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众人一片唏嘘。
冯征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环顾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嬴政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满意的笑了。
冯战无比佩服的看向弟弟冯征，他觉得他太能演了。
冯劫可没那么宽心，三魂七魄已经吓走了一半；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妻子也跪到了他身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上！此子如此失礼于殿前……”
老人还想发难于兄弟俩，却被嬴政抬手示意其闭嘴，给阻止了。
冯征侧目盯着老人良久，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老头儿！”
一句“老头儿”再次惊住所有人，嬴政刚想发话，愣是被冯征的举措给惊住，转而继续抱着看戏的想法，静观殿下之人的言举。
“你说我无礼，我承认；毕竟第一次得见圣颜嘛！难免有些激动。可你几次三番殿前失礼，又是为何呢？总不至于真是为了发难于我，才殿前失仪的吧？”
“你——黄口小儿，何以如此胡言乱语污蔑于老夫？”老人气得发抖，直指冯征的鼻子反问。
“污蔑？我何时污蔑你了？”冯征闪着灵动的眼睛，反问：
“殿前王上都未发话，你却多次抢话于先，王上未说要惩罚我，你又抢先发难；是何居心？想越俎代庖么？”
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冯征那句“越俎代庖”分量实在太重，惊吓的老人直接趴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王、王上……老臣绝无此意啊！”
嬴政也是为冯征的伶牙俐齿感到意外，自初次见面他展露的小聪明，到现在的能言善辩；着实教他感到惊喜。
“罢了！今日是寡人十八子的生日宴，众卿都平身归位吧！”
“谢主（王上）隆恩（厚恩）！”
……
众人再次惊住，冯劫夫妇和冯弃疾一家再次无语。
冯战冯征兄弟俩再次懵逼：我俩好像又串戏了。
mmp～两人都要抓狂了！电视剧看多了的节奏啊！
看着兄弟俩无语、无奈又懵逼的样子，嬴政身旁的少年忍不住掩嘴窃笑。
从两人喊“皇帝陛下”开始，他就已经注意两人了。
他觉得两人十分有趣，况且年龄与自己相仿；应该会与他俩聊得来。
嬴政无奈的轻叹：“你兄弟二人说说看！为何屡次失礼？这‘皇帝陛下’与‘隆恩万岁’是何意？”
“这……”冯战和冯征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脑中努力构思着理由。
嬴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大臣及其亲眷，再次发话：“都起来吧！”
“喏！”众人回应起身。
这回兄弟俩没再出错，冯劫夫妇大大松了口气。
众人各自归位后，独留冯征兄弟俩处在殿中央，等候嬴政的训话。
“说说吧！是为何意？恕你二人无罪。”
冯征站着朝嬴政拜了拜，礼数他还是懂些的；只是今天太激动，给行错了礼罢了。
“回禀陛下……呃不是……王上！前些日子我们兄弟俩受伤在家……”
冯征说着还不忘侧脸看向王绾与王如意，吓得王绾一颤，不敢与他对视。
“嗯！此事寡人已知晓。”
“我们兄弟俩昏睡了三天三夜，当时凶险万分，差点没能救过来……”冯征说着再次看向王如意和王如意身后的王文艺。
嬴政知道，冯征这是想寻机报复王家；不悦道：“说重点。”
“哦！好的！”冯征听出了嬴政的不悦，赶忙回头嬉皮笑脸道：“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二人在昏迷的时候，梦见了王上统一天下，封禅泰山的壮举。梦里的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都是如此称呼您的。”
“哦？当真如此？”嬴政半信半疑，问。
冯征十分诚挚地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梦！是天上的太上老君托梦于我俩的预言。”
冯战：……
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太能编故事了，不由得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预言？”嬴政蹙紧眉头，碎念着。
此刻，一众大臣亲眷无不震惊。
前些日子王上还在为封号一事忧心，今日此子就前来言明预言一事，这时候赶的当真是巧啊！莫不是其父冯劫让这么说的？
作为兄弟俩父亲的冯劫可不这么认为，他甚至开始后悔带两人前来赴宴，这一波波的骚操作，是要将他吓死才行吗？
“是的！太上老君说，王上统一六国，功盖三皇五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当之无愧的人皇。遂拟封号‘皇帝’，取自三皇五帝中的皇帝二字，以彰显王上龙威。”
轰——
殿内再次一片哗然。
冯征的话与之前李斯的话不谋而合，这果然是神赐预言啊！
嬴政也被冯征的话震住了，很快转惊为喜：“哈哈哈哈……天赐封号于寡人啊！当真是天赐封号于寡人啊！”
众人皆拜：“恭喜王——”
“咳哼哼～”冯征赶忙咳嗽提醒众人，随即拉着冯战跪下叩首：“恭喜皇帝陛下！贺喜皇帝陛下！”
众人闻言，也随二人一起高呼：“恭喜皇帝陛下！贺喜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山呼海啸般席卷整个王宫，就连守在宫殿外的士兵听闻后，也跟着下跪高呼。
就这样，冯征成功将大秦的礼节掰弯……掰正了过来。
嬴政感受着这山呼海啸般的狂浪，心中那叫一个热血澎湃，浑身老得劲儿了。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平身归位。
十八个皇子和九个皇女（嬴政共有二十一个女儿，出嫁和病死早夭的有十二个）也回归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冯征和冯战准备归席，被嬴政唤住：“今日寡人得此封号，你兄弟二人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寡人都答应。”
“陛下——”嬴政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似乎格外眼红兄弟俩受到嬴政的青睐。
嬴政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那人立刻又缩了回去，没再作声。
冯征看向冯战，冯战摇了摇头；冯征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而拱手拜了一礼，道：“臣子不求赏赐，但有一言，不知可否谏之？”
“可！”嬴政毫不顾及，爽快应允。
“回禀陛下！太上老君言天子乃万民归心之表率，实在与孤家寡人毫无关联，臣子以为陛下无需过谦自称寡人。”
此话一出，顿时教百官坐不住了。
众臣皆以为冯征言举太过荒谬，语出惊人令在场所有人乍舌。
突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清雅的身影跪在了兄弟俩面前，朝嬴政叩拜道：“启禀陛下！臣亦是如此认为！冯大人家的两位公子所言极是。”
“哦？李斯！你也如此想的？”
“李斯？千古一相李斯？”冯征和冯战心里一惊，暗喊着看向彼此。
“是！臣以为两位公子即由神仙托梦，自然是感应天诏。如此说来，还是我大秦顺应了天命，方得上天眷顾，托梦于他二人。”
“即如此，那寡人……当如何自居？”
李斯顿了顿，思索片刻继续道：“三皇五帝以‘朕’自居，陛下亦可……”
“不可！朕太过普遍，人人皆自居，如何彰显陛下天威？”此时，老人再次站了出来，反对道。
冯征冯战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冯战更是对他越发讨厌了。驳斥道：“即如此，陛下下道诏令，今后天下人都不可以此自居不就行了？”
“是的！‘朕’字日后皆为陛下独属，他人不得再用。”李斯接过冯战的话，陈述自己的想法道。
他很开心，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时也害怕这样的不谋而合。
今日，冯家的两个少年着实教人吃惊，频出的点子深得陛下喜爱，他自然也不敢再犹豫拖延下去，只得趁热打铁，将此套专属于陛下的礼制落实下去。
嬴政斟酌片刻，欣慰一笑：“那便如李卿所言吧！择日下诏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