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程天明走在前面，正好路过一辆马车，他叫住了马车。
“上车。”
江绣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三丫上了马车。
程天明带着江绣娘去了上次的茶楼，翠玉也还在茶楼里养伤，正好翠玉有很多衣裳，三丫也可以穿。
翠玉这次看到江绣娘，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尖酸刻薄。
江绣娘上次救了她的命，不然她早就死了。
“嘶……”翠玉看着三丫遍体鳞伤的样子，直皱眉头，“这是谁打的？”
程天明负手而立，只吐了一个字，“周……”
“周？周员外？”翠玉瞪大了眼睛，她虽沦落风尘，但也不敢接周员外的客，周员外对女人的凶残，镇子上的女人有几个不知道的？
江家竟然把这么小的姑娘送去周家，真是丧心病狂。
房间里正好有个药箱子，是程天明平日里用来应急用的，都是些跌打损伤止血消炎的药。
翠玉把药箱子给了江绣娘。
江绣娘眉头紧紧拧着，她想褪下妹妹的裤子看一下腿上的伤，三丫躲了一下。
江绣娘立刻懂了，朝着程天明看了一眼，程天明就干咳一声识趣地转身走了。
翠玉关上房门。
三丫这才肯让江绣娘把裤子褪下来，大腿小腿上细细密密地伤痕，有些是新伤疤，有些是好几天结痂的伤疤……
甚至还有一处烫伤。
江绣娘看着这些伤，脑子里的血液一个劲的往上翻涌，她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身为金牌特种杀手，怎么能允许那样的畜生活在世上？
她再次动了杀机。
翠玉也凑近了看，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老天爷，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太可怕了……”
又问三丫，“小丫头，他……没把你……”
江绣娘一双漆黑眼瞳要杀人了，转身冷冷看了一眼翠玉。
翠玉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她还太小，会不会受伤，若是受伤了总要检查检查……”
又低声跟江绣娘说，“你不知道，周员外父子都不正经，身上也带了病，我只担心你妹妹她……”
三丫泪光闪闪，摇摇头，“姐，我没有。”
江绣娘本来想避开这个问题，等妹妹好一些再问，一听三丫自己说没有，她压抑的心情瞬间松了几分。
“谢天谢地，他没把你怎么样，这些伤总会好的，放心吧！”江绣娘轻声安慰三丫。
三丫哽咽着说，“就是因为我死活不肯从了他，他才会吊着打了我好几天，有一个姐妹死活不肯，她……撞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呜呜呜……”
“姐，我太害怕了……”
三丫哭的嗓子嘶哑。
江绣娘再次搂住了妹妹，反复安慰，才让三丫精神稍微松弛了些。
翠玉听着这些话，皱眉道，“她这算是幸运的，能活着出来，还没被糟蹋，真的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多少姑娘进了周家根本出不来，不然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哎……”
“还有两个姐妹，被他打怕了，就从了他了，可他还把……”三丫难以启齿，颤抖着说，“可他还把那两个小姐妹又送给了他儿子，姐……他们都是恶魔……”
江绣娘听的呼吸都觉得沉重，磨着后槽牙，“放心，这笔账，迟早要算一算。”
翠玉就好心提醒她，“周家可惹不得，你可小心点。”
江绣娘呼出一口气，继续给三丫上药，这个过程漫长又折磨人。
其实身为特种军的她见多了流血和残忍，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让她更加明白人性的黑暗，要成为强者，要掌控一切才行。
即便是个村妇，也要不断强大，否则只能任由人宰割。
三丫也一直咬着牙不喊疼，等到江绣娘给她上完药，她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都是疼出来的汗。
翠玉又去找了两件她认为她最正经的衣裳给三丫穿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江绣娘必须立刻回家，要是再不回家，还不知道极品大嫂跟婆婆又要怎么骂她。
今晚必须把妹妹也带回去。
她已经预想到了一定会有一场争执。
从程天明的茶楼出来，程天明已经帮她准备好了一辆马车，漆黑夜色下，男人一脸调侃。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第二个人情。”
江绣娘本来不想欠这个人情，可是这个时间点再雇车也不好找了，只能先欠下这个人情，带着妹妹赶紧上车回家。
车马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翠玉跟着程天明这么久，程天明一个眼神她就能读懂他的意思。
翠玉有些吃醋地挑眉，“大公子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程天明只是从江绣娘身上看到了他过世妻子的样子，一言一行，实在太像太像了，尤其方才上马车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前的妻子没死？她还活着？
可她分明已经死了……
程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片刻之后，他又看向翠玉，眸色很平静，“你说呢？”
翠玉就呼出一口气道，“我跟着你这么久了，可没看到过你这样不舍的眼神，不过……她可是有男人的，还有孩子，我劝公子你还是收收心吧！”
说起来孩子，程天明眼眸沉了一下，幽幽道，“那你呢？你腹中的孩子又是谁的？”
翠玉浑身一阵冰冷，从她在这里休养以后，程天明就从未跟她谈过她腹中的孩子。
说起来讽刺，外人都知道她被程天明包着，可是其实没人知道程天明从来没碰过她这个事实，他只是喜欢听她唱小曲而已，留着她也只是为了听她唱小曲。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以后，第一时间就知道孩子一定不是程天明的，绝不能让程天明知道。
但她这次差点因为怀孕而死掉，根本避不开程天明。
翠玉脸色一阵泛白。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程天明幽幽说，“算了，你跟谁有孩子，跟我也没关系，只是你最好别拿我当冤大头……”
翠玉一阵瑟瑟发抖，赶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公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