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姜妤赢过楚蕴后，她就再也没和楚蕴下过棋了。
或许是知道姜妤的小心思。
她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时候，楚蕴也没说要和她下棋。
之后，姜妤偶尔兴致一来，也会主动说要和他下几盘。
毫无意外，满盘皆输。
她左看看楚蕴右看看楚蕴，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东西学一下就会。
“不下了吗？咳、姜前辈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尖泛红。
虽然对姜妤没有那个心思，但他也是年轻气盛的少年。
被自己认知中长得很美的女子这么看着，他是会害羞的。
姜妤幽幽叹了一口气。
“唉，你太厉害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她虽然知道楚蕴天赋异禀，不仅是修炼一方面其它方面也能做的很好。
但是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还是第一回。
姜妤不得不感叹一句。
“前辈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呢，有些东西我也不会的。”
“比如呢？”
她反问道，眉毛轻挑。
“比如前辈在教我之前，下棋我是不会的，教我之后，我才会的。”
楚蕴慢悠悠地回答道，神情自若，一脸淡然。
“算了，不为难你了。”
姜妤盯着他这副面容盯了几息，随后没什么兴致地说道。
她自然知道楚蕴有不会的东西，又不是一定要他说个什么不会的出来。
只是想要调侃一二罢了。
楚蕴却抬眼仔细看了她一会，然后拿起一个茶杯倒茶，最后把手中的茶杯递过去。
“前辈，喝茶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姜妤兴致不高是因为他的原因。
但他还是识相的没有问出口，因为前辈在透过他看其他人。
应该是看到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吧。
姜妤刚才有一瞬间将他和已经合体期的楚蕴搞混了。
那副淡然、波澜不惊的面孔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她很清楚，在没弄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她待的扶摇界之前，姜妤是不会把他当成她心里的楚蕴的。
只不过，有时候看着相似的表情，恍惚间，她还是会想念。
等到姜妤的修为恢复到金丹期，她就时不时地和金丹期的楚蕴对打。
美其名曰活动活动筋骨。
楚蕴也乐在其中，有姜妤这个出窍期的前辈和他对打，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今天的战况比较激烈，姜妤毕竟是有出窍的修为，虽然还在金丹，但肯定实力不止金丹。
而姜妤则不得不再次感叹楚蕴的天才。
仅仅是几天时间的对打，他就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每天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飞速进步。
今日就更是明显，姜妤最后快刀斩乱麻才结束了这场对打。
她的经脉虽然修复得七七八八，一般的切磋还好，但不可随意乱动用灵力。
刚才的对打之中，她的灵力不慎走岔，削断了楚蕴头上的玉簪。
看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姜妤忍住想要上前摸一摸的手痒。
见楚蕴捡起地上碎成两截的玉簪，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她。
随即又拍拍胸脯，状似后怕地说道：
“幸好幸好，我的头发躲过了一劫，前辈要是再偏一点，我的头发恐怕不保。”
虽然头发可以再长，但削去一截终究不美观。
“不小心不小心哈哈，”姜妤尴尬一笑，看着他手中断成两截的玉簪，“这样吧，我重新送你一根簪子如何？”
“好呀好呀！恰巧我也找不到新的簪子。”
楚蕴略显期待地看着她，好像一只讨食的小狗。
她砍下一截合适体积的树枝，很巧的是，正是桃树枝。
也不顾楚蕴新奇的眼神，开始动手雕根桃木簪出来。
她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根桃木簪雕好了。
无他，当年学雕刻的时候，桃木簪是她练习的时候雕得最多的。
再加上她送过好几根桃木簪给楚蕴，熟练得不行。
姜妤把桃木簪放在手心，展示给楚蕴看。
“噔噔！送给你啦，算是我把你玉簪弄坏的赔礼。
虽然不比你的玉簪值钱，但暂时也只能雕出这个了。”
她还是希望楚蕴能够喜欢的。
“谢谢前辈，我很喜欢，没想到前辈还会雕刻！”
“嗯，一位……故人教我的，我的棋术也是他教的。”
谈到这里时，她的眉眼含笑，柔情似水。
“那前辈这位故人真是厉害呢！”
楚蕴对于姜妤露出的神情懵懵懂懂，不知其意。
但他看得出这位故人对她很重要。
“嗯，他的确很厉害。”
姜妤总觉得现在这幅场景有点神奇。
对着十几岁的楚蕴夸三百多岁的他。
他肯定想不到姜妤口中的故人就是以后的他。
“前辈，我对这雕刻之术很感兴趣，前辈可以教我吗？”
楚蕴的头发已经被他用桃木簪束了起来，重新变成一丝不苟的模样。
“可以，我教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学哦。”
姜妤只能用“缘分”这个词概括她和楚蕴之间的关系了。
因为她的雕刻和棋术都是长大之后的楚蕴教她的。
而她现在不仅教会了十几岁的楚蕴棋术，还要教他雕刻。
那么学会这些的楚蕴在将来的某一天又会将这些教给她。
兜兜转转，循环往复，谁先开始的可能早已经纠缠不清了。
不知是受了姜妤的影响还是什么，几天之后，楚蕴拿着一根做工粗糙的桃木簪出现在她眼前。
“前辈，你看！这是我雕成功的第一个物品！虽然比前辈差远了，但我好开心啊！”
姜妤恍惚觉得她当年学习雕刻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楚蕴一样。
拿着雕好的第一个物品，迫不及待地告诉当时还是云卿的楚蕴。
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大差不差的。
“嗯，雕得很好，学的也很快。”
“多亏前辈教的好。”
楚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可是我这个教的人从你这里得不到半点成就感呢，唉。”
她笑着揶揄，右手托腮状似忧郁地说道。
“哎？那、那怎么办？”
他有点手足无措，信以为真地觉得姜妤真是这样认为。
姜妤欣赏了一会儿他无措的模样，心下感叹真是好可爱的反应。
随即实在忍不住，“好心”地说道：
“噗嗤！骗你的啦，没想到楚蕴你现在这么单纯吗？这也能够被骗到哈哈哈哈。”
“前辈！”
楚蕴羞恼地看了姜妤一眼。
虽然被前辈取笑的感觉不好，但是看着她这么开心的模样，楚蕴居然能够接受了。
笑够了以后，姜妤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继续说道。
“楚蕴，有没有人说过你好可爱？”
“！”
这下子，楚蕴的脸直接红成了番茄，着急忙慌地跑掉了。
“嗯？不会害羞了吧。”
姜妤想着刚才楚蕴离开前的反应，应该不至于吧，她也没说很羞耻的话啊。
从小就是被夸着长大的姜妤，就算是长大以后，身边也总有君若雪这样的人夸她。
对于类似“可爱”这样的夸奖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
因此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对于楚蕴的杀伤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