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叫我,我们不认识,攀不上什么关系。”
梁琪林十分反感安心的友好,看到她就皱眉。安心眼睛有点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虽然梁琪林不喜欢她,但她还是努力地表现,想要博得梁琪林的好感。“阿……啊!”
安心又试着喊梁琪林阿姨,却被梁琪林打断。“你不要叫我!”
梁琪林说着话,同时激动地推了安心一把。梁琪林情绪激动,特别用力。安心右手的假肢和肩膀被梁琪林推得脱节,假肢在袖子里一松,差点掉在地上。还是莫非在旁边,很快地接住了。安心尖叫一声,受不住梁琪林的对待,凄厉地哭了出来。“呜呜,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安心一只手扑到莫非怀里,另一只袖子中间空了一截,看着好不可怜。“没关系,安心,就算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我也会永远喜欢你!别哭了!”
莫非柔声安慰。许可站在一边,全身僵硬,耳朵钝痛。明明可以做到没有情绪的,为什么视线模糊了。为什么,她感觉有眼泪掉下来?许可,人家由头至尾都没想过要你,你为什么这时候还要犯贱?不过是发烧,人家秉着职业道德救了你,你以为,那是爱吗?莫非的胸前已经湿了一片,目光浮动,又看到许可压抑不住的眼泪。妈的,女人都麻烦!刚想推开安心,去安慰许可,下意识伸手,就摸到了安心的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原本要抬腿的动作,僵了下来。“莫非,我不想来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许可好奇怪,阿姨也好奇怪,只有你对我好!呜呜。”
安心是爱美的,个头比凝晴还高些,身姿又挺拔,有股不输于男子的飒爽风姿。她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缺了一只手,看到的那刻,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安心几乎哭昏在莫非的怀里。是莫非看着她醒来的,柔声安慰她,一遍又一遍。是莫非,在她人生最晦暗,最无助的时候,陪伴着她,一点点走出来。这个世界,她只对他一个人熟悉。也只相信他一个人。“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回家?”
莫非右手还扶着安心的假肢,左手拍着她,以示安慰。“好!”
两人刚要转身。“不准走!”
梁琪林立刻大声道。按理说,理亏的是安心,可她不记得了,她对梁琪林做过的一切,都随着记忆中枢的永久性破坏,彻底消失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欺负我一只手吗?莫非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心被梁琪林激怒了,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凌厉的速度,带着破风声,让梁琪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金韶瀚连忙扶着脸色变了的梁琪林。“你为什么说我最喜欢的凝晴是贱人,你为什么要给我打针?你不解释清楚,就不要走!”
梁琪林故意用激动的语气问。安心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哭。“别那么激动,你的身体,不能动气。”
金韶瀚在旁边轻声道。梁琪林刚刚被安心的戾气震慑住了,这时候才注意到安心空了的袖子。金韶翰见梁琪林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接着道:“我们先回家好吗?爸妈知道我们回来,肯定很高兴!”
“可是,她骂凝晴!”
梁琪林还是接受不了。“都过去了,都是误会!你看,她很喜欢凝晴!”
金韶瀚柔声回道。“是吗?”
梁琪林眼里带着疑问。“嗯!”
金韶瀚刚想带梁琪林先走一步,却见梁琪林依旧不肯离开,还回头看着安心。梁琪林注视着安心,言辞认真:“我知道你是故意那么对我的,虽然你不承认,我那时候虽然脑子不清楚,但心里其实是明白的,而且我现在也有配合医生吃药。我记得,当时是去郊外,无意见到你,是你在我身上打了针,你告诉我,凝晴是贱人,还说有人会对付凝晴,让我不要靠近她,因为会被牵连,你说连湛不是她父亲,是我和野男人生的,没有人喜欢凝晴,说她贱人其实不是骂,是事实!”
梁琪林感觉嘴唇有些干,凝晴看着她舔唇,赶紧拿了杯水。梁琪林喝过,和凝晴无声交汇视线,而后又道:“我知道,你是凝晴的敌人,我刚刚做了不恰当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过以后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韶翰,我们走!”
说完,梁琪林就大力拉着金韶瀚,头也不回地离开。金韶瀚回头看了眼大家,有些尴尬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呜呜……”安心还在哭,莫非身上已经湿了一片。“我们回去吧,以后都不来了,好不好?”
莫非抱歉地拍着她。“可是,你也好忙,我又不能一直看到你!”
安心的意思是,她想认识更多的人,这样才有意思。许可听到的意思是,莫非太忙了,都不能多点时间陪她。说着话,安心脱下衣服。假肢还吊着,她感觉不舒服。“你给我戴上去吧。”
安心的语气,带着吩咐。在场都是女人,除了莫非之外。莫非也毫无顾忌,直接撂起安心的衣服。“可是,我还是想和凝晴去……”被莫非戴好假肢,安心小声道。如果不是莫非和许可在,凝晴也站不住了,她早就跟梁琪林回了大院。大概奚凌白知道金韶瀚他们回去了,打电话说来接凝晴。电话里,奚凌白说已经给凝晴和他自己一起请了假,今天回去陪外公外婆。安心特别想跟凝晴走。眼睛小心翼翼的,带着受伤的模样。奚凌白的人已经到了。“殷律师!”
安心认得奚凌白,走到他面前,终于有点开心的样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奚凌白余光扫过许可和莫非。莫非这是在搞事么?“是莫非带我来的,他说,明天还带我来,殷律师,我想和凝晴一起去拍戏,你们带我一起好不好?”
奚凌白看了眼安心,又看了眼许可,目光最后落到莫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