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
顾景焕皱眉思忖,道“听离大人的。”
“是。”
顾景焕垂眸看着手上的堪舆图。长沐郡虽说灾情严峻,可位于峪州境内最富庶的地儿,第一站去此处,是何用意?酉时三刻,天色渐暗,队伍来到长沐郡。老远处见到队伍,肥胖的身子便快速蠕动,小跑至马车前作揖道,“下官见过睿王爷。”
来人是长沐郡郡守付贵忠。顾景焕打开车门走下,长身玉立,看着眼前人点头示意。离如月也下了马车走过来。付贵忠身板直了直瞟了她一眼,“这位是?”
“这是此行负责督办赈灾事宜的户部侍郎,离如月。”
顾景焕开口道。闻言付贵忠脸色大变,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她,“户部侍郎?那不是左大人吗,何时换了人,下官竟不知。”
“竟不知朝中大事都该过问付大人了。”
低沉的声音不客气的响起,付贵忠身形一僵不再多言。僵凝片刻,付贵忠油腻的笑容又堆起,“王爷一路风尘仆仆,便委屈二位随下官前往鄙舍,下官已备好酒席给王爷接风洗尘。”
顾景焕阴沉着脸呢转身上了马车“接风不必,我等即刻前往,你将众人食宿安排好,另外将长沐郡所有灾情事宜资料尽数备好。”
付贵忠见车门关上脸色一黑,见离如月看着自己又满脸堆笑,“离大人。”
用了晚膳过后,离如月晃晃悠悠走在偏院长廊消食。墨色侵袭,四周静谧,只听得树叶飒飒作响。“这郡守府宅当真是富丽堂皇,恐怕你家主子的宅院也不过如此吧。”
离如月说道。守在房门口打盹的安平冷不丁听到女声,脑子一激灵。左右看看确定是对自己说话俯身行了礼方才开口,“王爷不喜奢靡,宅院中也不曾有何珍贵物件,这样看来当真是不如这郡守府来的有观赏价值。”
心中有些奇怪,此人除公事一路不曾言语,怎么这会特意过来说这些。“区区郡守而已,这宅院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出于民脂民膏。”
安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离大人想说什么?”
离如月凑近了小声道,“我瞧着郡守大人刚从你家主子房中离去,可说甚了?”
“在下不知。”
安平漠然后退一步。“今日情形你也瞧见了,身为郡守不顾民生只知阿谀谄媚,我看这长沐郡之所以如此有他一半的功劳。”
“此事在下无权置喙。”
安平板着脸答道。“我看这付贵忠不是个东西啊。”
安平闻言一愣,左右看看低声道,“离大人,您可得慎言啊,这毕竟是付家,当心隔墙有耳。”
“我想着你家王爷当不会与此等人为伍。”
似被戳到一般,安平顿时有些激动,“那是自然,我家王爷虽不苟言笑,但真是一片赤子之心,那旨意一下,他便日夜翻看峪州舆图,赈灾方案都写了几册子了……”“安平,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安平脊背一麻,转过身低头不敢再言语。离如月俯身问安,睿王爷。男子一袭墨色长衫,连日的奔波神色有些疲倦,漆黑的眸子却在夜色中灼亮,“离大人想必是对本王有些好奇。”
“在下不敢,不过是深夜无眠,闲来无事想与人聊天打发罢了。”
离如月讪笑道。男子慢步上前,语气轻松,“是么,既是问本王的事,何不直接问,这般拐弯抹角,是何居心?”
“王爷多心了,下官首次出任,心情实在有些紧张,便想多加了解一些。”
“也实是为了不给王爷添麻烦罢了。”
该死,怎么好端端遇见这个家伙,还被他听见了。男子轻笑一声薄唇轻佻,靠近她道,“付贵忠不是东西,本王若是与之为伍,那便也不是东西了。”
“您肯定不会啊,您当然是的。”
离如月心情莫名有些紧张,低头赶忙回答道。“扑哧。”
一旁低头沉默的安平笑出了声。……“你笑什么?”
男子俊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