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奋极了,这几日的疲劳也轻了许多,大步的往前走去,没一会儿,大雷突然瞪大了眼睛,
“叔,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你听,是个男人。”他激动的看着叔叔,
“快点挖,怎么越来越慢了,今天要是挖不够十车,你们都别吃饭了!”
“快,快走!”韩志脸色大变,拉着大雷就往后跑,慌乱中,扑通一声,大雷摔倒在地,
“什么人?”
只听得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四五个大汉跑了过来,大雷傻笑着,可算见着人了,却被人一脚踹倒,厉声喝问。
“你们从哪里进来的?!”
“误会,我们是迷路的,无意冒犯各位啊,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韩志强自镇定,忙跑过去解释,
“迷路?哈哈,老五,是不是老天帮咱们,眼看着人手不够,又给送来俩?”
韩志心道不好,这是遇到了歹人,可回头无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能留住性命,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来了,那就帮帮忙好了,这里呢是铁矿山,正好人手短缺,等挖够了矿石,自会放你们离开。”
那位叫老五的温和一些,他拉起了大雷,平和的说道,大雷刚要反驳,却被韩志挡住了,
“您说的对,只是我俩在里面迷了几天,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了,能先给点水吗?”肚子饿还能忍,可缺水是会要命的。
那人拽下了腰间的葫芦,直接递给了他,叔侄俩轮流喝了一通,
“行了,这水也喝了,去干活吧!”
这一发话,过来了两个人,直接拿过他们的背包,推搡起来。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坑道里,四五个人正拿着铁钎和榔头,在墙壁上敲打着,
“老范,给你补俩人,从明天起,每天多交两百斤,不够就别出来。”
说完,那人转身离开,只留下那几双恶狠狠的目光。
“范哥,我看这是活不了了,老子不干了,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也是个死。”
那黑大汉说完,直接躺到了地上。
“我们从山上掉了下来,因为迷了路被抓到的,放心,我们能干活!”
“我呸!能干活,拿什么干,这里连榔头都不够,一日两百斤,用牙啃啊?”
韩志傻眼了,他仔细一看,果然,这么多人,只有两副工具,个个都瘦骨嶙峋的没个人样,这么重的活,饭能吃饱吗?
“你们也是被抓的,这个矿是谁的?”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多干点活就能闭嘴了。”
说完,他俩被抓到了岩石边,
“看清楚,只要这种红色的,顺着纹理撬下来。”
这玩意看着简单,只砸了一会,从胳膊到手都变得麻木,弄不好就敲到了手上,大雷的手挨了几下,鲜血直冒的,他刚放下铁钎,就被人踹了一脚。
“有这么娇气吗?破点皮就想偷懒,赶紧砸,要是弄不够数,谁都别想吃饭。”
说话的正是先前躺倒的黑大汉,他个子很高,可瘦的只见骨头不见肉。
“小春,别难为他们,都是可怜人,来,都换换吧,过几天也就熟了。”
“刘大爷,我也是气啊,咱们才五个人,一天就要十车矿,本来就很难完成,现在又多了四车,还不给工具,这是明显不给饭吃?”
“唉,人家说多少就得多少,咱们能活着已经不易了,熬一天算一天吧。”
老范和刘大爷拿起了工具,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黑大汉不再说话,抢了刘大爷的,狠狠地砸了起来。
“别怪他生气,哎,今天八成又没饭了,”
原来,挖不够数不许出去,要是太晚了,出去也没饭吃。
韩志内疚极了,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里是私矿吧……”话没说完,刘大爷便惊恐的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命了!要死也别连累了我们。”
看来他猜的不错,别说铁矿石了,就是盐矿都是朝廷所有。
这矿主来头不小啊,做法也很明显,就是耗死一批再抓一批,这些劳工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
这天晚上,一直干到了半夜,几人出去,都像死狗一般躺在了草堆上,他们住的是草棚子,里面也没床,铺的全是干草,好在院子里有口井,可以饮用和洗漱,至于热水,怎么可能有啊。
“叔,刚才下来时,看到有好多这样的棚子。”
“嗯,最少有五十多个,光是劳工就得几百人。”
他们悄悄的说着,四处观望,这里的墙比城墙还要高,翻出去是不可能呢,而一路上都有人押送,看装备绝对是正规军啊。
“先忍着,不要轻举妄动,这个矿主不简单。”
韩志怕侄子冒失,再三的叮嘱着,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响起了锣声,那些人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绝没有昨日的疲态,
“快,跟上他们。”
大雷还在发呆,听到叔叔急促的叫声,两人跟着人群跑到了一片空地,只见一群人围在中间,不时有人从里面挤出来,手上端着一只碗还有个黑面疙瘩。
“快,这是饭。”
两人也急忙挤了进去,抢到了最后一碗汤,好在还有两个黑疙瘩。
汤是咸的,从事重体力的人最最不可缺少,他们分着喝了下去,黑疙瘩虽然难咽,可也得强迫自己吃下去,不吃会饿死的。
这一天,叔侄俩的手几乎都没停,因为人家又发了一副工具,指名是给他们的,身强力壮的不得多干活呀,这里可不养闲人。
三天后,他们这一组终于吃上了晚饭,这还是韩志的功劳。
他对岩石的分布和特点多少有些认识,制定了集体作业的法子,那就是顺着岩石纹路,将铁钎一根一根沿着缝隙砸进去,再从外面捶打,效率提高了很多。
“老韩,没看出来啊,你这脑瓜子不错,今天我这手臂总算有点知觉了。”
他们最早进入了饭堂,不光喝上了汤,还吃到了菜,老范感叹道,很久都没这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