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夜里的风吹来,微凉,吹动了草木瑟瑟,吹来了不知哪来的蛙叫声。空气有点湿有点凉,湿凉得半晌,都没有人说话。“……”慢慢地,杨林的肩膀先塌了下去。是啊,他怎么会不明白,还怎么可能有其他的误会在?除了那个人……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向阿若下手。可是……怎么会是那个人呢?杨林痛苦的弯下腰,缓缓用手捂住了脸。周围依然没有人说话,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幕后黑手,对杨林的重要性。谁也没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戳人的伤口一下——也包括之前一直在聒噪的凛优。咄咄——咄咄——安若挖土的声音依旧在夜空下响起。杨林放下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将痛苦放在最后,先蹲下身去看自己的老婆。安若的手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纱布的原因,她的手这次没有破,只是脏了。杨林怕土进她的伤口,致使她感染,便拉出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阿若,停下来吧,小心伤口感染。”
可安若的动作依旧。现在的她被子蛊控制着,没有人能让她醒过来或者停下来。“没事的,杨叔叔,之前安若姐姐戳破自己,是因为子蛊在用血去吸引母蛊,让母蛊醒过来,以判断它的位置。”
小软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双漂亮的小皮鞋,出现在了杨林的余光中。杨林抬起头:“那接下来呢?”
“先让安若姐姐挖吧,母蛊出来之前,她是不会停下来的……”软软低着头,小脸满是纠结,她有点哀愁的用漂亮的大眼睛瞥了瞥安若手里的水果刀。……其实如果,安若姐姐没选这把刀当挖掘工具的话,其他人也可以帮忙挖一下,可现在用了这把刀,要是谁伸出手去,那不是一扎一个准嘛……唔,如果不伸手,伸工具的话,也好像在比谁会先被谁戳到……软软摇摇头。还是不要、不要了。就苦了安若姐姐自己挖了。咄咄——咄咄——随着软软的话落下,周围又恢复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安若挖土。一下,两下,三下……咚!咔擦……突然一声,什么被扎漏的声音响了起来。安若的手停下了动作。“就是现在!”
小软软一声令下。杨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了的沈老爷子,一起抱住了安若,将她向后拉开。夜墨则迅速将刀子拿开,害怕安若再夺过去。软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蚕丝手套,过去迅速将埋在土里的木头盒子挖出来,用手套挥去上面的土,猛地打开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针扎了下去,定在了母蛊的尾端。“啊——啊——”随着母蛊在盒子里挣扎,安若嗓子里也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眼看杨林和沈老爷子两个大男人都快按不住她的时候,盒子里的母蛊突然停止了挣扎,而安若也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阿若,阿若?!”
杨林将瘫软的安若抱在怀里,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没事,母蛊疼晕过去了,子蛊也就暂时安静下来了。”
软软摘下手套,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呼出一口长气。刚才一切成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母蛊被非携带子蛊的人惊动,肯定要跑。而这种东西,动作很快,落地就钻土,要是进去了,谁也不知道会跑到哪去。不过好在,她成功了。软软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将盒子重新盖上,走到杨林身边:“杨叔叔,母蛊在了,我就可以解开安若姐姐的子蛊了,把她带回房间里吧。”
“好。”
杨林看着自己老婆,满脸冷汗,虚弱的样子,眼里充满了心疼的神色。·“接下来,就没事了?”
回到卧室之中,杨林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安若放到柔软的床上。他帮自家老婆整理了一下因为挣扎而乱了的领口,回过头,问软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
软软走到床前,抬头,看到杨林自责、担忧又有点无助,似乎是感觉自己废物,什么都帮不上忙的神情,纠结了一下,“恩……不然,帮我准备一盆凉水?”
“好的。”
杨林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转头,去浴室里接水了。沈老爷子、夜墨还有凛优都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只有杨林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在响。“……切,有什么了不起。”
凛优看着软软拿起银针,走到安若床边,嘴里小小声了一句。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他见了软软的各种学识和处理,心里再别扭,也还是将吵闹的话咽了下去。……等她弄好再说。凛优咬了咬唇,不服气地想道。凛软软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然后伸手,在安若白嫩的胳膊上蹭了蹭,确定了一下血管的位置。蛊虫入体,就会跟着血液往心脏处爬了。它出来,也会跟着血管一起。不过好在,子母蛊一般子蛊都是公虫,不会有排卵的危机,不然……软软皱起小眉头,想着那可怕的后果。“水放在这里?”
这时,杨林的水也接好了,拉了个凳子,将水盆放到了凛软软旁边。“嗯。”
软软看来眼水盆,“还有一个比这个盒子大一些,但比这个盆小一点的可以飘在水,或者不会被水淹没的容器,有没有?”
“恩,有。”
杨林观察了一下软软拿起的放蛊虫的木头盒子,估摸了一下,去自己的书房,拿出了一个平时手办的pvc防尘罩。软软比划了一下,将防尘罩放在水里,又把盒子放在防尘罩里,两个东西加在一起的重量,直接让防尘罩沉底。但是它足够长,所以水没有没过去。“好了。”
软软拍拍手,又从自己随身带的小工具里,取出了便携酒精灯,给银针消毒。咔哒。打火机被按了下去,橙色的火苗在空中被点燃。软软将银针放到火苗中间炙烤,等变了色后,又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