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开学已经4个月了，这是个目前还没见到雪的冬季，户外也没有往年那么冷。靠后坐的柴历一个人在纸上啄字，沉溺其中的他忽然被搬凳子过来的到桌边的同学敲了敲肩膀。“嘿，别总是一个人钻到字眼里呀！没事也一起聊聊天。”
对方连眼角都是上扬的，让人无法拒绝。“聊……好啊。”
他也想着放松放松眼睛，已经盯字盯到眼睛发酸了。“聊……什么呢？”
“嗯……聊聊咱班的同学吧？我对一些女生特别感兴趣！”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啊……这样不好吧……”柴历有点迟疑。就在这时，对方突然伸手示意，很快，不知从哪里来的另外两人也凑了上来，四人凑成一桌，想是秘密会议一样。“你们觉得班长怎么样？”
有人说。“班长啊？蛮漂亮的吧！就是人有点死板，我之前请她吃冰淇淋她都拒绝了！”
立刻有人抢着说道。“感觉她有点像柴历呢！？”
三人看向了柴历。“……不清楚呢……我也没和她说过几句。”
柴历无奈的回答到。“宋小茜呢？你们不觉得她那个太大了吗？”
有人压低了本就很低的声音说，生怕被他们四人之外者听到。“宋小茜……”柴历疑惑地扫了一眼班里还在场的同学。“你小子！都四个月了！她平时就坐在最前排那里！”
有人为柴历指明了方向，当然，此刻那里空空如也，想必课间时间出去干什么了。柴历恍然大悟，“印象里好像是那样，不过我没怎么注意过……”“哈哈，你还真是厉害！竟然都没记住那么有特点的女同学！”
“总感觉你挺无药可救的……哈哈。”
有人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余祈，你们觉得她怎么样？个子有一米七五以上了吧！？刚开学那会儿还都是短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得胳膊比得上我大腿粗了！”
“就你那细胳膊腿儿也好意思拿出来比？不过她看上去和一般女生比确实有点壮了……”“她啊，我觉那眼神都能把我掐死！她是体育特长生来着吧？你觉得呢？柴历？”
“余启？”
柴历又陷入了知识盲区，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就那个，坐在凳子上头发比你还短那个。”
“他？”
柴历看了一眼其他三个男生，尴尬问：“我们到目前为止讨论的都是女生吧？”
“不愧是你呢！”
有人捂着肚子，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十分确认呢，只见到过她写签身份信息的时候写“女”字，甚至没见过她去过女厕所呢！”
“声音上也听不出来，不过确实没有女生那种听起来软软的感觉。”
“男的吧…，我就一直就觉得她是男的，只不过没搭过话而已，她也没说过自己是女生……”“柴历，要不你去问问，这样也好解开我们的疑惑？！”
柴历皱着眉头，他甚至不知道余启是谁，更别提性别了。“去吧！？成功问道的话你的午饭我包了！”
柴历心一横，也算是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同学吧？！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到了正坐在自己位置看书的余祈身边。确实是一头短发，太像一个男生了……“请问……你…你是女生吗？”
他的嘴里不知为何很小声的挤出来了这几个字。但是看若蚊虫的声音在招人烦这项上——从来都比若响雷。余祈不知为何，又是谁得罪了谁，这个世界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搅乱井井有序的世界。一个人再怎么自我，也是会在意他人的目光吧？！“我是女生。”
平淡的声线散播开来。余祈前后桌周围几人似乎听到了那并不大声的回答，纷纷转头看向了柴历。而柴历，被众人的目光射的无处藏匿，此刻他只得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己桌子上趴着的三人狂笑。中午，柴历没有吃饭，那顿免费午饭他自然也没有享用，他一个人趴在操场铁栏杆看着稀稀拉拉几人在跑步兜圈。“你可真是蠢得可怜。”
一个声音从侧面灌入柴历耳朵。柴历没有侧身看，听声音他就知道来着是杜虎。“我是真的不知道…”柴历无奈回答。“你是真的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杜虎咧着嘴笑着说。“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盯着书我眼睛疼，握笔时间长了手疼。”
杜虎用手拨了拨已经开始干扰视线的刘海，“背地里他们把余祈叫“大猩猩”，我是“嫌疑人a”，你是“嫌疑人b”。”
“班长和宋小茜呢？”
“木头人和大胸。”
“………原来是那样吗………有时偶尔会听到过，当时没有太在意。”
柴历叹气。“也就你听到能这样了，换作我，听到一次打一次！”
杜虎一把锤得栏杆嗡嗡响。“为什么……你是a我是b呢？”
“因为我会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你……”杜虎摇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柴历终于再次开口说：“我想去道歉……但是……”“我和她都在篮球队，算是聊过一点心得，比较熟，我帮你说情。”
杜虎立即说道，就如同他这句话含在嘴里太久了一样。“谢了。”
柴历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因为杜虎实在太可靠了……真正的体力智力能力都出类拔萃的人，除了人际关系很差。因为刘东山事件，两人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捆绑了到了某个角落，这是一种不幸。但同时，捆绑在一起也让两人——成为了彼此真的能拿的出手的朋友，这或许是另一种幸运吧……至少对柴历而言。下午的体育课，趴在栏杆得柴历看到了杜虎一边排着篮球一边和余祈交谈，很快远处的杜虎一个伸手指向了柴历，柴历也只得尴尬的笑着回了一个招手。很快，杜虎回到了栏杆这里，得意的一个清脆响指表示自己大功告成。“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毕竟对方也不愿意太大度，那样会显得好欺负。”
杜虎快速补充道。柴历急忙问：“代价？是什么？”
“一顿饭吧！就今天下午！”
“今天！？”
“对啊，你今天下午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那就这样吧！放学后跟着余祈走就行！你先继续晾在这里吧！我去玩了。”
说完，杜虎奔向了班里篮球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