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位县主,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熟悉的让他有些心慌。严柏努力的露出笑容。看着严柏那谨小慎微还防护的表情,顾知意就有些啼笑皆非。时光会将人雕琢成不同的样子。比如面前的严柏。当年傻不隆冬的。现在连眼睛之中都透着精明。“县主还有什么指示?”
半天没听到顾知意说话,严柏立马狗腿的凑到前面,殷勤的问道。顾知意起身,几步走到严柏的面前。“严大人,来都来了,宁州这边,就由你来负责吧!”
突然之间这么大一项任务飞到自己头上。严柏:……他是云州刺史。宁州这边跟他毛线关系都没啊!宁州不仅有水患,宁州本地的氏族盘根错节。大家都知道,宁州是个难啃的骨头。何况他一个云州刺史,没事趟这个浑水干嘛!做的好又没好处。做的不好,到时候还要背负骂名。严柏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知意。“县主,我可以拒绝么?”
顾知意微微偏侧头,笑起来的时候人畜无害。但是严柏就是感受到一种来自直觉深处的压迫感。妈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哪怕对上摄政王的时候,他也没有啊!可是这明月县主看起来就跟小白兔一样,没道理啊!严柏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顾知意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宁州的事情有人接手。她自然就懒得操心了。自己离京这么久。自家便宜爹娘估计都想自己了。顾知意一起身,立马就有一只手伸出来。顾知意睨了一眼萧牧棠,将手搭了上去。看着这一幕的严柏:……他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是那个朝野以冷血无情闻名的摄政王!他生生从王爷的身上看出了几分大内总管的感觉。严柏接手宁州事务之后。顾知意这边打算启程回燕京。宁州如今的洪峰已过境。基本在可控的范围内。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顾知意跟萧牧棠回了刺史府。顾知意就直接痛痛快快的躺自己的床上。妈的!来了宁州这么久,就没睡个安稳觉。“萧牧棠,你可以回去了。”
顾知意挥挥手对着萧牧棠说道。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经传来温温暖意。顾知意一转身,整个人就落入某个温暖的怀抱。“阿意……!”
抱住她的某个人,躺在她的身侧。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够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萧牧棠……!”
顾知意瞪圆了眼睛看着萧牧棠。翻身就坐起来。因为动作太激烈。她的发丝直接缠上对方的衣矜。这一挣,结果头发缠得更紧。顾知意往后退,发丝扯得头皮生生作疼。“阿意,不要动。”
一只手按上她的脑袋。修长白皙的手指,如玉一般,刚好触碰上她的脸颊。顾知意一转头,就贴了上去。手指的冰凉触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顾知意没好气的开口。“萧牧棠,你跑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要不是这货,她能受这么大的惊吓。至于现在弄出这么多事情么。顾知意整个人因为头发的缘故,几乎是靠在了萧牧棠的怀中。房间之中的烛火跳动。隐隐绰绰之中,将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窗外。“你轻点,疼……!”
“阿意,你别动。”
交颈缠绵的两人,伴随着这荼蘼的话语,很难让人不误会。刚好打算来禀告事情的徐渭简直是如雷击一般,张大了嘴,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有些混沌。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县主和那位表公子,居然是这种关系!这,这会不会太开放了一点!大燕民风虽然开放,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第二日,顾知意终于睡得神清气爽的时候。她一出去,就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色相当的诡异。顾知意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我脸上有东西?今日妆容很奇怪?”
完完全全知道为什么的萧牧棠,则是温柔无比的对着顾知意说道:“没有,阿意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顺便甩了几个冰冷眼神过去。被萧牧棠扫过的徐渭,整个人都规矩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这位表公子。“萧牧棠,你可有接到霜寒的信息?”
突然之间,顾知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萧牧棠摇了摇头。“不太对劲,那日我让霜寒跟着徐渭的家眷,这么多日,霜寒一直未归。”
顾知意眉头微蹙。手指摩挲着身侧的桌子。她转头问向徐渭。“徐渭,你将你的家眷送往何处?”
这些日子,徐渭一直战战兢兢。突然之间听到顾知意问道自己的家眷。他吓得脸色一白。以为顾知意打算对自己家眷动手。他噗通直接跪倒了地上。“县主,徐渭自知做了很多的错事,还请县主看在徐渭迷途知返,这些日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望县主能够放下官的家眷一马。”
徐渭这次说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原本是没将顾知意放在眼中的。毕竟这位县主,带着一群工部的官员,自燕京来宁州。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娇滴滴的少女。一个人扭转了整个宁州的局势。如今宁州由云州刺史接手。他这个完全被架空的宁州刺史……鸟尽弓藏……是应该被清算的时候。徐渭心底浮现一丝的悲凉。“徐大人多虑了,徐大人之前送家眷离开的时候,我曾派下属跟随,保护徐大人家眷的安危,然而直到今日,我的下属并未传回任何的信息,徐大人的夫人可曾传回什么信息?”
顾知意开口问道。徐渭这个人,以前做了不少的错事。但是本质不坏。水至清则无鱼!朝廷需要做事的人!听到顾知意的话,徐渭微微一怔。他的脸色骤然之间大变。“拙荆自离开宁州到现在,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