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蝼蚁。”
紫莹会长声音冰冷，一掌挥出，虚空炸开，以杨尘为中心的，方圆数万里灵气急剧消耗，顷刻间便消失虚无。
然而……想象中身死道消，因果归虚的场面并未出现，而是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流光从杨尘身后掠过，直直地迎上了那威势骇人的一掌。
“砰！”
毫无疑问，爆裂而开。
那是……垂云学院的一名长老，与杨尘交集不深，却也算得上点头之交。
也真是因为这名长老的赴死，掌力偏了一丝，从杨尘的脸颊划过，并未将他就地轰杀，但划过空间所刮起的罡风依旧在狠狠地荼毒着他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
杨尘呆若木鸡，感觉自己游离的意识似乎都清醒了一些。
他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只见其身后虚空，无数流光包裹的人影在向着这边极速飞掠，那是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天涯城，独语城……
垂云学院……
流云帝宫……
无数强者赶至，但都气息不强，或许在南域之中他们之中有不少存在算得上顶尖强者，但面对紫莹会长，合虚巅峰与初入聚气，并无区别。
“呵，有点狼狈啊。”
永生光辉闪耀，那是流云女帝，云霓裳，永生之体觉醒后她已跨过仙凡之隔，成为一名通灵修士。
虽然在流云之后，二人已经握手言和，但看到杨尘这般狼狈的模样，饶是以她的性子也忍不住出言嘲讽。
“……”杨尘沉默。
“真是恐怖的一掌，这股力量在南域简直就是灾难。”无尘神辉自熙无尘的体内散发而出，他同样破开了化海桎梏，踏足通灵。
“没事吧，宇宁兄。”
熙无尘伸出手拉了一把杨尘，随即苦笑道，“不过，你可瞒得我好苦，在南域，能对紫阙楼一方分部出手，还能活到现在的，你算是第一个了，李院长都要排在你后面。”
“……”杨尘艰涩一笑，“你们不该来此的。”
“说什么呢？臭小子！”
一个巨大的巴掌落到了他的后背，火离大大咧咧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时候怂了？还真是活久见。”
“火老……”
杨尘苦笑，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他已分不清是因果的力量作用，还是事情自然发展的结果。
但却清楚……今日之战，恐怕难以善了。
“一群蝼蚁。”
看着这群最高不过合虚境修为的蝼蚁在他面前蹦哒，紫莹会长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似乎被人轻视了一般。
“轰！！”
衣袍无风而动，只见其轻轻抬手，两根手指微微拢住。
“走！快走！！分开走！”杨尘下意识地暴喝出声，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砰！！”
一个响指，虚空爆炸，近三分之一的修士就这么消失在了虚空中，不留丝毫痕迹，这片虚空似乎从未有过他们的存在。
“嘶～果然……”火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这家伙果然是超出南域界限的强者，恐怕李长生那小子来了也讨不得好处。”
闻言，杨尘无奈叹气，何止是讨不得好处，这个时期的李长生来了，连紫莹会长的一根手指都无法撼动。
当然，若是从天窟走出之后，又另当别论了。
“我们……本就是来陪你送死的。”突然，火离难得地正经了一次，语气都不再如之前那般滑稽轻佻，一双老眼炯炯有神，格外的严肃，恍惚之间，杨尘甚至怀疑他……
“你被夺舍了？”杨尘下意识问道。
“滚！”火离暴怒。
“你们真的不该来。”杨尘收起玩笑的心思，声音沉重，“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紫莹商会会长，擎天之境的超级强者。”
紫莹会长？！
四个大字不轻不重，却如雷贯耳，狠狠地轰在众人的心头，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南域总楼主司文龙便已是传说中的存在，但后者在紫莹会长面前，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就连一向挂着淡定微笑的熙无尘在这一刻都仿佛凝固了，只见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想到……竟是这种人物。”
“不过……”
话音一顿，熙无尘莫名地看了一眼杨尘，随后身体里发出无比耀眼的无尘神辉，声音不喜不悲，“我们要做的，从来不是打败他，而是……”
唤醒你。
“轰！”
最后三个字，熙无尘开口了，却没有声音传出，似乎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之抹除，杨尘甚至连他的口型都看不清。
满天血雾之中，夹杂着耀眼的无尘神辉，在虚空中绽放开来，如一朵开在虚空中的血色白莲。
“无尘神体，有点意思。”那是一只鲜红的手掌，沾满了熙无尘的鲜血，紫莹会长狰狞的面孔从血雾中显露，方才正是他一击掌将熙无尘拍成血雾，向来无往不利的无尘神体如同白纸。
“熙无尘陨落……”
见到这漫天血雾，众人有些沉默，通灵境的无尘神体，即便是放在合虚修士中，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但在眼前这个魔神般的男子面前，死亡……如喝水般轻松。
“不……”杨尘的心猛地一紧，他甚至开始催眠自己，“这是……因果！都是因果构造的世界！”
“杨尘。”清冷的喝声传来，杨尘下意识抬眸，只见云霓裳衣袂飘飞，强大的气息逐渐升腾，“仙凡之隔尚且难不住你，区区一个擎天境修士就让你这副模样？”
“我很失望。”
“轰！！”
最后一句话落下，这位素来高傲的永生女帝没有给紫莹会长出手的机会，而是选择了自爆，恐怖的能量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狠狠地倾斜向前方，将紫莹会长覆盖。
“云霓裳……”
杨尘有些呆滞，嘴角苦涩，区区擎天境……你的口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因果……都是因果……
人境早已逝去，天元大陆已是宇宙尘埃，连我自己也快归于虚无……
杨尘心绪起伏，心境动荡。
“臭小子！你在犹豫什么？！”火离一巴掌扇在杨尘肩头，没有丝毫留力，打得后者呲牙咧嘴。
“火老……”杨尘抬头，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