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夜母向凛软软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大概是,一个求学的少女,在求学的过程中,爱上门派中,不爱说话、勤勤恳恳的杂佣,而后,少女为了杂佣,和同门打架、顶撞师父,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带着杂佣回到家,恋爱创业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的少女就是我……”夜母眼带爱意,看向旁边的男人,握住他的手,“而杂佣,就是我的爱人。”
“爱人自小在九玄门长大,没有姓,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姓给了他。”
“后来,我们一起离开九玄门,不顾家里的反对恋爱,创业,爱人也很争气地把事业做大做强,这才有了我们现在一家,在夜家的地位,这都是他争取来的……”夜母将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男人也侧头,默默地看着他。“而这其中,让我们最开心的事,就是爱人找到了他的亲生母亲。他的母亲也不是我们想象中那种抛弃孩子的人。在我爱人小的时候,他就被拐卖了,他的母亲倾家荡产,找了他二十年,才终于一家团圆。而他的母亲,也对我很好……”说到这里,夜母微微敛眸,夜父似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将他拥入怀中,接着她说,“夜家这个家庭……对孩子的教育,都是狼性教育……”说着,他看了一眼夜墨。夜墨也淡淡的在看他,没有说话。夜父收回眼神,继续道:“所以小源,从小没有受到过什么母爱。我的母亲,因为对我们的愧疚,把我们俩都宠得像个小孩……直到,三个月前,她被诊断出脑袋里有个瘤子。”
“……那个瘤子是恶性肿瘤。”
夜母闭了会眼,从夜父的怀里起来,再次跪直,低下脑袋,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而且它的位置很不妙,切除与不切除,母亲都有极大的死亡率。”
“而九玄针法里,有一针,是可以藏住人的一口气,让手术的成功率大大升高,只是虽然师父并没有禁止我行医施针,但我当年离开太早,并没有学会九玄针法……”夜母说着,又朝小软软重重地磕了一下,“我不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我并不想看着妈妈就这样死去,求前辈救救她吧。”
“种种问题,都是因我而起,和我妻儿、母亲都无关,求前辈救救她。”
夜父也向着凛软软重重一磕。软软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面露怜悯,有些犹豫:“行医救人本来就是医者本分,我可以帮忙……”“那……!”
两个人一起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凛软软。“但……软软年纪太小了。”
软软纠结地拽了拽自己的手指,“九玄针法需要用很多,很多气力。软软那么小,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软软的葛格们,应该可以更好一些。”
小软软苦恼地皱起了小脸蛋,“可是,他们都不在家……”“没关系。”
夜父和夜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他们一起跪向凛软软,“老天能让我们遇到您,已经是给我们很大的机缘了。生死有命,麻烦您行针吧。”
两个人的声音和动作都极其坚定,凛软软也拒绝不了,况且有病人,当然要勉力一治,就算不成,也比不试得好。“好,软软试试。”
小软软也坚定的点点头,看向里屋床上的人,抬起小脚,面色坚定的就往里走。“走去哪?”
夜墨伸手拦住了她。小软软回过头:“?”
夜墨走到小姑姑和小姑父的面前蹲下,不知从哪掏出一份合约和一支笔,淡定地说:“软软救人也是要消耗很多气力的,姑姑和姑父,不介意签一份免责合同吧。”
“……哦,还有,该给小姑娘的报酬,也不应该少吧。”
他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另外一份合同。夜母和夜父:“……”签完合同后,凛软软抱着银针,乖巧地走进里屋。夜墨跟在她身后,保驾护航。夜父和夜母瘫坐在沙发上,面露疲惫。夜父:“……和他谈判就像是上了谈判桌,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气度,真累啊。”
“是啊,大出血了。”
夜母也看向里屋,两个小孩进去的背影,“不过很好,前辈厉害,但是年纪小,单纯,有他把关是好事。”
“而且钱能换命,值得。”
夜父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也站起身,跟着走进屋。屋里,苍老的女人,正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她的身上,插满了银针。凛软软站在旁边,眼睛如鹰一般,快速扫视和分析每一针的落点和作用。“为了延缓肿瘤生长的速度,我每日都会施针,放缓母亲身体运作的速度。”
夜母走到凛软软旁边,向着她解释道,“这可惜,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夜母心疼地看向床上的老妇人。“是啊。”
凛软软将银针取出,“重要的还是要尽早做手术,赶快把坏瘤瘤切掉!”
说着,凛软软将老妇人身上的针快速取下,又重新一一扎入……施针之后,夜父夜母便送老妇人去医院了。夜墨领着犯困的小软软,走在离开夜家的路上。“啊呜——”小软软打了个哈欠,拍拍嘴。夜墨侧头看她,墨色的眸中染上一些关怀:“不然,你再睡会?”
“不睡了,不睡了。”
软软摇摇头,把困意摇开,“再睡的话,就吃不到王爷爷做的饭啦!王爷爷说,今天给我做好吃的虾虾吃!”
“好吃的虾,也可以转天吃。”
夜墨蹲到小软软面前,拿出手帕,擦掉她困出的生理眼泪,“但你缺的觉要是少了,就补不上了。”
“唔,但睡觉也可以一会睡。”
小软软接过手帕,隔着帕子揉揉眼睛,“而且……我想回家……软软喜欢在家里,舒服……”“……回家?”
夜墨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回家,小团子是把他住的地方当成自己家了吗?那个地方……也能被称作家吗?随着夜墨的想法,一瞬间,记忆里原本是墨色的笑容,吵闹声,和油烟味,都似乎染上了一层色彩,变得生动起来。……似乎,确实可以被当作“家”。“行,回家。”
夜墨蹲下身,把凛软软抱了起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