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洗澡？”
赫澜拍了拍他。蒋暮城立马爬起来，伸手拽着她起身，“走。”
浴室里。男人纡尊降贵的为她放洗澡水，浴缸里渐渐升腾起一层层迷乱的水雾，温暖极了。他试了两三遍水温，“好了，进去吧。”
赫澜直接脱下衣服就要进去，蒋暮城看她：“你不怕我调烫了？”
“你不是说调好了？”
赫澜反问的格外自然。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信任，蒋暮城只觉得自己一直悬着的半颗心，终于有了落地的趋势。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蒋暮城都不太相信赫澜是真的想要跟他重修旧好，所以有些时候，他会有所防备。倒不是防备赫澜会对他做什么，而是怕她突然想要离开，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蒋暮城想，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事，他不疯，也会拉着赫澜一起下地狱。有些痛，人类的弱小肉身，仅仅只够经历那么一次。赫澜心满意足的躺在浴缸里，身上穿着的是泡澡专用的衣服，很舒坦。“往上一点。”
蒋暮城拿着小椅子坐在浴缸的一侧，摊开她的长发，用特意新买的孕妇专用洗发水给她护发。“你轻点哦，不要把我的头发弄断太多。”
赫澜格外爱护她的一头秀发，蒋暮城这时候才问：“你这么喜欢保养头发吗？”
“不是我喜欢。”
女人声音低了些许：“是我妈妈喜欢我的头发，她说她小时候就是被她的妈妈这样保养的头发。”
还记得那年离开这里之前，林西因为脾气大，跟她吵架的时候，居然拿剪子剪了她的头发。幸亏赫澜挣扎的快，不然林西那个疯子怕是会把她整头秀发都剪光。好在她头发保养得当，四五年过去，也长了回来。蒋暮城认认真真的替她护发，可以说，他工作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洗三遍可以了吗？”
“可以了。”
左一层又一层的上各种护发的东西，蒋暮城一点不耐烦都没有。“你每天这么打理头发，不会觉得累吗？”
“你累了？”
赫澜扬了下头。“我不累，我就是问问你。”
“还好，早就习惯了。况且为美丽付出一些辛苦，不是应该的吗？”
洗了头发，又亲自给她擦身体，一些部位也精心的护理着。许多东西都是赫澜刚教的，蒋暮城便能直接上手帮忙做。赫澜什么都没做，只享受即可。等洗完后，蒋暮城用浴巾裹住她，于是抱起来就回了卧室。把人塞进被子里紧紧的盖住，他笑问：“冷不冷？”
“不冷。”
外面快要进入冬天了，温度骤降，晚上房间里也有点凉意。孕妇最忌讳的就是生病，蒋暮城是半点都不敢粗心大意。“蒋总？”
门外，竟是谈安的声音。蒋暮城没惊讶，起身开门走了出去。不过几秒钟，他便拎着几个精致的衣服挂回来了。瞧着那一套套看着就是高定的礼服，赫澜慢慢坐起来：“嗯？”
蒋暮城一件件拎起来向她展示，“给你找的礼服，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件？”
赫澜刚想要指着其中一件，却把话咽了回去，问道：“你喜欢哪件？”
“我喜欢哪件你就穿哪件？”
他似乎不太相信赫澜会这样想。赫澜把浴巾拿走，整个人被被子包裹住，洗过澡的她眉眼间都泛着柔软，“对啊，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么？”
蒋暮城的心脏上上下下晃动了几下，于是拎着其中一件，“这个。”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一字肩黑色长款礼服，只有腰部有一圈钻作为装饰。可识货的赫澜，一眼就能分辨得出那是这几件礼服中做工最好，价格也最高的。因为某位著名设计师在她的个人账号上发布过这件礼服的照片，是件非卖品，只供展示，借都不借。但蒋暮城居然能弄过来，也是新奇。赫澜刚刚想要指的，其实也是这一件，她满足的莞尔一笑：“那就听你的。”
蒋暮城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将那件礼服特意挂的板板正正，还推远了一些，以防碰到弄脏了。“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赫澜被他的举动弄笑了。蒋暮城整理了下那件礼服，随口说：“怕它脏了，明天你就不能美美的了。”
“别人家的男人不都是希望别的女人美，自己的女人低调点吗？”
“所以那是别人家的男人。”
蒋暮城坐了过来，将果盘端起，捏着一块苹果喂给她，“女人都爱美，明天的场合女人一定不会少，暗地里群芳斗艳的。我当然不能让你输了，你比她们都好看，你会很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讨好的味道，如果不是看着他说的，赫澜会以为他是照着书本念的似的。却正因为这样，才能感觉到他是真心这样想的。“那你不特意准备一套衣服吗？”
“黑西装就行，配你那条黑裙子正好。”
“那才不是我的黑裙子呢。”
赫澜说：“大设计师的这条裙子不卖的。”
“谁说不卖的？”
蒋暮城坐在她身边，话出口时，眉眼透着几分狂傲的神色。“嗯？”
“既然你喜欢，我就买了它。”
“她说过不卖啊。”
“那是筹码不够。”
蒋暮城慢条斯理的跟她说：“阿澜，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不成的交易，当然，我说的这个，不包含亲子之间。”
“你觉得父母与孩子之间不存在割舍？”
“不是。”
蒋暮城说，“我是不确定，所以不包含。除此之外，只要筹码够高，没有人会不低头的。”
他拿起手机，“给你展示一下。”
赫澜靠着他的肩膀，看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礼服设计师的微信，主动发送过去一条消息。那位设计师的确如赫澜预计那样，连续三句回复都是不卖。蒋暮城也不急，当场加了筹码：【以后你的秀，蒋氏作主办方，一切费用蒋氏承担。】赫澜有些惊讶，“太……”“值。”
蒋暮城都没看她，“只要你喜欢，花多少都值。”
只见那位设计师回复了。【成交。】蒋暮城这才看向她：“你觉得我亏了吗？我不亏，她的名气不小，反而像是在给我做宣传。而与此同时，还能让你开心，所以这笔交易稳赚不亏。”
赫澜的心尖之上，隐约传来一缕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暖意，也像是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