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起来了,该巡逻了。”
秦军大营内,两个关中人蹲在地上烤着火。
“这南蛮子的天气真诡异,湿气这么大,还是咱关中好,天气虽然冷了点,但是关上房门烧上火,再搂个婆娘,嗨,别提有多舒坦了。”
“巡个屁逻,这么冷的天,装装样子就得了。”老王打了个喷嚏,“那伙南蛮子现在正被周将军堵在鄱邑呢,这里安全得很。”
“不说了,我去解个手。”
老王独自一人走出营地,挑了个南北通透的地方,解开裤子正准备蹲下来,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随后胸口一疼,一个明晃晃的刀尖从后背插到了前胸。
“敌……袭。”
老王临死前瞪大了双眼,不明白为什么易小川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呸,真是晦气。”
蒲胜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发现脏了一块地方,但是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穿了上去。
换好衣服的蒲胜,低头朝着营地走了回去,刚入辕门,就遇到刚刚那个给他一起烤火的秦军士卒。
“哎,老王你这边方便但是挺快啊,是不是太冷了冻得屁股疼啊?”
那人调侃了一下,见老王还是低着头,以为他生病了,便朝他走了过去关切得问道:“老王,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时候老王猛然抬头,十分娴熟得一手捂住口鼻,另外一只手拿着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第二个秦军就命丧蒲胜之手。
“咕咕咕咕……”
这是蒲胜得手后的信号,易小川得到信号后立马让吕泰前去接应,两人换上秦军衣服后,见防守十分松懈,便拿起地上的火堆,朝着秦军营帐到处乱扔。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两人见火势起来了,就在营地内制造混乱,秦军的注意力都被火光吸引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混入了两个奸细。
突如其来的火灾,营地内都是些老幼病残,再加上没有人镇守,很快秦军就自己先乱了起来。
易小川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在确定秦军不会有后手后只会众人一拥而上,杀向秦军大营。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许多秦军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拿,赤手空拳,甚至还有被自己人杀死的。
很快这座大营就被易小川占据,开始进行战后的打扫工作。
…………
此时的周旷还在鄱阳湖南侧,他并不知道此刻后方已经被偷了家。
“将军,鄱邑方向并未见到匪徒行踪。”侯镇下马朝周旷禀报。
“怎么可能?”周旷再次确认,“你亲眼所见?”
“是的,而且鄱邑县令吴苪也是这么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末将找到了那群匪徒转移时留下的痕迹,我确定他们一定在鄱邑县出现过。”侯镇笃定。
“吴苪这个老儿,竟然敢欺上瞒下。”周旷杀气腾腾得说道。
“将军,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事实如此,能有什么误会?”
周旷刚想率军兵临鄱邑县,却听到远处有人在高喊自己的名字,想要求见自己。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周旷让那人进来,发现竟然是留守在大营的冯校尉和十几个残兵,各个浑身是血,周旷立刻感到大事不妙。
“将军,那群匪徒不讲武德,偷袭大营,把咱们的物资粮草全都烧了。”冯校尉哭诉道。
“什么?!”
周旷听后火冒三丈,匪徒都跑到鄱阳湖南面偷袭他的大营了,他还带着队伍在鄱阳湖背面的鄱邑县晃荡,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至于鄱邑县令吴苪,周旷决定等解决了易小川之后,也要杀他来祭旗。
“众将听令,随我杀回去!取易小川首级者有重赏!”
“将军,您等等!”,冯校尉赶忙拦下了周旷,“我还有话要说,还请将军屏蔽左右。”
周旷挥了挥手,等部下走远了之后询问道:“到底何事?”
冯校尉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得问道:“将军你可知道那易小川的真实身份?”
“不就是一个盗匪头目吗?你问这个干什么?”周旷有些不耐烦得说道。
“我的将军啊,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山匪,那为什么会惊动赵相国和阎乐呢?而且鄱阳这边的匪徒这么多,为什么只单单剿他一人呢?”
冯校尉的一番话让周旷愣了愣,他当初接到命令后并未多想,以为是这伙盗匪冒犯了相府,惹得赵相国不快,因此才给他下的出兵命令。
但是如今一看,里面似乎令有隐情,而且对自己很不利。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周旷难得对冯校尉语气温和。
“将军,您先看这个。”
冯校尉把他的佩剑拿了出来,长剑被一劈两断,没有一点顿挫。
周旷倒吸了口冷气:“盗匪之中竟然有此等神兵?”
“将军,我看得清楚,那把剑的名字叫做‘镇岳’,将军你可知这把剑之前的主人是谁?”
“谁?”
“武安君李牧!后来赵国战败,这把剑一直被蒙家保管,上一任主人是大将军蒙恬!”
“这……”周旷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看错了吧?大将军的遗物怎么会在山匪手上?”
“属下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冯校尉郑重道。
其实冯校尉也十分感激易小川,原本三战皆败他这辈子都别想指望什么了,但是易小川可是手持镇岳之人,这样一来错就不在他身上了,如果能借此攀上周旷的大腿就更好不过了。
周旷思索良久,镇岳在手的易小川就不是普通的山匪了,周旷现在甚至怀疑自己被赵相国和阎乐当成了棋子。
“将军,属下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赵相国他们可能是故意为之,也有可能也毫不知情。”冯校尉开始站在周旷的位置上给他排忧解难,“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把这件事上报给他们,看他们如何下达命令?”
“说的也是。”
周旷现在别无他法,易小川背后的势力以及赵相国他谁都不敢得罪,不如把皮球再踢还给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不过这战报该怎么写呢?总不能说连战一月,连匪徒的影子都没看到吧?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周旷下令全军原地休整,然后一封书信快马加鞭朝着咸阳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