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五人还有些奇怪,叶锋将一支花机关丢给了马班长:“别愣着了,鬼子马上就要上来了。”
几人这才各自进入战斗位置准备迎敌。没多久,三千余人的鬼子部队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联队长更是志得意满,仿佛山上的八路军主力已是插翅难飞。然而当他们走到之前叶锋提醒马班长的位置时,随着一个鬼子踩响了早已埋在这里的地雷,顿时轰隆一声,爆炸的冲击波将几个鬼子掀落山谷。听着鬼子的惨叫声回荡在山涧,鬼子的联队长面色阴沉,看着八路的雷区,他陷入了思考。“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临时埋好地雷,山上的一定是八路军主力!”
他大手一挥:“让工兵过来!”
几个工兵开始拿着探测器试图排雷。叶锋见招拆招,立刻下令道:“注意,专打他们工兵,打掉工兵以后,他们就不敢贸然前进,这样又能拖延鬼子上山的速度。”
话音刚落,只听得喜子那边一声枪响,一个工兵应声倒地,把旁边的工兵吓了一跳,脚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踩,不小心又踩到了一颗地雷,轰隆一下,几个工兵也报废了。鬼子联队长气得大叫,命令机枪手漫无目的地朝着山上扫射。“哈哈,小鬼子急了!”
叶锋一边躲进战壕一边笑道。一旁的马班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同志,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条路只能通往棋盘陀峰……是一条绝路。”
叶锋听罢,面不改色地继续举着枪,两眼盯着鬼子的动静,嘴里却平静地问道:“既然知道是绝路,那你们干嘛还朝这儿来?”
“这是我们的命令!”
马班长坚定地说道:“既然接受了命令拖住鬼子,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鬼子,让大部队和群众脱离危险,是我们七连六班全体的责任!”
“没错!别看我们六班只有五个人,之前牺牲的每一个都是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现在活着的五个,决不会给六班丢人!”
一旁的五班战士小胡激昂地说道。“是条汉子!”
魏大勇欣赏地看着小胡:“你这个朋友,俺魏大勇交定了!”
小胡正要说话,却听得叶锋提醒道:“当心迫击炮!”
只见鬼子的迫击炮队又拉开阵势,对着上山的雷区地毯式轰炸,把上山的路仿佛犁过了一遍似的,顿时叶锋他们的阵地前飞沙走石,硝烟弥漫。“鬼子这回可真急了,直接用迫击炮排雷,我倒要看看是咱们的地雷多还是鬼子的迫击炮弹多!”
叶锋看着鬼子的阵势笑道。马班长见鬼子即将发起冲锋,连忙提醒叶锋:“鬼子要冲锋了!”
“来得好!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雷是什么滋味!”
叶锋说着,从腰间拔出了几颗香瓜手雷,提醒众人:“都不要开枪,把小鬼子放近了再打!”
马班长见叶锋等人作战老练,一看战斗方式,就知道是战场上的老兵了,顿时对拖住这群鬼子,给大部队和群众撤退争取时间充满了信心。叶锋他们依样画葫芦,没次鬼子推进一些路,就留一部分人阻击,另一部分人后撤到下一个险要路段布雷布防,阶梯式后撤,保证有生力量的同时,还打得鬼子没脾气。鬼子深感这次攻打狼牙山远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困难:八路五步一阻击,十步一地雷,到后来鬼子已是草木皆兵,每走一步都生怕踩到地雷,每前进一分都担心挨了冷枪。然而五班的子弹毕竟有限,加上叶锋他们的,也只是多坚持了一段时间。此刻,他们十人已经退到了棋盘陀峰顶。望着身后的万丈深渊,看着早已打空的枪,马班长知道,是时候了。他看着五班的战士,平静地问道:“你们后悔吗?”
“不后悔!”
战士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子弹都打光啦,手榴弹也扔光了,刚刚连能用的石块都丢得差不多了,早够本了!”
马班长又看向叶锋,欣慰地说道:“能在临死之前,和你们这样优秀的战士并肩作战,实在是我的荣幸。”
“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也是我的荣幸。”
叶锋看着他,淡淡地一笑说道:“不过你放心,咱们不会死在这里。”
说着,朝段鹏和魏大勇使了个颜色,二人见状,心领神会地在棋盘陀峰的一处石头底下变戏法般地找出了几个背包。“这些东西,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啦!”
叶锋接过一个背包,熟练地背在身上,又问道:“之前教过你们怎么用的,没忘记吧?”
“放心,忘不了!”
亮剑特种部队的四人朗声说道。“好,那咱们今天最后的成败,就看这一下了!”
叶锋说着命令道:“每人带一个六班的战士,今天咱们全都要活着离开狼牙山!”
全都要活着?马班长不明白叶锋的意思,却见他用一根特制的绳索将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再看亮剑特种部队的其他几人,也都各自绑定了一位六班的战士。“叶队长,你这是……”叶锋看着他,坚定地说道:“马班长,你信不信得过我?”
马班长听罢豁然笑道:“咱们眼瞅着都要死在一块儿了,我还有什么不信你的,来吧!”
“好!”
叶锋点了点头,指着狼牙山的万丈深渊:“一会儿,咱们一块儿跳,我保证能让咱们都活下来!”
尽管不知道叶锋要干什么,但马班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把鬼子拖延这么久,又干掉了这么多的鬼子,早就够本了,只要能确保大部队和老百姓的安全,自己这条命豁出去几次都一样。“都听你的!”
“那就准备,咱们一块儿跑!”
叶锋做出了冲刺动作:“一……二……三!冲啊!”
二人携手并肩,毫不畏惧地冲向悬崖,纵身一跃。马班长只觉得自己在快速下落,山涧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得脸上生疼,刮得眼睛根本睁不开。或许,叶队长只是想让我们走得没那么害怕,而安慰我们的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张开双臂,做好了坦然面对一切的准备。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整个人从腰间一提,下坠的速度一下子变慢了许多。马班长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朵蒲公英,飘在了半空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睁开眼抬头一看,只见叶锋背后的背包里竟然打开了一面大大的降落伞,带着二人缓缓下降。“哈哈哈哈!嘿呀!”
叶锋激动地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涧。在他附近,还有四只降落伞,每个伞下,都有两名八路军战士。“狼牙山的英雄,今天都要活着!”
叶锋豪情万丈地喊道。当鬼子听到山涧传来的笑声时,连忙冲上棋盘陀峰顶,然而一个八路都没有见到,只有一块木牌插在地上,上面还用鬼子话写着:你们上当了。“八嘎……费了这么多功夫,死了这么多士兵,原来一直只有几个八路拖着我们,我们被骗了!”
他气得一脚踢翻了那块木牌。却没成想,木牌倒下时,埋藏在棋盘陀峰顶的炸弹引线被拉响了。“是陷阱!”
还没等鬼子的联队长转身逃跑,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棋盘陀峰顶炸了。叶锋回头看着棋盘陀峰顶冲天的火光,笑道:“小鬼子收到咱们留下的礼物了,这下不用担心他们会追来了。”
说着,他一拉滑翔伞的操纵绳,朗声喊道:“兄弟们,咱们成功喽!”
“咱们成功喽!”
“成功喽!”
五只降落伞,仿佛五朵巨大的蒲公英,飘荡在棋盘陀峰下,爽朗的笑声在狼牙山谷里不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