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皱眉，从张总手中抽回手。
张总所在的公司是韩永泽的。
他们那帮公子哥，平时玩归玩，闹归闹，但至少不会在谈事情的时候，像张总这么猥琐。
早知道这个张总这么难缠，她还不如直接去韩氏集团找韩永泽。
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战北寒的面上，他应该不会为难她。
可下一秒，南乔又觉得，她把自己想得太重了。
战北寒张嘴，一通电话的事儿韩永泽就解决了，可战北寒压根不会因为她打这通电话。
南乔脑子有些乱，张总看她不上道，拿起手边的红酒瓶给南乔手边的杯子里倒满。
这次，张总的右手直接搭在南乔的肩膀上。
张总伸手就要抚摸南乔的脸颊，南乔已经没了耐心。
她冷冷打掉张总的手，淡漠道：“张总，请自重。
你们韩总知道你是这么谈事情的吗？”
张总一听，笑道：“南小姐，少拿我们韩总来吓唬我，你要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来找我吗？
出门办事儿，别端着。
等会儿吃完饭，只好你伺候好我，这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南乔做了个深呼吸，她关掉手机里的录音键，缓缓起身往旁边挪了挪，离张总有两个人的距离。
南乔打开录音，淡定道：“张总，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录音了，这事儿你能解决吗？
你要是能解决，就麻烦给我个准信，要是解决不了，我会拿着这段录音去找你们韩总。
忘记告诉你了，我还真跟你们韩总韩永泽有过几年的接触。”
张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变成狠厉。
他起身踢开椅子，扬手就想扇南乔一巴掌，只是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南乔眼尖手快，端起手边的红酒朝着张总眼睛泼过去。
杯子一放下，她赶紧抓起自己的包大步朝门口跑去。
门一打开，一张冰山似的大脸出现在门缝中。
南乔一顿，出门不利，怎么在这儿也能碰到战北寒。
战北寒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一眼，好像她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样。
南乔刚想夺门而出，张总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南乔硬生生拽了回去。
打开的门缓缓合上。
张总到底是个男人，他手劲儿很大，一把将南乔甩了出去。
要不是南乔扶住桌子边，她肚子就撞在椅背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看到张总朝自己扑过来，慌乱中抄起一旁的红酒瓶，直接砸在张总头顶。
张总捂着脑袋惨叫一声，南乔被吓得面色惨白。
她再次出门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战北寒的影子。
南乔突然苦笑了下。
他明明看到了，居然没有进来帮自己。
这五年，可真是一文不值。
不看功劳也看苦劳，他居然真的这么恨自己。
南乔明明没什么期待，但心口还是一疼。
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朝着饭店电梯口走去。
战北寒站在包厢拐角的一端，他懒洋洋靠在墙上，单脚撑在墙上，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修长的手指头夹着一支烟。
他的目光落在南乔垂在腿边滴血的手指头上，眸子皱得更深了。
一旁的韩永泽道：“你老婆手受伤了，你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战北寒没吭声，他抽了一口烟，薄厚适中的嘴唇微张，淡淡吐出一个烟圈。
旁边包厢的门打开，张总抱着脑袋出来吼道：“服务员死哪儿去了？”
下一秒，他就叫不出来了。
战北寒跟鬼魅似得从一旁冒出来，他嘴角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脚踹在张总胸口，张总被踹进包厢。
韩永泽也跟了进去。
包厢里，是张总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
南乔从饭馆出来，才发现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感觉到疼痛袭来。
她找了个小诊所，给自己的手简单做了包扎。
她坐在路边的公交站牌，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饭局的事情，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毕竟，她手里有录音，那个张总怕事情会败露，应该不会来找她麻烦。
毕竟，他还要维持他自己在公司的体面。
只是，这事儿不能再跟张总谈了。
难道，真的要她继续回去战北寒公司上班吗？
想到这里，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掏出来一看，医院发来的消息，明天又到了给奶奶交医疗费的日子。
南乔有些头大，她看了眼自己微信余额，还就六块九毛八。
卡上倒是有几百万，暂时够他们婆孙两坚持几个月。
所以，战北寒的公司不能去。
这五年，她要是没有恋爱脑，卡上的余额早就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只可惜……
很快，南乔再次坚定自己内心的选择。
犹豫一下，她给韩永泽打过去电话。
沁园阁vip包厢，战北寒嘴角叼着烟，手里拿着白色毛巾擦拭着手上的血。
擦完他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摁灭烟头，单手支头闭了闭眼。
韩永泽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他不耐烦骂了句。
“哪个不应景的玩意儿，我骂死他。”
话落，看到南乔手机号，韩永泽看戏似的看着战北寒。
“你老婆，接不接？”
战北寒目光冷冷扫了韩永泽一眼。
这个白痴，她能去求姓张的猥琐男，能给韩永泽打电话，却唯独不愿意给他低头。
她张个嘴说一句帮她能少块肉，还是能死？
他倒是要看看，离开他，她日子能过成什么样。
韩永泽不嫌事大，当然是想看戏。
他干咳一声，趁着南乔挂断电话前划过接听键。
“南小姐，你找北寒的话，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南乔有些疲惫，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鼓起勇气，做了个深呼吸。
“韩总您好，我有点事找你。”
韩永泽故作震惊，假装受宠若惊道：“南小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南乔吐了口气，说道：“韩总，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在战北寒后勤部上班。
公司之前向你们公司采购了一批打印机，当时数据报错，申购了两百台打印机。
韩总，我想跟你谈一谈，你看这批打印机，能退掉一部分不。”
南乔没有说数据报错的具体原因，像他们这种金字塔顶端的人，从来都不愿意听过程。
他们要的，只是结果。