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应该跟林西并列第一，因为每一次她都要在试卷上写上林西的名字，她的成绩都是林西的。除此以外，蒋暮城是各项全能的阳光少年，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不管任何时候看见她，他都会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赫澜的身体向后躲了一下。在蒋暮城的心拼命跳动的那一刻，感受到她视线的清醒，他就知道赫澜是在做梦。做梦？是梦到他了吗？梦到跟他登记结婚？与此同时，赫澜的脑袋里瞬间蹦出自己的目的，于是一边欺骗自己说是为了所谓的报复，伸手抱住了他。“我做梦了。”
她娇软的语气有点让人不忍心推开。蒋暮城便是。他没动作，“梦到什么了？”
赫澜目光流转，闭上眼眸，轻语：“梦到你了。梦到你要娶我，还说今天就带我去民政局登记。”
那是他们十八岁成年后，蒋暮城对她承诺的。时过境迁，几个除夕溜走，他们却眼看着都要成为了别人的，却又偏偏要纠缠在一起相互折磨。“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呀？”
她看样子像是格外心疼他似的摸着他的眼皮。蒋暮城想躲开她的手，脸却被赫澜被掰了过来，“你是一夜没睡吗？是不是我喝醉了又折腾你了？”
这一句话，好像把他们都拉回了当年。那些充满了无尽青葱岁月的日子里，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走到如今这你死我活的地步。“没有。”
蒋暮城躲避开目光：“我不困。”
“蒋暮城。”
赫澜紧抱着他不让人走，“是不是但凡对我好一点，你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
“那你怎么不承认？不承认你为了照顾我一夜没睡？”
赫澜认识他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个状态是怎么造成的？“是。行了吧？”
蒋暮城忽然推开她，起身朝着浴室走去。一夜没睡，什么人都有点头重脚轻，况且还没吃喝。当偶然听见一声噗咚的动静时，赫澜顾不得其他，光着脚就往浴室里面冲去。“蒋暮城……蒋暮城！”
男人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动了。赫澜快速的掐他的人中，按了好多下，就在见他还没反应时，她准备跑出去拿手机打120。然而手腕却被人轻轻地拉了下，赫澜猛地回头。那一刻，看着蒋暮城睁开的眼睛，赫澜的眼睛突然间就红了。她的心跳断崖式的平复，声音哽咽：“蒋暮城，你能不能别吓我？”
蒋暮城使了点劲儿把她拽过来，他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赫澜被他拽着坐在他的腿上，他搂着她。“怕我死啊？”
男人呢喃。赫澜的眼泪出现的太突然，她想找理由都难。既如此，她干脆点头：“对，是怕你死。”
“为什么？”
蒋暮城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目色平静：“你不是恨我恨的要死吗？我真死了，你应该开心的。”
赫澜就那么看着近距离的男人。她脑海中试想着蒋暮城有一天死了的画面，心脏提前回答了她。那么尖锐的疼，装作忽视都不行。“累了就休息。”
赫澜哑声说。她起身，不顾身上湿了的衣服，关上了浴室的门。蒋暮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赫澜正站在窗前抽着烟，那支烟她根本抽不了几口，全都被风吹完了。“赫澜。”
她闻声回眸。蒋暮城已经躺下了，于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陪我躺一会儿？”
他们之间难得有这么不存在硝烟的时刻，赫澜沉默片刻，熄灭了香烟转身走了过去。等她躺过来，蒋暮城立马把她搂进怀里，于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只有她在，他的睡梦中才是踏实安稳的。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眯一会儿就好。”
赫澜没有说话。很快她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蒋暮城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松不开，手还握着她的手。躺久了有点累，赫澜试着退出他的怀抱，却发现怎么都抽不走自己的手。他握的那样用力。“蒋暮城？”
赫澜轻声唤了声。蒋暮城小小的动了下，却没有醒。赫澜犹豫片刻，随后放软了声音：“阿城，我去买早饭，你先睡好不好？”
一句熟悉到让放松下来的大脑都认识的称呼，蒋暮城松了手……赫澜怔怔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他高大结实，哭笑的样子她都见过。换了衣服离开别墅，她一路走了出去。-等赫澜找了半天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蒋暮城居然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赫澜不由得往自己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有啊。“你看什么呢？”
“你去哪了？”
蒋暮城哑声问。赫澜提了提手中买回来的早点，“早餐。”
她没注意到蒋暮城松出来的那口气，只是看见他转了身回了房间。“蒋暮城？”
赫澜带着早餐上来，蒋暮城侧躺在床上闭着眼。那个姿势赫澜很了解，那不是他睡觉的姿势。“吃饭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蟹黄包。”
蒋暮城缓缓睁眼，“谁说我现在还喜欢吃蟹黄包？”
赫澜连头都没回一下，“我说的。”
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赫澜歪头：“吃。不喜欢也要吃。”
蒋暮城皱眉看她：“你怎么那么霸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赫澜吃惊：“你居然好意思说别人霸道？”
蒋暮城坐起来时，眼睛里的红血丝都有些吓人。赫澜的心忽然塌陷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