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应古筝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商人逐利，买卖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遵循价高者得的道理吗？”
“再说，这位老伯，还没收下你的钱吧。”
小老头一听，赶紧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摇头道：“没有，俺没收他的钱。”
花鱼鹤皱眉道：“应姑娘过分了。”
应古筝蛮横惯了，她俏脸上也生出怒容：“花公子，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敢情跟杀人犯待久了，也变得是非不分了？”
杀人犯？高清虔最烦这种人，在不清楚事情全貌的情况下随意地给别人扣帽子。
但他还是面沉如水地说：“应姑娘要怎么，才愿意把这些东西让给我们。”
应古筝气笑了，道：“自然是价高者得，老伯，你说对吗？”
小老头一听，还有送钱这种好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慌忙点头道：“对，小姐说得太对了，价高者得。”
说完，还扬起鼻子看向高清虔：“公子只需要出比小姐高的价格就好了。”
“六枚。”高清虔省略单位，但谁都知道他说得是金铸币。
“哟！”应古筝来了兴致，“看来你这个状元没白当，不少达官显贵给你送钱吧，但是……想要跟我应家比财力。”
她顿了顿，昂首挺胸地说道：“十枚。”
十枚！小老头笑得合不拢嘴，刚要说成交。
高清虔淡淡道：“二十枚。”
什么，二十枚！小老头激动得快要晕过去，无敌了，自己半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三十。”应古筝轻咬嘴唇，她本以为十枚的高价就足以把高清虔压垮，没想到遇到了硬茬。
高清虔蹙眉，传音黄金试卷：“还要跟吗？”
“跟啊！干嘛不跟。”
“三十五。”
“四十。”
“四十五。”
“妈的，六十，我跟你拼了！”应古筝破天荒地骂了一句脏话，旁边的护卫纷纷瞪大了眼睛。
小姐虽然骄横，但气到骂脏话，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于是都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高清虔犹豫，这已经逼近他那套宅子的价钱了，但耳朵里的黄金试卷还在不停念叨“加加加”。
难不成，这一摊子普通的东西，真就是被掩盖了光芒的稀世珍宝？
拼到底！
“六十一。”
“七十。”
“七十一。”
“八十。”
应古筝柳眉倒竖，脸也扭曲起来，一只脚踩着旁边的石垛，像极了一个赌徒。
你总不能说八十一吧。
她死死盯住高清虔的嘴。
说八十一，本小姐就抽烂你的嘴！
“算了。”高清虔耸耸肩，“我没想买的，就跟你抬抬价。”
这话一出，不仅应古筝懵了，花鱼鹤，黄金试卷，小老头都懵了。
黄金试卷在高清虔耳朵里大喊：“你跟啊，为什么不跟了！”
小老头一阵失望，本以为能把一辈子的钱都挣到的。
花鱼鹤一愣，旋即捧腹大笑，笑得倒在地上：“高兄太厉害了，拿捏得死死的。”
此话一出，直接给应古筝干破防了。
她上去就给高清虔一巴掌：“你奶奶的，耍老子是吧，啊？”
她正要冲上去给高清虔一脚，高清虔不等她出脚，直接把她踹飞到护卫的怀里。
“应柱国不管教你，我就来管管你。”高清虔不惯着她，两巴掌把她抽得头晕目眩，“第一巴掌是还你的，第二巴掌打得是你插队。”
他卯足力气，挥出第三巴掌，应古筝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第三巴掌打得是你口无遮拦，替你家人教训你。”
第四巴掌接踵而至，扇到应古筝的右脸上。
“这第四巴掌，让你左右脸平衡一点，出我的一口恶气。”
四掌打完，应古筝的脸肿得像是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的。
几名护卫在高清虔出手的时候愣在原地，他们心中呐喊：打得太好了！应小姐平日里没少对他们拳打脚踢。
直到高清虔打完，他们才把应古筝保护起来，一个个抽出兵器跟高清虔对峙。
“你们来，是兄弟就砍我！”高清虔仙力注入一把红缨枪之中，直接引爆，把护卫们吓得够呛，护着小姐往后撤。
应古筝狂怒蹬腿：“你们一群废物，给那混蛋抓起来啊！”
护卫说道：“小姐，这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家主说过，遇袭第一时间把你送回府中。”
“我靠，你们怎么一群死脑筋，那混蛋才小逍遥境啊，老娘自己去。”她疯狂挣扎，但被护卫们抓住，只能仰天长啸。
“小姐，家主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违背啊。”
“是啊小姐。”
“是的小姐，您就体谅一下家主的良苦用心吧。”
几名护卫强行把应古筝抬了回去，一人抓一只手脚，高清虔看着，怎么看怎么像……
“京城杀猪啊！”路人拍拍高清虔，问道。
高清虔点点头。
那路人疑惑：“京城里也能宰猪吗？”
花鱼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出了这事，周围所有人都围过来，想看看小老头究竟卖得什么东西，能出到这么高的价。
他们都是修行者，把摊位上的商品一件件摸过去，并不是跟修行有关的，摇头骂道：“脑子秀逗了吧，这种凡物能炒到八十金铸币？买的人是猪逼吧。”
“京城纸贵，什么破玩意到了京城身价就能翻倍。”
“照我看，这些溢价都是泡沫，总有一天会破裂的。”
黄金试卷没弄懂高清虔这招，但是不明觉厉道：“有点东西。”
高清虔摊摊手，他只是想气一气应古筝罢了，但着实没想到这女人能破这么大防，矜持直接荡然无存。
他想，即便这次没买到，但看这小老头的表情，他应该是还有存货，下次再来蹲点扫货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应古筝直接被架走了。
行吧，这下没人竞争了。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小老头，竖起一根手指道：“一金铸币，你还得告诉我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小老头吹胡子，刚要说少，高清虔就立马瞪了他一眼。
小老头立马说：“成交。”
小老头接过这一枚金铸币，狡猾地一笑，“是从俺家种地的萝卜坑里找到了。”
“别说谎。”高清虔盯着他的眼睛，扬起手就要打。
“好汉别打，俺说。”小老头下意识地一闪，“其实是我家里祖传的，俺太爷爷那辈，还跟着柱国打过仗的。”
“谎话连篇。”高清虔敲敲他的脑袋，力道不重，但给这小老头吓得魂飞魄散。
小老头愈发恐惧，他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的？难道他会读心术？这京城中藏龙卧虎，不是没可能。
“别打别打。”小老头护住头，“俺在给地主老爷清淤的时候，在河道里找到的，河里好像还有挺多。”
高清虔怒道：“你还说谎。”又敲了他几下，在他脑袋上敲出几个包。
“没有！真没有！”
“分明在说谎。”
“青天大老爷啊！”小老头带着哭腔说，“天可怜见，俺说得句句属实。”
高清虔笑了，跟旁边的花鱼鹤道：“这是真的。”
花鱼鹤回过味来，笑得合不拢嘴，自己这个兄弟可真是个鬼才。
小老头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高清虔拿捏住了。
高清虔跟着小老头讲：“你那河里叫什么河？”
“荒河。”小老头不再隐瞒。
高清虔点点头，又塞给小老头几枚金铸币：“你继续去河里搜寻，搜到的小物件全都带来京城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