主人,请进入!”
仿佛有了灵智般,声音都带着激动。
一节楼梯自动出现,又是一个小房间。 四年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匕首等等,正中间是一张大木桌,各种设计图纸摆满了木桌。 季柚白越过木桌在椅子上坐下,左手伸向桌下的抽屉,摸到了烟盒和打火机。 她很久之前就学会了抽烟,没瘾,就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点。 闭着眼,仰靠在座椅上,慢慢回顾自己的过往。 三岁被绑架,救回来后,开始接受和裴清野一样的训练。九岁进入研究所,十四岁遇到江肆,后又被绑架,回来后她就没再上学了,她拐着裴清野去了金三角那个三不管的地儿,在那边野了一年半,又去了阿拉伯待了半年,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随后回国被安排上高中。 那两年对外关于她的信息都是伪造的,都以为她在外地上学。 她出国那两年,主要是为了提升历练一下自己,哪里乱往哪钻,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她确实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开发了自己最大的潜力。 那两年,她见到了极致的恶,她对人性的认知更加深刻了。 她看到多个赌徒为了钱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卖掉。 一些富商为了让自己长寿,无所不用其极,痴信着说话不着边际的道士,对于以命换命这种不可思议的话奉为真理,荒唐又可笑。 还有为了填饱肚子的,做着为世界所不容的行为…… 太多太多,她见的太多太多了。 对于那些被迫害的人,她没有帮过他们,她就是静静的看,冷眼旁观着一切。 她确实可以帮,但她没有,她帮了这次之后呢?她能次次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出现吗?她帮了他们,她能确定这些人不会在她背后捅刀子吗?她不放心把后背交付给不信任的人手中。 那是什么地方?三不管的地儿,能在那里生存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心存善念呢。 这世上唯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如果有外人在,会发现此刻的季柚白与平时大相径庭,冷漠、狠厉、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