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可不是什么君子,程守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他可不愿意,正想着怎样把这件事搅混,然后把易小川踢出去的时候,一直默默观赏比试的熊心突然发话了。
“易将军剑术超群,程守也是不可多得的剑客,两位都是我大楚少有的人才,就一同陪我去盱眙吧。”
殿下都这么说了,再闹下去就不合适了,双方这才就此作罢。
宋义狠狠地刮了眼易小川,然后怒气冲冲得离开了。
易小川昂首挺胸,保持着胜利者的姿态,其实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
“陈大人,还有蒲胜,你俩来一下。”易小川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虚弱地喊了两个亲近的人。
“易将军何事?”
“快,扶我一下,我动不了了,慢点慢点,厮……”
…………
易小川陈平二人寻找怀王公子,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被令尹宋义横插一脚,双方展开对决,最终易小川略胜程守,这件事就如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传播到整个楚国故地。
不过首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太湖边上的范氏。
炎炎夏日,上了年纪的范墨浓喜欢一人一杆,坐在树荫下垂钓,好不自在。
这时,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范文清匆忙得闯了过来,刚想说话,却见范墨浓轻轻“嘘”了一声,范文清没办法,只能现在一旁焦急得等待。
范墨浓不紧不慢,看着湖面,当浮标沉下去的那一刻,他赶紧抬起鱼竿,一条足足五斤重的鲤鱼咬着鱼竿跃出水面。
范墨浓喜笑颜开,把鲤鱼放进鱼篓里,然后这才对范文清说道:“你这急性子就不适合钓鱼,怎么一点也没有耐心呢?”
“是,父亲,孩儿受教了。”
范文清不情不愿的回答明显不上心,范墨浓猜都不用猜,直截了当道:
“这么急,是不是九江郡那边有消息过来了?”
“父亲,宋义得到了消息后立即去太子殿下住处,在易小川他们即将出发前把他们拦了下来。”
“哦?碰上了?那最后是谁赢了?”范墨浓笑问。
“总体上来说宋义赢了。”范文清如实回答,“经过商议,熊心殿下将在宋义的护送下前往盱眙定都,但是易小川会作为随行护卫保护在殿下身边。”
“嗯?易小川也在同行人员当中?”范墨浓颇有兴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情报上说易小川为了成为熊心的贴身护卫,还和宋义的头号剑客比试了一场,最后他赢了,宋义这才无话可说。”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程守应该是墨家子弟吧?”
“是的,程守是墨家中生代的佼佼者,但是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墨家,最后被宋义收留。”
“他居然输给了易小川?”
范墨浓知道易小川和程守的武艺,他也不相信易小川会赢,可易小川由偏偏赢了。
“是的,易小川武艺本就不俗,又有小妹的镇岳在手,听闻那天易小川打得程守连连败退,就在程守要输掉的时候却主动收手,颇有风范。”
“呵呵……”范墨浓摇了摇头,“你啊,还是看问题只看表面,有时候占据上风的不一定是胜者,输掉的一方也不一定是败者。”
“暂避锋芒和见好就收同样是种智慧。”
“好的,孩儿知道了。”范文清只管点头。
“你啊,要是有如月那股聪明劲就好了。”范墨浓无奈地摇了摇头,“彭城那边有什么反应?”
“没有消息。”范文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彭城那边得到消息不会比我们慢,但是现在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项梁怎么可能让宋义占据盱眙呢?卧榻之侧岂能让他人酣睡,可怪就怪在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再探再报。”范墨浓收起鱼竿,“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
“熊心公子虽然以前是个放羊娃,但是表现得相当沉稳,既没有听易小川摆布,也没有被宋义拉拢过去,似乎想在这两人之间弄一种微妙的平衡。”
“哦?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范墨浓咂了咂嘴,“不过这平衡要是没玩好的话,后果可是粉身碎骨了,也不知道我们这位少年天子的手段如何,能不能斗得过这群老狐狸。”
“这样,宋义和齐国那边的事情交给你三叔,你最近替我去趟北边。”
“北边,胡人还是匈奴?”范文清一愣,“可是父亲,定陶那边的产业一直都是给长房处理的,突然交出去是不是要说一声?”
“还有,田横,田荣,再加上一个宋义,光靠三叔他能行吗?”
“定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亲自打理的,我忙不过来的话,不是还有如月这孩子。”范墨浓把他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至于你三叔那边,他不是一直都说我们不给他放权吗?这次就让他做,做得怎么样就看他的本事了,我耳根子也能清净几天。”
“蒙将军死后,我们在上郡的那条路需要重新梳理一遍,顺便还要处理下和燕赵两国的关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能让你去一趟。”
“还有,中原迟早要爆发战事,紧缺军马,你去胡人和匈奴那边开通一条贸易商线,用来交换物资。”
“请父亲放心,这件事我会完成得很好的,您好好休息。”
“好了,肉麻的话别说了,赶紧去做吧。”
范墨浓笑骂一声,可当他看到范文清离去的背影后依旧还是忍不住说道:“记得常发消息回来,万事小心,不要勉强自己!”
就在这时,彭城的宫殿内,项梁的手上正拿着易小川快马加鞭送从九江过来的急信,不由得长叹一声。
“叔叔,怎么了?”一旁的项羽关切道。
“你们看吧。”
说完,项梁把这封书信递给了项羽,项羽看后同样也是大吃一惊。
“这宋义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而且他一直在江夏,离九江尚有一段距离,这宋义怎么这么巧我们刚找到人他也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